「明白了。」她頷首。
他這才狡黠地露齒笑了笑。「那你玩吧,我瞧你玩。」
說完,他大少爺就真的將自己面前大把的銀兩全住她桌面推,挨著她坐,笑容可掬得令人傻眼。
眾人訝異不已。那丫頭面前少說堆了五十萬的銀兩兼銀票,這宋連祈居然讓一個初學會賭法的丫頭這般揮霍?他為討丫頭開心,竟這樣大手筆,還真是大方到讓人以為他傻了!
大伙搖著頭,紛紛暗忖。這宋家產業交到他手里必定要敗光了!
數兒初初要下注時,還會瞻怯猶疑的瞧一眼主子,見主子寵溺鼓勵的要她放膽下注,她才小心的下了五兩,可才收手,忽然發現她家主子竟笑嘻嘻地代她又砸下了十萬兩進睥桌。
她驚得雙眼圓睜。「少爺?」
「別忘了,我說過就靠你了。」他朝她安撫的笑著。「別叫我丟臉啊!」
他竟這麼信任她?!「嗯,我知道了。」既然這是少爺的意思,她一個點頭,開始認真的看了看桌上已經顯露的牌張,再瞧瞧莊家及其他賭客面前的牌數大小,又心算了一下莊家尚未發出的牌張數量,接著偏頭思索了下後,翹了嘴角。「莊家,我要再叫一張牌。」
莊家包括眾人皆訝異的瞪著她。「姑娘,你牌面上已經二十分,再叫牌十成十會破點的,超過二十一分就出局了。」某個好心人提醒。
其他賭客也面露譏嘲。都二十分了,贏面本來就大,何必再追加,這丫頭根本是個笨蛋,而那讓笨蛋瞎鬧的宋連祈更是個蠢蛋!
「沒關系的,我听說如果滿二十一分可以多拿回賭金的兩倍,不是嗎?」她笑咧著嘴。
「呃……是啊,可這會牌桌上的一分已經出現三張,只剩最後一張的一分,你要拿到它湊滿分不容易啊,很可能偷雞不著蝕把米,不僅破了分數,還累得你家公子輸了那砸下的十萬兩。」
「這個嘛……」被這麼一說,數兒有些猶豫的看向主子。
宋連祈只是不耐地眉頭一擰。「你沒信心?」
「有啊。」
「那怕什麼?」
「嗯。」她雙眉一揚。「莊家,那張給我吧!」她指著莊家即將發出的牌說。
這牌一出,卻讓在場全等著譏笑她的人,喉嚨瞬間全塞了顆大饅頭了!
只見那張由莊家發出,掀開的牌底,竟然就是那湊足二十一分的一分,這下所有人全說不出話了。
可這樣的奇跡卻不只發生一次,接下來,小丫頭的運氣更好得嚇死人,輸小贏多,轉眼便將宋連祈給她的五十萬兩變成了百萬兩,嚇得那掌事屁滾尿流,聞訊趕忙守在桌旁,一臉死白。
這丫頭通了什麼神力,竟將他賭坊里的現金全給搜刮走了,這、這到底出了什麼事?
這可是他開賭坊以來從沒遇過的事,這丫頭若不是賭神,就是運氣好得可以當神仙了,竟然十賭九贏,功力連一般的賭棍都望塵莫及,她當真第一回賭錢嗎?還是這丫頭是扮豬吃老虎,賭坊被坑了?
「宋、宋少爺?」掌事終于告饒了。
「嗯?」
「您、您這是帶丫頭來踢館的嗎?」
「怎麼?開賭坊還怕人贏錢嗎?」
「不、不、不是!」
「不是就好,你放心,我要數兒贏了一百五十萬兩後就收手。」
「什、什麼?一百五十萬兩?」掌事舌頭都打結了。贏走一百五十萬兩,他不就等著準備關門大吉了?!「宋少爺,您今日就高抬貴手,放了咱們吧!」
宋連祈總算正眼瞄了掌事一眼。「你不是要我玩得盡興嗎?數兒剛學會賭博,玩得正開心,我怎舍得掃她的興。」
「別、別吧,您可能不知道,這家賭坊是競曉少爺投資的,他也是股東之一,您不看僧面也看一下佛面,弄倒了賭坊,也等于挖了競曉少爺一個大坑,連帶的姑夫人也損失不輕啊!」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把正主給抬出來了。
宋連祈這才露出夸張驚愕兼懊悔的面容。「嗄?!這是姑媽及表哥的賭坊?你怎麼不早些一提醒我引瞧,我居然讓數兒到姑媽的場子上瞎鬧了,這可真是對不住她老人家,哎呀,數兒,這是姑媽以及表哥的賭坊啊,真是的,你贏多少銀兩了?」
小丫頭愣愣的瞧著桌面的金山銀山。「大概一百八十萬兩吧。」
「我的媽呀,別賭了別賭了,真是敦你給害死,這下姑媽又要找我算帳了,走走走!」他皺足眉頭,反手拉了她起身,一個子兒也沒帶走,準確朝門口方向快快地走出。
可他前腳才剛踏出賭坊,匆然就從門外竄進了幾個人,一人拎一個牛皮袋,頃刻間掃光數兒贏來的所有錢,接著快速扛上備在門外的馬車,揚長而去。
掌事回神後,氣憤的赤紅了眼。這家伙怎會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他根本是故意來找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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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原來這間賭坊是姑夫人以及競曉少爺投資的場子啊?」馬車上,數兒不安的問。
「他們母子什麼錢都賺,這賭坊以別人的名義投資兩年了,听說靠聚賭賺了不少,而當初開這賭坊的錢從哪來,不是明白得很?!」是污了他們宋家的錢開的。
「既然您都知道這是姑夫人開的,這麼做好嗎?」她怔怔的問。
「怎麼不好?!泵媽他們害得工人罷工,蠶場里的蠶兒差點被餓死,我費了多大勁才解決這件事,所費的成本更是高到嚇死人,這一切損失當然要讓他們賠出來才行。」他嗤哼了一聲。
「原來您說的報仇指的就是這件事。」她後知後覺的點頭。
「哼!有仇不報非君子!」
「那您這算報了仇了?」
「一百八十萬兩,足夠他們肉痛切月復了,等我用這筆錢自己買個養桑場,就可完全解決桑葉的問題,到時候我會再想出新點子整姑媽他們的。」哼,他們母子不讓他好過,大伙就走著瞧!
這丫頭對數字運算超級敏銳,一竅通百竅通,學會賭局規則後,馬上就能運算出牌桌上有幾張牌,牌數是多少,要拿到所需的牌機率有多高,在她的心算下,幾乎十拿九穩,想輸都很難,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帶著她來報老鼠冤。
「少爺,別跟姑夫人他們斗不成嗎?」她突然擔憂的勸說。
「自從爹死後,我與他們至今都斗了好幾年了,我可以不斗,但那貪心的母子們能夠放過我嗎?」他哼聲。
數兒憂心的一再望著他。「起碼暫時先別斗了。」
「你別擔心……咳咳……」忍了一個晚上,宋連祈終于咳出聲,在賭坊里他盡量不讓人瞧出他不舒服。
「少爺,最近您的身子越來越不好,好像真的生病了,明天咱們找大夫看看可好?」她輕拍了他的背。
他的神情憔悴,眼下有青影,感覺很疲累似的,人明明不舒服還要跟姑夫人母子斗,這麼勞心勞力,怎能讓她不擔心?
「不用了,你回去再幫我捏捏就好了。」明明對她的擔心感到窩心,但再次對她綻開的笑意卻又出現了幾分頑劣。
她瞪著他。「不成,想要我幫您捏捏,除非您先讓大夫診過!」
「欸?是你主子還是我主子?」他回瞪。
「當然您是主子。」
「那你還敢威脅我?」
「……不敢。」
「那就乖乖先幫我捏捏……然後……然後捏完讓大夫看診就是了。」
在她雙眉一攏,接著將十指關節壓得 啪響後,他馬上改口了。這丫頭脾氣很拗的,不惱則矣,一惱連他也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