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楚霏兒心下一驚,立即往客棧的方向奔去。
段野風也立即隨她而去。
到了客棧外,楚霏兒見到娘親在外頭哭哭啼啼,嘴里直喊著,「這是什麼世道,怎有人大白天砸人家的店?健大,不要打了,不要跟他們打了!」
「娘!」楚霏兒捂著嘴驚呼道。
「霏兒,你怎麼回來了?」楚母一見是女兒,立即抱住她。
「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他們一到咱們客棧就闖進來,直問著這里就是楚霏兒的家嗎?我完全慌了,你爹和幾位鄰居都在里面跟他們打,可是打不過……都受傷了!」
不等楚母說完,段野風已經沖了進去,才發現在里面帶頭找碴的居然是梁子易。
「梁子易,你還有臉來這兒鬧事?師父真不該寬宏大量放了你。」段野風沉聲道。
「什麼?你就是梁子易?」楚霏兒的父親楚健大震驚地睜大眼,「沒想到居然是這麼狠毒的家伙!幸好及早發現你是這種大壞蛋,沒犧牲我家霏兒的幸福。」
「我是大壞蛋,那你殺了我呀。」
「別以為我不敢,臭小子!」
「好,那我們就同歸于盡吧。」此刻梁子易已經發狂了。
「粱子易,你有怨就找我,不要傷害我爹!」楚霏兒也奔了進來。
「霏兒,把伯父和其他人帶出去,由我來對付他就行了。」段野風手持著利劍,往前走了一步。
「不,不要,他們人手這麼多,你會吃虧的。」這種情況,她怎能留他一人在里頭冒險?
「你父親和其他人都已受了傷,不能再繼續打了,快帶他們離開。」段野風催促道,
楚霏兒看看爹再看看這些鄰居叔伯和大哥們,只好淌著淚將他們帶出去。
「你……你自己要小、心……」
當他們走出去,段野風立即以掌風將大門帶上。
「好,有骨氣,要死就別讓人瞧見。」梁子易嘿嘿大笑著。
「就不知道會是誰死在這里。」段野風冷冽地眯起眸,隨即深提口氣,「那就來吧,我等著。」
梁子易立刻大喊道︰「大伙,上!」
于是客棧里立即揚起鏗鏘的打斗聲,但是梁子易所帶領的鴻門派弟子多是精英,敵眾我寡的情況下,段野風即使身手不錯,也疲于應付。
在外頭等待的楚霏兒又急又慌,好幾次想沖進去幫忙,卻被爹娘緊緊拉住。
「霏兒,那些人好殘酷,你不是他們的對手呀。」
「可是娘……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他死,不能……」她哭哭啼啼,想起梁子易帶了那麼多人手,她怎能視而不見?
就在她推開父母正要闖進去時,突然有幾名江湖中人往這兒走來,見到這情況,便與她一道沖進屋去,幫助段野風。
屋子里一片狼藉,楚霏兒四處找著段野風的身影。
「段野風……段……」見他傷重的單手持劍支撐著身子,她立即跑過去將他扶起,「你受傷了,看樣子傷得好嚴重!」
「已經沒事了嗎?」他看著那些進來幫他的人,原來全是江湖上收到武林帖的正義之士,這才松口氣。
「對,沒事了,沒事了……」楚霏兒淚流滿面。
「那……那就好……」說完這句話之後,段野風便昏厥過去。
「不!段野風,你下能死,你不絕能死!」她驚慌失措地大喊著,一顆心早已隨他而去。
第十章
一片刀光劍影,兵器交錯,場面混亂;噴灑的血跡刺目不已,濃濃的血腥味四溢,楚霏兒不停在里頭走著、走著,四處找尋著段野風的身影,可是地上到處都是尸首,讓她認不出來。
你不能死,我一定要找到你,你不能死!
「不要死,我不要你死,段野風——」
楚霏兒驚慌的喊著,雙手不停在空中亂抓、亂揮,只求找到一絲依靠。
「啊!」最後她大呼一聲,立即坐直身子。
「霏兒,你怎麼了,滿頭大汗的,不要緊吧?」楚母趕緊以溫熱的布巾替她擦拭汗水。
「娘……段野風呢,我是說,段師兄呢?」她心急地問著母親。
楚母笑了笑,「放心吧,他的傷勢已經穩定了,傷處剛上藥包扎,正在隔壁房間休養呢。」
知女莫若母,看女兒這麼關心那位公子,可以想象她心底放著的全是他了。
「真的嗎?他沒事了?」楚霏兒這才放心了些,「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照顧他。」
她不顧娘親的反對,急急下床,走向隔壁房間。
一推開門,看見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的段野風時,她的心不禁絞緊。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倔強,明明這麼愛你,還要違背自己的心意,說著違心之論。」她坐在他身畔,望著他那張俊魅的臉龐。
再看看他的身上四處都以白布條扎捆著,看來傷勢當真不輕,「你一定要撐下去,一定要!」
楚霏兒小心翼翼地抓起他的手,緊緊握著,然後偷偷貼上她的臉頰,感受他的溫熱。
餅了好一會兒,她眼角余光瞧見擱在一旁沾了血的衣裳,于是她打算拿去洗干淨,再將它縫補好,卻發現襟口的夾縫里像是藏有東西。
她疑惑的解開,才瞧見那是一只油紙袋。
這是什麼?為什麼他要隨身攜帶,還縫得這麼密實?
知道自己沒權利打開它,但是倘若不看一眼,她一定會憋壞的。
看一眼,她只看一眼就好。
不停說服自己之後,楚霏兒決定打開它,但倒出那東西的瞬間,她便完全愣住了。
是……是花蕨,是那七葉花蕨……
原來他一直留著它,為何他不肯說,為什麼要讓她始終誤解他?
「你愛我……你愛我的是嗎?」她不斷喃喃問著。因為開心,因為興奮,她貼在他胸前,輕輕說著,「野風,你為什麼要隱藏對我的心意,為什麼?」
好一會兒俊,段野風的指頭先是輕輕動了下,然後吃力的舉了起來,撫上她的發。
楚霏兒倏然張大眸子,抬起身望著他。
只見他揚起虛弱的笑容,瘠 著嗓子說︰「你怎麼可以偷看我的……東西?」
「我……」楚霏兒的小臉瞬間轉紅,「我……我不是故意的。」
「好奇的丫頭。」他輕哼。
「你罵我吧,罵我沒關系。」她看著那些花蕨,「你是什麼時候留下它的?那天我沒有見到你拿走它呀。」
「你跑走之後,我就將它們拾起來了。」勾起薄唇,段野風眸中掠過一絲溫柔,「誰教有個女人信誓旦旦的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表示愛上她。」
「那你為什麼不說?」
「說了就不是愛了,我只想讓你的心去感受……咳咳……」可能一下子說了太多話,他忍不住咳了幾聲。
「你怎麼了?」她趕緊扶超他,拍拍他的背。
「你壓得我喘下過氣來。」
經他這麼一說,楚霏兒才發現自己一直趴在他身上。臉頰突然涌上嬌紅,她不好意思地站起身,「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沒要你離開。」他朝她伸出手。
她伸出手與他緊緊交握,然後坐在床沿,「你該好好休養,我應該離開才是,否則老是妨礙你。」
「我喜歡你的妨礙。」段野風倏然將她拉下,親吻她的唇。
楚霏兒蜻蜓點水般的與他輕觸了一下,「只可以給你這樣,你如果想要得到更多,就得趕緊好起來。」
「我可以知道你這是鼓勵還是威脅嗎?」他俊逸的笑容再度揚起,不可否認,只要一踫觸她,便會有股深沉的渴望直糾纏著他。
「應該算都是吧,」她精靈古怪的這麼回答。
「你這個小女人。」
這時,客棧的小二正好端來湯藥,當他瞧見段野風已經醒了,立即笑逐顏開地說︰「段公子清醒了,真的太棒了,大夫醫術真靈,知道段公子這時候就會清醒,要我先熬好藥,讓段公子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