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是倪兆的畫作吸引你們來,可不是我這小小的展場設計師將你們請來的,我可請不動你們這些不輕易露面的大牌收藏家來喔。」她禮貌幽默的淺笑著,這種場合她見多了,知道如何得體又不搶主角鋒頭的應對。
「你真是太可愛了,美麗的小姐。」對于她的美貌已經夠教人驚嘆,再見識到她的伶俐,眾人更加折服。
倪兆默默的注視著身旁亮麗動人的女人,心中的愛慕更加深刻。她多適合他啊!
「你們不知道啊,這位美麗的小姐已經名花有主了,她先生是台灣未來的政治金童明經生,兩人郎才女貌,是台灣最被稱頌的一對佳偶。」現場也來了不少媒體,立即就有記者搶著補充介紹。
這話讓兩人微微變色。
男的失落,女的苦澀。
「啊,原來你是明先生的妻子,當年我因為著作權案打跨國官司,就是請他幫的忙,那次明先生真的幫了我大忙,讓我贏得了一場漂亮的官司,保住我的權利,想不到今天有榮幸見到他的妻子,我是阿雷德,請你代我問候你先生——」
「不用請水墨轉達了,阿雷德先生可以親自見到我。」這聲音一出現,閃光燈立即此起彼落的閃爍起來。
明經生來了,有他就有聚焦,他含笑地朝楊水墨伸出手臂,要由倪兆手中接回「妻子」。
他怎麼來了?不是還發著高燒?燒退了嗎?
楊水墨皺眉的想上前問—聲,發覺自己的手腕突然—緊,低頭—看,她的手正被倪兆緊鉗在臂彎里,她不解地仰頭看向臉色略繃的倪兆。他怎麼了?
「水墨?」見她還沒來到他身邊,明經生再次輕喚,眼神也犀利的冷視倪兆。
兩個男人若有深意地看著彼此,之間的低氣壓似乎蔓延開來。
她抿了抿嘴,訝然這種狀況,明經生隨即已經強勢的動手將她摟回自己身邊。
倪兆則是氣色難看的沉下臉來。
對于明經生的霸道行徑,楊水墨深吸一口氣忍住抗議。這種場合她不可能讓他難堪,這是協議,可惡的協議!
相較于倪兆的低沉,明經生神情愉悅的環住她的腰,露出笑容。
「你今天好美。」眾目睽睽,他目光含情的贊美著她。
她俏臉微繃。「謝謝你的贊美,不過我記得主人並沒有邀請你。」她借著轉身要跟他說話的姿勢,巧妙的拉開與他的距離。
靶受到她刻意的排拒,他的黑眸一緊,在心里做了無聲的嘆息。
「誰說倪先生沒有邀請我,我收到邀請函了。」他說。
「你邀請他,我怎麼不知道?」她立即訝異的詢問倪兆。
「明經生先生是台灣名人,他能撥冗光臨展場是我的榮幸,而且我也想藉由這次的機會,正式結識明先生。」倪兆率先朝他伸出手。
兩個會場中最受矚目的男人,兩雙手一交握,閃光燈又是一陣狂閃。
「謝謝你照顧我的妻子。」
「不,是水墨幫了我不少忙,我少不了她。」
明經生沉下臉來。這男人想做什麼?「你太客氣了。」
「不是客氣,而是水墨真的很優秀,可惜她嫁給你了,否則她應該可以在展場設計界大放異彩。」
「是嗎?看來是我埋沒了她的才華。」
「我想是的。」
對話到此,他冷冷的看了倪兆一眼,確定這男人的敵意。「如果是這樣,我以後會鼓勵我的‘妻子’多撥一些時間精神到工作上去,我也不想剝奪‘妻子’的工作樂趣,甚至是成就。」他一再強調妻子這個字眼,希望對方記清水墨的身分。
「明先生比我想象中的可以溝通。」倪兆皮笑肉不笑的說。
「倪先生原本認為我不是個好溝通的人嗎?」問這話時,他看向楊水墨。
她立即不自在的將眼神轉向別處。
明經生低嘆一聲。倪兆不認識他,會這麼認定的理由只有她。
「我是以為過。」倪兆毫不客套的點頭。
「那麼現在你既然已經消除這個疑慮,我們可以成為朋友了?」明經生笑問,意外地,臉上釋出善意。
倪兆一怔。這男人果然不是簡單人物,居然希望與他成為朋友,如果是朋友怎還能有其他的想法……
他心情一黯,邀請他就是想藉這個場合會會他,想知道水墨的男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也想知道他與水墨之間的互動到底如何,兩人的感情真的如水墨所說,毫無問題?他很好奇。
現在近距離的看著明經生,感受到他是個挺拔驕傲兼魅力十足的人,他也很緊張水墨,對水墨強烈的佔有欲他能清楚的察覺得到,這男人不容他的妻子被覬覦……
「明先生,我還是不夠了解你,但因為水墨的關系,我與你是該成為朋友的,以後請還多多指教。」倪兆再次伸出手,不過這次還是保留了一些誠意。
明經生含笑握住,看著倪兆的反應他隱隱恐懼起來。他不想與這人成為情敵,希望兩人這樣一握,他能保住自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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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不能不要再利用協議來讓我陷入尷尬之中!」遠離了人群。在畫廊的一角,楊水墨低聲抗議。
「我不懂你的意思。」明經生用著宛如深陷泥沼的目光凝視著她。
她默愣了半晌。「別這樣看著我,也別在我面前演戲,你明知道我因為協議不能在人前反駁你,卻故意一再的要我表現出我們很恩愛,這讓我很痛苦,我不想再這麼做了。」她受夠了!
「你很痛苦?」他凝眉呆望著她。
「是的,我很痛苦,我說過我不想再配合你演出了,今天你不該出現的,你破壞了我的好心情。」
「如果是這樣,我感到很抱歉。」黝黑深邃的眼眸垂了下來,神色疲憊萬分。
察覺今天的他似乎不太一樣,感覺像是情緒特別的低落。
「你……退燒了嗎?」按捺不住,還是開口問了。
「你還關心我?」他像露出了曙光,眼神發亮。
「我……我只是順口問問,該關心你的人不應該是我。」
他的眼神又黯淡下來。「水墨,原諒我,是我的不察讓我失去你,我知道我所犯的錯誤不可原諒,但是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新開始。」
「你怎麼了?」他的話讓她再次揪心。「昨晚才接到翰鈴對我說你病了,她正打算搬進那間房子照顧你,難道你們吵架了?」
想起昨晚翰鈴掛上電話後,她一夜難眠。她才剛離開那間房子,馬上就有人佔據她的位置了,原來取代一個人是如此輕而易舉的事。
「那房子是屬于你跟我的家,翰鈴不可能搬進來的,她跟我——」
「沒有關系?!你想這麼告訴我對嗎?這兩年,來這句話我听了不下數十次了,我累了,也不在乎,你不需要再強調,我已經接受了事實,請你不要再企圖做任何的辯解了。」她身心俱疲的說。
「這不是辯解,你知道的也不是事實!水墨,請你不要放棄我,請你再相信我一次!」他激動的請求她。
「我錯信你好幾次了,最後好像都只是我在唱獨腳戲,是我在無理取鬧,我受夠了,也想請你放過我,讓我自由,讓我輕松的呼吸吧!」她反過來求他。
「不,我們之間之所以會有這麼多的誤會與不諒解都是因為翰鈴,是她介入故意搞破壞——」
「經生,不要再說了!我們離婚是事實,翰鈴的介入也是事實,我不懂為什麼你到今天還要否認,甚至將錯誤都歸咎到翰鈴頭上?這樣的你反而更讓我看不起,你怎能這麼對待一個跟了你多年、深愛你的女人?她也許可惡,但你接受了她就必須對她負責,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既要維持一個假婚姻不放,又對自己的女人如此苛刻,這一點都不像我認識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