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大家都忙,我一個人就行,反正慢慢弄嘛。」也不知道她何時回得去,她至少要出點勞力賺生活費。
望著她甜美的笑容,邑破軍頓時有些不解了,「這些事不需要你做,回去吃早膳吧。」
「別這樣,與其整天閑晃沒事做,不如讓我整理這兒,如果我做好了,那塊地要讓我蓋房子哦。」她指著前面那塊同樣荒廢的土地。
「只要不影響別人,隨你。」她的執拗讓他生氣。
「你答應了?真是太好了!好,那我跟你去吃早餐。」她放下斧頭,並用裙擺擦了擦雙手,說著與他們不一樣的話語,「但是我不想吃稀飯,能不能吃點別的?」古代人的早餐好像永遠都是那幾樣東西。
「你想吃什麼?」
「嗯……咖啡。」突然想到他听不僅,她立刻改口,「那就……三明治吧!放心,我自己做給我自己吃。」
前往膳堂途中路經廚房,賈心瑩立刻將他推到里頭,「你一定要嘗嘗看。」
此時,廚房內空無一人,她立刻煎了兩顆雞蛋,又找來一些生菜,並烘烤了所剩無幾的魚片,以饅頭代替吐司,一層夾一樣。
「幸好你們這年代已有肉酥了,再加一層這個就更像了。」
她很快地做好三明治,端到邑破軍面前。
「再等我一下,我煮一道濃湯,馬上好。」剛剛她瞧見了玉蜀黍,如果有女乃油就更棒了。
不一會兒工夫,她又端來簡單的濃湯。
「我們就在這里吃吧。」
站在桌前的邑破軍瞪著她做出來的「怪東西」,哪吃得下去,然而她卻是吃得津津有味,這倒是新鮮。
「你怎麼不吃?」她咬了口三明治,「唔……好香哦。我保證你吃過之後一定舍不得我回去。」
她又咬了口,見他仍像座山杵在她面前動也不動,忍不住撇高嘴角。
「你還真沒膽子,連我做的東西都不敢吃,還說要娶我咧。」
邑破軍這輩子最痛恨別人激他,想他出生入死這麼多年,當遇到敵軍壓陣時,他連畜牲的血都喝,還怕吃她做的早膳嗎?想著,他便從盤中拿起夾了一堆東西的饅頭,勉為其難的咬了口。
「怎麼樣?好吃吧?」她早吃光了,現在正在喝玉米濃湯。
邑破軍雙眸赫然圓瞠。的確,她做的這個長相奇怪的東西真的不難吃,甚至有種很新鮮的口感,讓他忍不住吃完它。
「看你,還不是吃完了,一定很滿意?是不是比稀飯好吃?」她一下子就喝光一碗濃湯。
邑破軍看著她一會兒舌忝唇,一會兒含手指,她是蓄意誘惑他嗎?
「你表演完了吧?」他告訴自己,絕不能受她引誘。
「表演什麼?」賈心瑩瞠大眼,氣呼呼地問道︰「難不成你以為我這些也是裝出來的?」
「難道不是?」他利眼一瞪,立刻抓住她的手走出廚房,「說出你的企圖吧!就為了在楓林前蓋屋子?」
「我沒有什麼企圖,只是要向你證明……我真的與你是不同世界的人。」他的腳步好大,讓她跟得好喘,「你能不能走慢點?」
邑破軍這才放緩速度,回頭睨了她一眼,「如果我再听到你胡說八道,我會收回剛剛的允諾。」
「不說就不說。」她噘嘴鼓腮。跟著他來到膳堂。
「既要學習做當家主母,就該跟下人們一塊用膳。」雖然邑破軍貴為朝廷右將,可他有自己的行事作風,吃飯一定和府邸所有人共用。將她按坐在椅子上,他拿起一碗粥,「把這碗粥吃了。」
「又是稀飯?」她一向不愛喝湯湯水水的東西,尤其是沾了水的飯。
「快吃。」他的表情剛硬如鐵,不容她說不。
「喝就暍。」接過碗,她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但小嘴還是不甘心地說︰「人家只是想吃點自己想吃的東西,難道這也不行?」
「我沒說不行,但你不能特立獨行,這里不是賈府。」他沒好氣地說。
「那我回去好了,天知道是你巴著娶我,可不是我巴著嫁你,干嘛踐得一副二五八萬的樣子,神仙就這麼偉大嗎?」她一直以為他是破軍星下凡。
瞧她被激得站起身,還不忘將滿月復委屈發泄出來,直到說完後才發現四周圍傳來不少抽息聲,顯然她剛剛的態度讓下人們都為她捏了把冷汗。更讓他們覺得新奇的是,向來少言的右將大人居然會娶個這麼嘮叨的妻子,這樣的組合還真……奇特!
「你夠了沒?」雖然他們的話題老是搭不上,但他漸漸發現她這些怪異舉動與話語並不像裝出來的。
賈心瑩看看別人,再看看他那張沒有表情的臉,只好皺著眉坐下。更為了不讓自己成為這個年代的異類,她索性低頭喝粥,不說話了。
餅了一會兒,邑破軍站起來,看著她還剩大半碗的粥,「沒吃完,不準你離開膳堂。」
「可是我剛剛已經吃了三明治。」她祈求的望著他,「還好飽哦。」
這時大伙又竊竊私語,相互詢問著什麼是三明治。
「沒得好說的。」現在所有下人都圍在旁邊,就算他想讓一步也做不出來,「我要去早朝,你好自為之。」
眼看他大步離開,賈心瑩失落地看著粥,本來就吃不下,現在更沒胃口了。
「賈小姐,吃不下呀。」等下人們用完早膳,全都上工去了,金嬤嬤才走了過來,坐在她對面問道。
「嗯,我吃過了,剛剛在廚房我做了三明治給自己吃,根本吃不下。」誰像那只沙豬的胃口這麼好,吃了一份三明治,還又喝了兩碗粥。
「你會廚藝?」傳聞中的賈大小姐只懂得吃喝,只會罵人,訓人。她還不知道她還有這項優點。
「這……」賈心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太會,但是簡單的料理還可以,像泡面啦。」
「泡面?!」
「哦,我忘了,你們沒吃過那玩意兒,不過在我那年代那東西可流行了,經濟實惠又方便,不過也不能多吃,會變木乃伊喔。」里頭多少含有防腐劑嘛。
「木乃伊?」金嬤嬤疑惑地問,「你說了一串話,我很多听不懂。」
「這……很難解釋,像我解釋給那只沙豬……不,給大人听,他就不明白,還罵我在演戲。」她壓低嗓音說︰「金嬤嬤,你一定要相信我。」
「相信你什麼?」
「我……我不是賈府的那個賈心瑩,我是從好幾百年以後的那個賈心瑩,我本人也不是長這個模樣。」
瞧她說得起勁,可金嬤嬤卻臉色陡變,「呃……這個你還是說給大人听好了。」
「原來你也不信,唉!」賈心瑩不得不放棄了。
這時,外頭傳來嘈雜的喊叫聲——
「不好了、不好了……小罷……小罷掉進後山溪底了!」一個下人滿頭汗水地奔了進來,一句話說得七零八落。
金嬤嬤立即站起身,「你說什麼?他人呢?」
「大家已經將他撈了起來,不過好像沒氣了。」來人說著也哭了。
大伙都知道自從金管家去世後,就留下這脈香煙陪伴著金嬤嬤,如果真的發生什麼事,金嬤嬤肯定會傷心極了。
金嬤嬤什麼話都沒說,拔腿就沖了出去,同時間得知情況的人也全往後山奔去,眼看府邸一下子大鬧空城計,賈心瑩當然也要跟去瞧瞧了。
遠遠地,賈心瑩就看見那條湍急的溪水,被救上來的小罷原來只是個七、八歲的孩子,金嬤嬤跪在他身邊哭天喊地。
「小罷,你怎麼可以丟下娘不管!怎麼可以……叫你別來溪邊玩,你就不听……哇……」
「別哭了,金嬤嬤,小罷……小罷已經走了,他沒氣了,別再讓他在這兒受風受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