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衡陽冷哼。「那我們還吵什麼?」他以著囂張到令人切齒的態度說。「搬不搬一句話,在文明法治的社會里我不想搞綁架這一套。」他竟如是說。
盡避明知拒絕不了他,還是叫他的態度氣得才癢癢的,他這跟綁架有什麼兩樣?這男人還是跟以前一樣可惡,不,變得更可惡!
她氣惱極了,但面對他的強勢卻無計可施,「我還沒跟房東說清楚——」她做垂死的掙扎。
「房子的合約再三個月就到期,剩下的三個月房租我已經一次付清了,房東不會刁難你的。」他早就打點好一切,根本不容地不搬。
迸寧恩無奈的嘆氣,神色疲憊萬分,一旦他決定的事,她還有反對或拒絕的余地嗎?而自己也早就失去了抗拒的資格了。
只是,與他待在同一個屋檐下,那將是她另一個煎熬的開始,潛伏已久的心,再面對他只會讓她神經繃緊,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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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哭包,恭喜啦,終于大學畢業了。」李衡陽丟了一枚戒指到古寧恩面前。
「這是做什麼?」今天是她師大的畢業典禮,一早他就親自開車送她去參加典禮,等一拿到畢業證書,他立刻拎著她來到這間法國餐廳,然後丟了這東西給她。
「不是說了,恭喜你大學畢業。」他不自在的挪動一下那「四平八穩」的椅子。
「喔,可是戒指是求婚才用的,畢業禮物沒人送這個耶!」
「廢話,所以我才送這個啊!」他沖口而出,下一刻臉微微泛紅,咳了兩聲又說︰「總之這個戒指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個意思。」
迸寧恩越看他越覺得好笑,他真是個別扭大王,永遠不肯好好的表達自己真正的意思,如果不是太了解他了,相信沒人受得了他。
「喔,那就是畢業禮物了。」她故意說。
經過大學四年,她長大了不少,也成熟了不少,不再全然傻呼呼的任他欺負了。
李衡陽立刻火冒三丈。「你!」拍著桌子,繼而發現動作太大,引來四周側目,馬上又壓低下嗓音,「你是故意的。」
她掩嘴笑了笑,就是不理他,將戒指丟一旁,逕自吃著她最愛的芒果冰淇淋。
「你!」他氣得又想拉她的辮子,伸出手才想起她有兩年不綁辮子了,這個愛哭包的專屬造型變了,她現在將頭發全放下來,有點自然卷的發質,讓她看起來多了點嫵媚。
而且她也不再這麼愛哭了,現在一個月頂多哭上一次,不像以前,一天之中大哭小哭不斷,讓他三下五時就要捂起耳朵,躲避轟炸。
「你送人家戒指也不說清楚要做什麼,人家要怎麼猜呀?」古寧恩聳聳肩,不滿的翹著嘴。
他這才不悅的看著她。「你明知道我的意思的嘛!」
這個愛哭包什麼時候學會找他麻煩的?真是越來越不受教了,不行,回去要開始對她厲行魔鬼教育,讓她慘烈的記起過去找他麻項的下場是什麼。
「我不知道喔!」她還不知死活的又聳了肩。
李衡陽抿了嘴,暫時憋了氣。「好啦,我要你嫁給我啦!」
說完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她的手就將戒指套了上去。
「你做什麼?」盯著已被套上的戒指她一愣。
「你都畢業了,可以嫁給我了。」他理所當然的說。
「誰說我要嫁給你的?」瞪著硬被套上的戒指,她有點氣呼呼的,這家伙連求婚都要霸道,一點也不浪漫。
「不嫁給我,你想嫁給誰?」听到她的話,他拉下臉來。
他又翻臉了,雖然現在比較不怕他了,但只要他一板起臉來她還是會心慌慌。
「不是啦,我畢業了,但是你又還沒畢業,你還有兩年才讀完醫學院不是嗎?」
「你想等我畢業才結婚?」李衡陽眉毛糾在一起。「你等得了那麼久嗎?」
等不了的人是他吧?她心里小小地笑著他。「我可以等啊,反正還年輕,不急。」
「什麼還年輕?難道你還想玩?不想定下來?」
「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
「我才剛畢業,我想工作幾年累積一點社會經驗後再結婚。」
他看起來相當不高興,這丫頭大學四年要不是他看得緊,不時到她的學校去宣示主權,早就被人拐跑了,尤其現在她越來越有女人味,如果讓她出去拋頭露臉,鐵定引來一堆狂蜂浪蝶,這是絕對不允許的,所以他才會急著要把她訂下來。
「可是女乃女乃急著抱孫子耶。」他改用其它策略。
但他可不是胡說,女乃女乃確實很著急,一天到晚問他,有「結果」了沒?害得他有好幾次差點卑鄙的想在上打洞,但基于「道義」還是忍住了。
迸辜恩咬著唇,臉上又染了紅。「那……」
「那不如我們先有後婚。」
「啊?」
「反正你喜歡小孩,又不想這麼早結婚,那我們就先生一個交差。」用小孩綁住她也是一個好辦法!先前他怎麼沒想到,還顧什麼道義啊!真笨!
「什麼?」
「太好了,走吧!」
「去、去哪里?」
「造人啊!」
「你說什麼?!」她整個人要燒起來了。
李衡陽拉起她匆匆付了帳,走出餐廳。
佔寧恩慌張的甩開他的手。「你別胡鬧了啦!」
「我年紀比你大,你敢說我胡鬧!」他又重新把手抓回來。
「只是大一歲而已,可是你的行為有時候跟幼稚園大班差不多。」
「你是說我幼稚,是這個意思嗎?」
「對,就是這個意思。」這個大,她長大了才不怕他呢!
「你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居然敢罵我幼惟?」李衡陽眉毛倒豎。「古寧恩,你完蛋了,今天晚上我會把你修理得慘兮兮,讓你以後再也不敢對我這麼惡聲惡氣的說話。」
天啊,惡聲惡氣的人是他吧,這家伙根本是顛倒是非。「你想做什麼?」
她吃驚的看見他橫腰將她抱起,接著以百米的速度抱著她在街上狂奔,她一路尖叫驚呼,但竟然沒有半個路人敢攔下一臉凶神惡煞的他救人,等她驚魂甫定,嚇,這是哪里?
她睜大了女圭女圭眼,瞪著前後左右四面照著她的鏡子,連天花板也有,再低頭,超大的水床,邪氣的床單,曖昧的燈光,情色的按摩椅……這里是——
「情趣旅館。」有人已得意揚揚的說,下一刻開始「修理人」兼「造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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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做什麼啦,人家不要,你不要說啦!」古寧恩又急又羞的推著李沖陽離開她家。
李衡陽身體不動如山,轉身——握住她揮動趕人的小手。「這種事怎能不說,瞞也瞞不住的。」
「可是——」
「少羅唆,待會你只要像這樣坐在我身邊傻笑、臉紅就可以了,其它的話我來說。」他一臉的自信滿滿。
「什麼?」
「噓!你爸媽來了。」他拉緊她的手,正襟危坐,二十五歲的臉龐上有著嚴肅的表情。
她瞪著他無比認真的神情,心中說不出有多甜,咬咬粉唇,就真的傻笑,紅臉外加痴痴地盯著他瞧了。
迸家夫婦看見隔壁的小伙子這麼正經八百的來「求見」,兩人不免也跟著謹慎起來。
「古叔叔,古阿姨,你們好。」他沒忘先問好。
「呃……衡陽,你想對我們說什麼嗎?」古父先開口問。瞥見女兒與人家緊扣著手並坐,心中有了點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