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我在就這麼不同嗎?你不會當成在游泳池畔,那兒多得是赤果著上身的男人。」林浿葶發覺他的背脊一僵,知道自己的話奏效了。
他回頭瞧著她半晌,然後動手月兌掉身上汗衫,再換上干淨的休閑衫。
林浿葶目不轉楮地看著他,「哇……你有好多胸毛喔,雄性激素一定很發達。」
「妳夠了沒?」唉,如果她不要醒來該有多好?
「別這樣嘛,我是在贊美你耶。」
她趴在床上,雙手托著腮,低垂的領口將她的大半豐盈給露出來,他是正常男人,若能視而不見就是不正常了。
他的目光在她的丘壑間流轉了會兒,才說︰「那麼謝謝了。」
當林浿葶的視線往下移到他只著子彈型內褲的偉傲時,雙頰不禁一紅,「我真懷疑你是不是還是處男。」
「林浿葶小姐,妳到底懂不懂『含蓄』兩個字怎麼寫?」他沒好氣地套上休閑褲。
「我好奇嘛!含蓄跟好奇好像沒有關系吧?」穿著寬大襯衫蓋住臀部的她爬起身,開心地走到他面前,「如果你想月兌離處男身,我絕對可以幫你。」
「謝了,我不需要。」
啐,處男!這兩個字早在八百年前他就不知道怎麼寫了。這些年來他在男女關系上收斂了許多,那是因為他成熟了,換句話就是該玩、該瘋、該放蕩的歲月早已離他遠去。
朱立洋走進浴室,梳洗完畢後便走了出來,看樣子像是要出門。
「你要去哪兒?等我一下。」她也進入浴室梳洗,換上牛仔褲出來。
不可避免的,朱立洋的視線控制不住地瞟向她襯衫下襬,探究著底下的春光。
「晨跑。」這是他數年如一日的習慣。
「我跟你一道去。」她上前勾住他的手臂,笑咪咪地看著他。
「不用了,我向來一個人晨跑慣了,況且妳昨晚才過敏不適,留下來休息吧。」說著,他便要推門出去。
「我身體已經好多了。」她追了上去,從鞋櫃里拿出球鞋,「妳看我連球鞋都帶來了,表示我有在運動,不會拖累你的。」
朱立洋重重地吐了口氣,不知道該怎麼說她。「好吧,既然妳要跟就讓妳跟,如果跑太慢,我是不會等妳的。」
「你放心啦,我從小到大都是學校田徑隊的呢。」穿好球鞋,她又用橡皮筋將頭發在腦後扎了個馬尾,「走。」
她推開門率先走出去,跑了一段路後,朱立洋才相信她所言不假,在跑步上她的確有幾分能耐。
「對了,妳這麼會跑,可上回爬自由女神像時怎這麼沒用?」他試探性的問道。
丙不其然,他話聲方落,林浿葶像是心虛的垂下腦袋,腳下的速度也放慢了。
「妳是故意要讓我背的?」像是已經習慣她的個性,他不再那麼容易發脾氣了,只見他口吻平淡的問,並不見怒焰。
「開開玩笑嘛。」她低聲回道。
「那妳說從沒爬上去過也是騙我的?」
「沒有,這是真的,我真的沒爬上去過,雖然體力還可以,但我卻沒勇氣嘗試,畢竟那麼高……我怕……」像是觸及傷心事,她的眼眶微紅了。
「算了,事情過去了,我也不追究,不過要跟我住就要老實點,否則別怪我趕妳走。」跑在她後面的朱立洋沒發現她的異狀。
听他這麼說,她不禁笑了,抹去淚水,她回頭俏皮地行起童子軍禮,「是,以後我絕不說謊。」
朱立洋見狀,搖搖頭繼續邁步朝前跑,林浿葶愉悅地跟著在他身畔,那感覺就像一對新婚夫妻,沒有孩子的牽絆,可以自由自在地過著看似平淡實則甜美的兩人生活。
繞過街角好一會兒,朱立洋察覺她沒有跟上,本想不理會她,可他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她該不會體力沒他想象的好,不知癱倒在哪兒了?或者是他一直加速,讓她根不上而迷路?
不知名的糾結直纏住他心口,讓他暗啐了聲。
停下腳步,他往回走,才轉個彎他便愣住了。
林浿葶蹲在路邊,背對著他,讓他猜不出她在做什麼。
他緩步走上前,看清楚她在做什麼後,不禁大吃一驚。
老天!她居然將路邊的流浪狗抱在懷里,難道她不知道流浪狗很可能有傳染病或皮膚病嗎?
「放開牠。」他大聲喊道。
沒想到林浿葶居然回他一句︰「牠好小喔!可牠媽咪居然不管牠,我想養牠。」
「妳說什麼?」他眉頭一皺,內心有股說不出的悸動……她居然想撿一只被父母遺棄的小狽回家?
他不也是個被父母遺棄的人嗎?
「立洋,讓我養牠好不好,牠是只好可憐的小母狗耶,瞧牠毛色雪白,一點都不髒,我剛剛檢查過了,牠沒有皮膚病。」林浿葶眨著一雙大眼,小聲懇求著。
朱立洋搖頭再搖頭,「不可能,很多大樓是不允許養小動物的,除了怕有什麼傳染疾病外,最重要的是牠會叫、會吵。」雖然他也不忍這麼小的狗被丟棄,可他還是克制住同情心,不讓它過度泛濫。
「不會的,雪花很乖的。」她緊抱著牠。
雪花?這麼快牠就有名字了?
「浿葶,妳听好,妳到台灣只是來觀光旅游,等妳回美國時牠怎麼辦?」朱立洋雙手扠腰,明知道跟她講理很難,但他還是要說清楚。
「那就請你幫我養牠。」
「不可能。」他最恨動物了。
林浿葶抱緊牠,「就算你不肯我也要救牠,你自己跑吧,我先回去了。」話一說完,她就抱著那只狗往回跑。
「林浿葶──」他拉開嗓門,見她腳步不停的跑著,只得放棄。
天,他是招誰惹誰了,為什麼老讓他遇上這種拒絕不了的事呢?
他索性也不跑了,快步追上她,下了最後通牒,「告訴妳,如果牠半夜給我叫一聲,我就把牠轟出去。」
「你真好,放心,我絕不會讓牠叫一聲的。」林浿葶笑得好開心。
朱立洋知道自己並不喜歡小動物,尤其是會擾人安寧的動物,一向都是他的拒絕往來戶。
可為何他那顆以為再也激不起一絲波瀾的心,在她的百般糾纏下,竟泛起了絲絲漣漪?
他用力搓搓臉,「算了,回去吧。」
林浿葶完全沒想到他會因為她心思變得這麼復雜,只是開心的跟在他身後,一路上直對著懷里的雪花說話。
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泛上朱立洋的心頭。
在昨天以前,只要他走一步她必定跟一步,可自從雪花來了之後,他的地位立刻被牠搶去了。
浿葶那丫頭不再纏著他問東問西或百般耍賴撒嬌,而是成天窩在雪花身邊,看顧著牠、照料著牠,還去買藥回來磨成粉喂牠,甚至冒著迷路的危險搭公車到市區買狗兒用的寢具回來。
直到現在他才知道連狗都有寢具、玩具,還有所謂的狗音樂。
天,這是什麼樣的狗世界?
如果他是上班族還好,可以把這一切丟諸腦後,或眼不見為淨,偏偏他是個在家工作的SOHO族,每每看見她這麼做,總是讓他氣惱。
「立洋,吃飯了。」林浿葶端了盤炒飯走進書房。
看著那盤炒飯讓他眉頭不禁皺了起來,「妳早上出門時不是買了一堆食物,就不能表現一下真功夫?」
「雪花還在生病中,我要照顧牠,你就將就一下吧。」炒飯已經很不錯了,她很少做中式料理,不過說實話,她的廚藝還有待加強。
「妳……」算了,他本就不指望她會照顧他。
拿過電子流程設計稿,他一邊看一邊吃了口飯,然後他抬頭看著她問︰「這是妳炒的?」還真難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