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攔下一輛計程車,她直接前往賀陽的事務所。
自從上回他允諾她可以常去找他起,她便三不五時跟他的那些助理窮哈拉,和每個人的交情都培養得挺不錯的,所以在到達事務所前她又繞到小吃街,買了一些熱騰騰的食物,現在這時間他們一定都餓了。
「嗨!」一進入事務所大門,林薇菱開朗地對眾人招手,「快,快趁熱吃,有什麼事待會兒再做。」
但奇怪的是今天沒有人上前拿點心,眾人還面面相覷,好像怕被她發覺什麼似的。
林薇菱心中突然浮現怪異的預感,丟下點心就直接朝賀陽的辦公室走去,透過窗她看見徐安娜也在里面。
「懷孕的事我看……還是拿掉吧。」賀陽冷著臉說。
「拿掉?!那可是一個生命呀,你就這麼殘忍?」徐安娜大叫道。
「殘忍?怎麼能說是殘忍呢?激情時候是男歡女愛、心甘情願,如果想要用懷孕來拴住男人的心,那是非常愚昧的事。」他邊看文件邊說,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
徐安娜雙臂抱胸,「沒想到你也是這種男人。」
「你別再說了,以後我不想再听見這件事。」他都快忙死了,她還拿別人的事來煩他做什麼?
「好,你不想听我就不提。」徐安娜走上前,笑著將雙手擱在桌上,「那我們呢?」
「我們?」他挑起眉。
「上回在珠寶展會場我看見你買了條鑽石鏈墜,我問你是買給誰的,你說是給你表妹的。」
「那又怎麼樣?」真不知道安娜今天是怎麼搞的,好像沒事來找他碴似的。
「我還看見你另外買了一只好大、好美的鑽戒。」她曖昧地一笑,「我知道那只鑽戒一定是要送我的。」
「什麼?!」他一愣,這到底是什麼跟什麼?
「你這家伙就會吊我胃口,可知道我等得有多心急。」她索性一坐在他的辦公桌上。
站在門外的林薇菱愈看愈生氣,是誰說的,他們之間絕對沒有男女私情?是誰說的,感情甚篤只在于友情?
「你……」賀陽甫開口,林薇菱已闖了進去,怒瞪著他。
「薇菱,你怎麼來了?」他一臉錯愕。
「不是你要我來的嗎?就是要我親眼目睹這一幕是不是?」林薇菱看著同樣不解的徐安娜,「我告訴你,我不是他表妹,而是他的情婦。」她笑了,「有沒有上當的感覺?如果你現在要把代理權收回去我也無話好說。」
「你這是在做什麼?」賀陽站起來,攫住她的手,「你什麼都搞不清楚,不要亂說話好不好?」
「亂說話?難道我不是你的情婦?」她忿忿地瞪著他,「你竟然連自己的親骨肉都不要,還要安娜去拿掉,真是太過分了!」
她看著他又看向徐安娜,然後什麼話也不願意听便沖出辦公室。
「薇菱……」賀陽追了兩步,卻被徐安娜擋了下來。「你干嘛?」
「沒想到你這麼居心叵測。」徐安娜笑了笑,表現出她不同于林薇菱幼稚、直接的成熟與大方。「不過,我並不介意你跟她之間曾經是什麼樣的關系,只要你今後心里只有我。」
「安娜,你什麼都不懂,別再說了。」他用力推開她,大步追了出去。
「賀陽……你這傻瓜!」徐安娜用力一跺腳,真搞不懂這男人是哪根筋不對,居然無視于她的好?
賀陽趕回家,但林薇菱並不在,這時他才想起她說過今晚要回家的事,因此又開著車趕到她家。
來到她家門外,看著這間略顯斑駁的眷村小屋,他頓時陷入了回憶里,片刻後才回過神,伸手按下電鈴。
餅了一會兒,出來應門的人恰巧是林雄。
「林伯伯,您好,我叫賀陽,請問——」
「你就是賀陽!」林雄看著他,客氣地說︰「薇菱告訴我說,我的官司之所以會贏全仰賴你的幫忙。」
「您快別這麼說。」林雄愈是客氣,賀陽愈是感到內心不踏實。「請問薇菱在嗎?她是不是回來了?」
「她在屋里。」
「我可以見她嗎?」
「呃……這個……」林雄回頭看看妻子尷尬的神色,「可能沒辦法,她一回來就說了一堆怪怪的話,之後便把自己鎖在房間里,說誰也不見,包括你。」
「這……」賀陽用力爬了下頭發,嘆口氣說︰「能不能請您勸勸她,只要給我十分鐘把話說清楚就行了。」
林雄搖搖頭,「這孩子自從高二下學期開始就變得很有主見,不是我們想要怎樣就可以怎樣,尤其是她現在這副樣子。」
「高二?」那不是他要她堅強、獨立的時候嗎?天,這麼一來不就是他給自己找麻煩嗎?
「真的不能讓我見見她?我只想跟她說幾句話而已。」賀陽懇求道。
林母將丈夫拉到一邊,「再怎麼說他也是你的恩人,人家小兩口在鬧脾氣,我們兩老應該幫忙化解,怎麼你還跟著那丫頭胡鬧?」
「說得也是,可是她一直把房門鎖著。」林雄皺著眉說。
「就讓他在門外與她說說話吧,說不定誤會解釋開了,薇菱會見他也說不定。」林母走向賀陽,指著屋里那扇淺綠色房門說︰「我們只能讓你在她房間外說說話,至于能不能進去就看你了。」
「謝謝伯父、伯母。」他笑著道謝。
「老伴,我們出去散散步,讓他們好好聊聊吧。」還是林母懂得不當電燈泡的道理,硬是將林雄給拉出去。
賀陽緩步走向淺綠色房門,先敲了敲門才說話,「薇菱,是我。」
房里的林薇菱震了下,愕然地從床上坐起來。爸和媽是怎麼搞的?她不是要他們趕他走嗎?
「我知道你在跟我嘔氣。」他背靠在門上,沉聲的說。
「廢話!」她小聲咕噥。
「開門吧,我們有話可以面對面說清楚。」他轉過身看著門板,語重心長地說。
「有什麼好說的?我不當你情婦了,這樣可以了吧?」她流著淚,重重地吸吸鼻子,「就當我們扯平了吧。」
「扯平?」他的聲音哽住了。
「對呀,難不成你還要我繳清律師費?如果真是這樣……好,我一定會還清,你給我一段時間。」她一手撫著肚子,心痛地說。
他沒轍一嘆,「誰要你的律師費?」
「那你到底要什麼?」
「我只想見你一面,真有那麼困難嗎?」一手撐在門框上,他瞪著門板說︰「如果再不行,那我只好將門撞開了。」
「拜托,我有什麼好看的,你身邊不是有一堆美女嗎?哪差一個情婦呀。」她滿月復委屈地說。
「我從沒拿你當情婦看!」他很用力地說。
「再相信你的花言巧語那就是豬了,你走。」她兩只小手緊緊捂著耳朵。
「薇菱!」好不容易進了屋,他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打發走的。「如果你執意不開門,我真的要破門而入。」
「你是強盜呀!」她氣憤的叫道。
「對,就算被你告我也認了,今天要是不當面跟你把話說清楚,我就不回去。」他退後幾步,「我數到三,就要踹開門,你閃旁邊點。」
「我警告你,你別亂來哦。」她嚇得退到床邊。
「一、二……」他不理會她的警告,開始數數。
「等一下!」她忙不迭的大喊,「我開門就是了。」要是被他這一踹,她房間會連門都沒有,晚上偷哭還會被人听到,多難為情。
「好,那你快點。」他抱胸等著。
「什麼嘛!欺負人真的欺負到家了!」林薇菱不情不願地打開門,一雙核桃眼直瞪著他霸氣的臉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