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跟我說這些大道理,我不懂。」他的世界本就不需要她懂。
看著她那副消極排斥他的態度不免又讓他躁怒上心頭,只好轉移話題,「明天會有位女佣來幫忙,她會打理家里的一切,你就不必費心了。」
「其實我可以……」她想說她可以打理自己的家,但看見他臉上陡變的表情後,只好說︰「隨便你。」
他目光轉沉,「餓了吧?我出去買點吃的。」隨即便站起身,離開家門、離開她的視線範圍。
夏孟涵噘著唇,抱怨起自己,為什麼就不能好好跟他說句話?難道是因為剛剛在醫院里的那通電話影響了她的心情?
好累……昨晚她認床、燥熱,瞪著天花板、望著那偌大的空間,她仿如身在夢中,可怎麼都無法在現實中抽離,尤其每每閉上眼就想起昨夜兩人溫存纏綿的畫面,那心靈的糾纏讓她失眠了一整夜呀。
起身,她扶著牆緩緩往樓梯口走去,再一步步拾階而上,當觸及床面時她已忍不住倒下。這才發現這張水床好軟、好軟……明明是很好睡的床,她昨晚為何會對著天花板干瞪眼一夜呢?
早上又急著爬了十幾層的樓梯,她還真的想睡了……
從背包中找出那只玩偶,她緊緊抱著,像是有了安全感,跟著拿起被子裹住身子,閉上眼,她竟然在不知不覺中沉沉睡去,
莫約半個小時後齊罡手里持著午餐回來了,在客廳找不到人,他立刻爬上二樓,這才看到那小女人居然衣服也不換就窩在床上睡著了!
突然想起她早上似乎也沒吃,中午不能再餓肚子了;才想上前喊醒她,卻驚見她懷里的玩偶。
齊罡眸子微眯,半響喊不出聲也說不出話,只是發著抖……
每每望著它,他便不能不想起昨晚的夢境,想起那段讓他痛苦的回憶!可為什麼她偏偏要拿它刺激他?
伸出手正打算從她懷里抽走玩偶,卻听見她喃喃囈語著,「玩家家酒……你是爸爸、我是媽媽……」
錯愕、震驚!他完全傻住了——
「這個送你,齊罡。」她抓著玩偶的手不停捏呀捏的,像是要做出把它遞出的動作。
是她……真是她嗎?
突然,他的目光瞟向她隨身的背包,下一步就迅速朝那兒沖了過去,拿起背包小心翼翼地翻著,甚至連暗袋與皮夾也不放過,每一個地方都非常謹慎的檢查。
最後他就在皮夾夾層中翻到了一張已經泛黃的名片。
當上頭印著的「齊乃濰’三個字映入他眼簾,他已是明顯的僵住,接著他又看見部分已經褪掉顏色的「齊罡」兩個幼稚的字跡時,他的心更是充滿了一股股強力的震撼和沖激。
是她……真的是她……
這不是巧合,而是她暗地里注意自己多年的證據。
既是如此,她為何不干脆告訴他,要這樣偷偷模模的呢?
將所有東西重新歸位,齊罡突然有個想法,他並不打筍把這事告訴她,他要弄清楚她到底是什麼目的?為了一張名片注意到他是因為愛或是他的身分地位?
他深吸口氣,壓下心頭的顫悸,雖然他的手還有點發抖,但他相信絕對可以掩飾得很好。
「孟涵,起來了。」他啞聲喊道。
她先是挪了挪身體,但終究還是沒醒過來。
接著他俯低身,貼著她的柔唇輕聲喊道︰「喂,起來了,再不起來,大野狼會來吃了你。」
夏孟涵一開始覺得臉上有著搔癢,伸手模了模臉,才突然被襲進鼻間的熟悉男人味給震醒。
張開眼,當看見他貼近自己的張狂笑臉時,立刻嚇得坐直了身子,「你要干嘛?為什麼跑來我房間?」
「你說呢?」他帶著淺笑。
「現在可是大白天,你不要老想玩游戲——」
「噓,夏孟涵小姐,該不會是你對那樣的游戲有著太多憧憬?我可是什麼都沒說哦。」他撇嘴笑了。
听見他的笑聲,她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是太緊張了,只好問︰「那你是要……」
「請我的老婆下樓吃飯了。」
經他這麼一提,她才發現自己似乎一整天都還沒進食呢。
「怎麼樣?是不是有點餓了?」他笑看她一臉怔忡的反應。
「才不是。」她噘起小嘴。
「哦?」齊罡不信地揚高嘴角。
「其實是……是很餓。」垂著下臉,她十足窘迫地說。
「哈……那請羅,只希望我買的餐點口味能夠讓你滿意。
看了他一眼,她這才站起身,而齊罡又一次主動抱起她緩步朝樓下走去,在她的情緒中挹注了無法形容的起伏與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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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餐後,夏孟涵起身收拾餐桌,卻被齊罡抱個滿懷。
「別這麼急,你的小腿還傷著,不用一直讓它勞動來讓我憂心。」他冷下臉,「剛剛吃飯時就一直不說話,鬧什麼脾氣?」
「我哪有?」她矢口否認。
「是嗎?那現在呢?」他眯起眸,勾起冷冽的笑容。
「你是什麼意思?」她縮緊下巴。
夏孟涵知道自己不是怕他也不是鬧脾氣,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一個她深愛卻絕不可能愛她的男人,所以只能用淡漠來表達自己內心的渴望,她渴望他……更渴望能避開他的靠近,好讓自己不要傷得太嚴重。
「我是你丈夫,不是怪物更不是歹徒。」他勾起一邊嘴角逼視著她。
「可……可是我只是……」
「只是什麼?只是我的假妻子嗎?」齊罡粗嗄地問。
「本來就是。」她啞著嗓音說。
「哦,那你的意思是你嫁給我只是純粹幫忙,其中不包含一絲一毫的愛意羅?」他又問。
「嗯。」她閉上眼,強迫自己點點頭。
齊罡眯起一對狹眸,笑了笑,「既然無愛,況且我們之間的友情也還沒深到可讓你兩肋插刀的程度,你倒是挺心甘情願的嘛!」
「你又要說什麼了?」她疲憊地問。
他沉凝了一會兒才道︰「今晚我有個飯局,我想你也沒空參加了,是吧?」
她點點頭。
「下了班之後我會直接過去。」他面無表情地凝入她的眼底。
「我知道,你放心的去吧,去和她在一塊吧。」她居然控制不住地說了出來。
「誰?」他眉一蹙。
「你我心知肚明就好了。」她冷漠地回望著他,「不需要我等門吧?」
他嘴角詭異的慢慢勾起一絲笑紋,似乎終于明白了。「我懂了,你在醫院里偷听我講電話?」
「我沒必要偷听,你都已經說得這麼大聲了。」她用力對他吼了回去。
「哦,那是我不對了,我不該約別的女人吃飯還讓自己的妻子听見?」他勾起她的下巴笑問︰「是不是吃味了?︰
「我說過我不愛你,憑什麼吃味?!」她用力別開臉。
「真的嗎?不管我跟哪個女人出去,甚至過夜,你都不會有一點難過嗎?」他想知道她還想當騙子當到什麼持時候?
她深吸口氣,跟著搖搖頭。
「那好,今晚我不會回來了。」他用力放開她。
夏孟涵瞪著他,兩人就這麼相視了好一會兒。齊罡等著,等著她開口留他或是說她愛他,他可以為了她留下,悔約都沒關系。
可他等了半天,等到的居然是她揚起笑,以愉悅的嗓音說︰「祝你有個美妙愉快的夜晚。」
他的臉色頓時變得僵凝,跟著劃開一抹笑痕,「好,很好,我一定會有個非常浪漫火熱的夜晚。」
對她點點頭之後,他便轉身步出屋外,只留下心口泛疼的夏孟涵。
齊罡半眯著眼,以飛快的速度在馬路上馳騁,甚至不踩煞車,只想將滿月復怒潮借由這樣的飛車發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