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挺自在的。」這話是出於晴雲的真心。
現在一個人住外頭,電燈泡壞了得自己換、肚子餓了得自己弄東西吃、停電了她得嘗試過點蠟燭的生活,遇到任何事都必須自己處理,雖然累也辛苦,但她卻過得很實在。
「真的嗎?我倒覺得一點兒也不好。」艾佳看看這里,卻有不同的想法,「雖然有床也有沙發,可是太小了,舒服嗎?」
「其實舒不舒服跟大小無關吧?」發覺數年沒見,她們兩人的話題已經搭下太上了。是因為環境與思想造成她們的隔閡嗎?
「表姊,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說起這事,艾佳不禁紅了臉兒,「女乃女乃交代女孩子對這種事不該多嘴,可是我忍不住還是想告訴你。」
「喔,你說。」晴雲換上一杯白開水放在她面前,「這是開水,沒有咖啡因和碳水化合物。」
「謝謝。」艾佳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又繼續說︰「女乃女乃說這次回台灣,是順便帶我來相親的。」
「相親?!」晴雲非常訝異地揚起眉,「小泵婆急著把你嫁出去嗎?」
「艾玫出嫁後過得非常幸福美滿,女乃女乃也很希望我能夠得到該有的快樂。」艾佳非常羞怯地說。
「我相信你一定會的。」晴雲走近她,凝睇她眼底深處那顆無雜質的瞳心,「只是相親有比自然認識的好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平常我根本沒機會認識男人,但我相信女乃女乃的眼光。」瞧她那芭比女圭女圭似的天真笑意直掛在嘴角,晴雲似乎想起自己從前的模樣。
唉,還真是不經一番寒徹骨,又怎知被騙的心酸?
「既然小泵婆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便說什麼,真心期望你能覓得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晴雲知道依她的個性,要她獨立、要她為自己打算,那是不可能的,而她所能做的就是祝福了。
「謝謝表姊。」
艾隹接著又說了她這些年的生活,一眨眼居然兩個鐘頭過去了,她趕緊說︰「我得回去了,女乃女乃要我中午以前一定要回去。對了,星期六等你放假我們再去逛街,由你做我的導游喔!」
「那有什麼問題呢?那天我再跟你聯絡時間好了,我送你。」
「不用了,司機在樓下等我。」
「那好,我下回去,以後還得讓你常來。」晴雲依依不舍的說。
「我會的。」向她道別後,艾玫便自行搭電梯下樓,並在司機的載送下返回喬公館。
就在到達喬家門外時,她看見一輛從對面而來的轎車也同時停了下來。
原本不在意的她才要轉進鐵門內,恰巧眼角余光看見女乃女乃從那輛車里走了出來。
「停車。」地趕緊喚司機停車,下車後便快步走向喬日婉,「女乃女乃,你不是先回來了嗎?怎麼會——」
「我剛剛在半路上出了個小車禍。」喬日婉心有余悸地說。
「什麼?!出了車禍!」她抽了口氣。
「事實上,是我不對,讓女乃女乃受驚了。」這時從駕駛座走出一位器宇不凡的年輕人,對艾佳有禮地點了下頭。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她看了看他又看向女乃女乃。
「剛剛在路上或許是我心有旁騖,不小心撞上女乃女乃的車,還好她老人家不計較,還讓我送她回來。」他露出瀟灑的笑容,簡單解釋著。
「是呀,他的車完好無損,可女乃女乃的車損傷就比較嚴重了,司機留在那兒等修車廠的人趕去,他便好心送我回來了。」喬日婉突然想到,「哎呀,我們怎麼淨站在外頭說話?進去坐吧!」
「不了,我還有急事得離開。可是您真的不要我的賠償?」
「小損傷而已,說賠償也太見外。」事實上,喬日婉並不是個有如此大氣度的人,而是在看見他軒昂的外表、不俗的談吐、爽朗的風采,以及一身名牌裝束還有那輛撞不壞的名車後,便對他有了某種「興趣」。
幾次想開口問他來歷,卻又覺得唐突,就在她不知該如何詢問之際,他居然遞上一張名片,「既然這樣,我能說的就是感謝您的諒解,這是我的名片,如果車子有任何問題,都可聯絡我。」
喬日婉挪了下老花眼鏡,低頭一看,「齊諭金控總裁——齊磊!」
「正是。」
「那齊乃濰是你的?」
「女乃女乃認得家父?」他裝出一副很驚訝的神情。
「原來你是齊氏王朝的接班人?!哎呀,只要在商場上打過滾的人,有誰不知道齊乃濰?」她的眼神倏然一亮。本還愁著不知該把艾佳介紹給哪個名門大戶,如今這些煩惱不就迎刀而解了?
齊磊自然看得出她對自己有多麼激賞,但任何事不可能一蹴可幾,還是得一步步慢慢來,「可惜我父親已不住在台灣,否則我定介紹你們認識。女乃女乃,我正在趕時間,既然您沒事,那我得回公司了。」
「好好,不耽誤你了,你去忙吧!」
見齊磊開車離去後,喬日婉轉身看向艾佳,發現她的目光也正隨著他飄遠了!地不禁一笑,「丫頭,想不想更進一步認識他?」
「女乃女乃!」她小臉一紅。
「這男人我喜歡,更是我孫女婿的最佳人選,一切就包在女乃女乃身上吧!」說著,她唇畔不禁劃開一絲笑影,看來對齊磊這個孫女婿她是勢在必得了。
好不容易熬到星期六,晴雲立即打了通電話給艾佳,正想約她出來玩玩,盡盡地主之誼。
「喂,艾佳,想不想出來呢?」一听到艾佳的聲音,晴雲立即開心地說。
「呃……這個……」艾佳似乎有口難言,支吾半天又看了看坐在她對面的男人。
對面男子眉一挑,似乎在問是誰打來的。
她捂住話筒小小聲地說︰「是我表姊,前幾天我約了她今天出來,可臨時跟你見面卻忘了告訴她,我——」
「沒關系,就讓她來,我們一塊兒去看電影,嗯?」他笑得好溫柔,讓艾佳的內心確實感受到他的彬彬有禮與款款情意。
她笑著點點頭,「你真好,居然不介意她這麼對你。好,我約她出來。」
「不過先別說有我在,怕她會不好意思。」說時,他唇角劃出一道冷弧。
「嗯,我知道。」艾佳拿開手,繼續對晴雲說︰「我現在在外面。」
「你是不是跟別人在一起?若是這樣,我就不妨礙你們,改約明天好了。」她想起艾佳上回說過小泵婆要為她找對象的事,該不會這麼快就找到了吧?
「沒關系,我也好想見見你,你就過來嘛!」
「這樣好嗎?」晴雲可沒興趣去當電燈泡。
「我們現在只是朋友,你來了也可以為我壯壯膽。」艾佳這話可是在對方離座前去洗手問時小聲說的。
雖然她喜歡他俊魅的豐采、風趣的言談,可畢竟這是她第一次單獨和男人出去,心底的緊張還是有的。
「你喲,連交朋友都膽少。」晴雲搖搖頭,「目,我這就過去,在哪兒?」
「好像離你那兒不遠,叫作……」艾佳一邊找著紙巾上印的店名,一邊念給她听。
「嗯,我知道在哪兒,馬上到,等我。」
待晴雲掛了電話,對方也正好回座,「怎麼樣?她來嗎?」
「她說等會兒到。」艾佳甜甜一笑。
每每一對上他那對邪魅的雙眼,她的心跳聲就不由得加速,莫非她真是看上了這個男人?可為何她又會覺得好害怕?跟他在一起只會有一種拘束感?
不過,女乃女乃直說他的家世多好、人品多棒,既是如此,她選擇他應該是正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