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問題非常好奇,你願意為我解答嗎?」葛風突然一問。
「你說。」
「我看過你的作品了。」一抹詭異的淺笑掛在他唇畔。
「啊!你看了?」封韻一張臉變得臊紅,難為情極了。
慘了、慘了,她那份不怎麼樣的小兒科作品,在他這位大師的眼中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的笑話?瞧他那要笑下笑的表情,還真刺眼呢。
「沒錯,我覺得滿不錯的。」他點點頭。
「真……真的?」封韻以為自己听錯了,「你……你沒騙我吧?」
「我不希罕騙女人。」她的一臉興奮讓他直覺好笑,「我後來問過江主任他對你的看法。」
「哦,他怎麼說?」她心驚膽跳。
他目光盯著前方,栘過身軀俯近她的臉說︰「他說……你的作品讓他想起小學生的畫畫比賽。」
說到這兒,向來沉斂冷靜的他竟在她面前大笑出聲,封韻狠狠地瞪著他。
「我還以為你是說真的,原來只是誆騙我的!你去告訴江主任,既然我這麼差,干嘛還錄用我?過分!」
「不,你一點也不差。」他趕緊澄清,「他所謂的小學生是形容你的作品很乾淨,很清純。」
「既然不差,你笑什麼?」
「我笑你剛剛的表情很逗人,咦,或許我們這支最新的廣告可以讓你做模特兒喔。」葛風突發其想。
「算了,謝謝你的抬愛吧。」撇撇嘴,她轉頭看向窗外,但感覺得出來他的視線仍燒著她的背部,讓她好不自在。
不久,到達公司門外,她迫不及待跳下車,直往辦公大樓快步走去,好躲開那讓她渾身發燙的目光。
看她慌張的樣子,葛風掛在嘴邊的調侃笑容變得更深了。
第三章
在公司工作一天下來,進度非常快速地進行著,封韻和葛風也撇開早上怪異的感覺,只談工作,頓時許多點子冒了出來,給了他們不少的激勵。
見葛風居然可以和一個女孩子相處得這麼融洽,江達生以及其他員工直覺不可思議。
這麼說並非葛風不擅與女人相處,而是過去和他在一塊的女人多是他的臨時女友居多,等玩夠了,給了對方想要的金錢財物之後就一拍兩散,可是他和封韻,卻出乎意料之外的有話聊,像極了一對無話不說的好友。
就算兩人因為某個觀念不合,爭執到激動處,最後仍可以用專業的角度做出最好的決定。
就見辦公室內一會兒發出吵鬧聲,一會兒又是笑鬧聲,讓外頭的人直想窺探他們是不是吃錯藥了。
「就這樣吧,誰要你是前輩,我依你了。」封韻拍起桌子,很阿莎力的表示。
「你依我?你怎麼不算算我依你幾次了?」
「喂,你這男人怎麼就不會寵一下女人?」她睨了他一眼。
「寵女人?」他哼笑兩聲,「你別開玩笑了,一來是你說要我拿你當兄弟看,二來我從你身上也找不到一點女人的柔弱,這種事對你我做不出來。」
「什麼嘛!」她噘起小嘴,「就算我不像女人但總也有女人的身體結構吧,你是故意要把我氣出女人病來嗎?」
「女人病?」葛風眉頭一皺,「沒听過。」
「沒听過?就是生理不順、經期痛啦!」她大剌剌的跟他談論。
「沒想到女人的麻煩病還真多呀。」葛風撇撇嘴,嘲諷地說︰「可我見你好好的,生龍活虎似的。」
「那是我裝出來的,其實我已經累得手腳發軟呢。」她噘起小嘴戲演戲。
「那你究竟要什麼呢?」
「嗯……你別忘了,你要陪我吃晚飯的。」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居然忘了答應她的事。
「好,那就現在走吧。」葛風笑著穿上外套,與她一塊離開辦公室,在車上封韻打了通電話給小莉,然後和他去大吃大暍。
到了餐廳,封韻舉起酒杯,一直要灌他酒。
「喂,喝酒。」
梆風是個非常沉著的人,在女人面前他不會喝醉,免得酒後亂性送上把柄讓她們握在手中。
「不喝算了,我喝。」她仰首喝了幾口。
「你不該喝這麼多。」他伸手擋下她的酒。
「是我請客耶,別這麼小器好嗎?」她揚起嘴角,盯著他正經八百的臉孔。
「我不是小器,而是擔心你明天一早睡過頭了。」他搖頭輕笑。
「睡過頭又如何,我就請假一天。」她舉起杯子,大聲吆喝了聲又喝下肚。
梆風搖搖頭,搶下她手上的酒杯,順勢扶起她,「我送你回去了。」
「我還沒喝……」
「不能再喝了。」走到櫃台,他看看她那副醉樣,知道要她付帳不可能,於是他掏出金卡付了帳後便回到車上。
一坐進車中,她迷迷糊糊地說︰「我好像忘了付錢。」
「改天吧。」
他笑著發動車子,正要踩下油門卻見她的小臉愈來愈湊近他。
「喂,兄弟,你別搞錯對象了。」葛風皺著眉往後一仰。
「你……你好像很恨我,為什麼?」她的手輕輕舉起,按在他的眉間,「我感覺得出來你恨了我好久好久。」
「我沒有——」葛風才要說話,突然一道煙霧浮上他腦海,讓他想說的話竟說不出來,反而說︰「對,我恨你,你……你該死!」
「我該死?!」封韻閉上眼,隨著一道輕煙的帶領,思緒飄得好遠好遠。
一個像是古代的場景,一間偌大的府邸。
而後她看見一排神射手拿著弓箭,直往前方射擊,一個背對她的男人身上扎滿箭,最後滿懷恨意地倒在她面前。
「不!」封韻大叫了聲,隨即驚醒,然後她看見葛風同樣汗濕的臉孔。「怎麼搞的,我到底是怎麼了?」
她抓緊自己的衣服,身子還控制不住地顫抖著。
梆風搖著腦袋,本放在油門上的腳突然往下一踩,車子竟在這一瞬間朝前方疾速沖去。
「啊!你在干嘛?」封韻大吃一驚,趕緊搶身過去,推開他踩下煞車。
吱……車子發出一聲很長的煞車聲,將葛風震醒,他愕然地看向她。
「我剛剛怎麼了?」
「你想帶著我自殺。」封韻指著前面滿是車子的大馬路。
「我是怎麼搞的?」他揉揉太陽穴。
「我突然有個想法。」封韻抱緊自己。
「什麼想法?」閉上眼,他重重吐著氣。
「我們晚上不能在一塊。」她的腦海里還浮現著那簇簇火光,「只要我們在一塊,你很容易走火入魔。」
「走火入魔?」
「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個形容詞了。」封韻搖搖頭,「以後下班後,我們還是乖乖回去吧。」
「你想逃避?」
「不是逃避,我怕我會害了你。你想,剛剛若不是我及時清醒喚醒你,你不是會因為我而死在車禍中嗎?」她抓緊雙臂,酒精還侵蝕著她的腦袋,但剛剛那個刺激太可怕,讓她的腦子渾沌不已。
「你乾脆搬來跟我住好了,看看夜里我們會不會相互廝殺。」葛風快被那靈逼瘋了,決定勇於面對。
「什麼?」她喊道︰「你該不會喝醉了吧?」
「我沒說醉話,就看你敢不敢。」他炯眸對視著她。
「我……我……我醉了,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她不想示弱,可是要她冒死搬去跟他住,她也沒這麼想不開呀。
「不敢就直說。」他冷冷一哼。
「我才不是不敢呢,而是……而是我還沒弄清楚你在想什麼,為什麼要我跟你住?男女授受不——」
「你我是哥兒們,你忘了?」他一句話就堵住她的胡思亂想。
「呃……」她啞口無言了。
「好吧,既然你不敢我也不好勉強,以後你可以為保命離我遠一點,我不會介意的。」說著,他便將車開上大馬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