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我不敢了。」
「不敢就給我好好的生!」他怒火中燒,陰鷙的神情使得他原本的斯文俊容顯得恐怖至極。
「是……」公孫謹嚇得臉上還掛著熱淚,卻忘了滴下來。
「用力生!」
「好……」
「使力生!」
「嗯……」
「生了沒?!」
「嗯……啊——」
「哇——」
「生了,生了!抱喜公子、公主生了,她被您嚇得生出來了!」在娃兒探出頭,「哇」的一聲驚天大哭的同時,產婆也跟著興奮大叫。
這一聲生了,教冶冬陽著實松了一口氣,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不斷輕輕擦拭妻子臉上的汗,產婆先是讓母親看兩眼孩子,隨即帶著孩子去清洗干淨,不一會將孩子抱回,遞給孩子的父親。
抱著娃兒,冶冬陽疼愛的逗弄著。「咱們可以回去見你爹爹,向他老人家請罪了。」
鮑孫謹皺了眉,聲音有些氣虛,「但是你還有兩條人命沒解決,咱們怎麼回去?」
「不必咱們解決,事情已經自己解決了。」
「咦?」
「長安傳來消息,自從太子橫死牢里,不少人將矛頭全指向武惠妃,說是她下的毒手,為此太子黨的人還言之鑿鑿的說多次見到太子的鬼魂在武惠妃的寢所出沒,太子要報仇的傳聞不徑而走,而那武惠妃一听,居然因此害怕成疾,還請巫師在夜里作法,甚至為太子改葬,但听說都沒有用,最後她仍是大病不起的一命歸天。」
「啊!這一心謀權的武惠妃竟然是這樣被嚇死的!」她一臉不可置信,嘖嘖搖首。
唉!終日汲汲營營的圖謀自身,最終還是落得這下場,這女人到死應該都會飲恨吧?畢竟真正的凶手不是她,而是她的枕邊人啊!
「是啊。」冶冬陽也極為唏噓感嘆。「所以我說,人生苦短,何必陷于爭權奪利的虛浮貪念之中?能夠過得優游自在才是人生在世的最好福分。」
「嗯。」她笑得溫順滿意。
由長白峻嶺下來後,他就帶著她過著閑雲野鶴的生活,四處游歷,不過問世事,只嘗美食,只听趣聞,日子過得比她想象中有趣快活,這也許是因為跟著心愛的男人在一起,就算不作惡,內心也踏實,日子自然過得舒坦。
他抱著娃兒,坐到她身邊,一手撫著她的臉,一臉心滿意足。
「解決了一個,還有一個要交代呢。」她又擰起眉了。
「唉,萬安公主出家了。」他不免嘆說。
「什麼,出家了?!」她大為訝異。
「武惠妃死後,她就決定了斷世事,皈依佛門了。」
「以一個公主之尊,她……居然這麼做?!」她有點愕然。
「唉……」他又是一嘆。
「我想她會對紅塵如此斷念,跟你傷她不少也月兌不了關系。」她喟嘆。
他不語,只是蹙眉。也許吧,但他與萬安無緣,這事怎麼也勉強不得,只能說今生有負于她,來生若有機會再補償了。
見他沉默,公孫謹明白他的心意,窩進他的胸懷,听著他的心跳。自己真是個幸運兒,幸虧這家伙愛的是她,若他愛的是萬安,就不知真正出家的人會不會是自己了。
「既然武惠妃己死,萬安又己出家,在人世已無名,只剩佛號,過去的萬安也算是死了,爹爹的條件算是達到了兩件,而我也已平安生下麟兒,相信爹爹不會再為難,咱們真的可以回去請罪了。」終于可以回去見爹爹了。
他老人家應該氣消了吧?說實在的,要回去見他,她還真有點不安。
「是啊、該回去了,這次我非得到他老人家的首肯,光明正大將你迎娶進門。」
「嗯。」這一定要的,這會她孩子也生了,卻到現在還沒名沒分,不曉得的人還以為她是與人私奔的小妾,這點可是讓她不滿的很!
他笑,知曉她的委屈、將她緊摟住。「咱們近日就回去吧。」
倚著他,她悄悄瞄了他一眼。「冬陽,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嗯?」他笑意滿滿的低下首,詢問的對上她略帶歉意的眉眼。
這丫頭有話要說?
「我想補償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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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什麼生一個娃兒陪我,結果才陪沒幾年,隨便來了個男人就跟人跑了,小水兒,你好啊,竟敢誆我,也不怕我一怒之下,下山再找人晦氣!」男人立于墓前,表情不滿,神態冷嗤。
「爹爹……」一雙細軟小手由身後圈住了他的腰。「娘沒騙您、只是我陪了您十多年,該換手了,我帶來另一個小娃兒陪您另外的幾年。」公孫謹聲音清甜悅耳,撤著嬌,貼著爹爹的背軟綿綿的說。
「另一個小娃兒?」他眼神炯怒。「你想丟下你跟那小子的拖油瓶給我,休想!」
「爹爹,別說什麼拖油瓶這麼難听,他可愛得緊,要不是爹爹,我才不會放手呢!」
「若真可愛,你會打算丟著不管,逕自跟著男人四處游山玩水去?」公孫謀撇著嘴。
小丫頭機伶的眨了眨眼。「哎呀爹爹,我是瞧您無聊,才讓小家伙來伴您,若您不要那就算了,我與冬陽帶著他四處旅行也是可以的。」她故意說。
他冷臭了臉。「你這是威脅我?」
「當然不是,這小家伙真的很可愛,不信您瞧瞧再說!」她蹦跳到他面前,身後抱著孩子的袁妞眼明手快的趕緊將孩子塞進他懷里。
雙手突然多了個娃兒,公孫謀一愣,低首瞧著這小娃兒揮舞著胖胖的手腳,圓咚咚的臉龐肌膚細女敕,清澈的大眼正與他對望著,半晌還驀地咧嘴,沖著他笑得毫無心機。
這小家伙……如果笑容不要這麼無邪是滿可愛的,公孫謀不由得側了臉,再細細瞧瞧,這娃兒不像冶冬陽也不像謹兒,五官有點像他,若要更像自己,只要讓小家伙的眼神陰點就成了……
「爹爹,我好不容易說服冶冬陽讓小家伙跟著您,您該會好好教導他吧?」她瞧見爹爹眼里的算計,趕緊警告。
他這才抬首望向女兒。「我可沒答應要照顧他,而且你忘了,他在你肚里時我還想殺他呢!」孩子抱得緊緊的,嘴上卻說著這般狠毒的話。
鮑孫謹與袁妞相視一眼,雙雙露出鬼臉。「我說爹爹,說實在的,我還真有些擔心,您這麼陰邪,會不會將孩子養得跟您一樣啊?看來我還是听我男人的話,這小家伙我還是帶走的好,免得被您帶壞了。」她伸手要抱回小娃兒。
鮑孫謀馬上揮開她的手。「算了,你跟那小子走吧,這娃兒我會照料!」
這丫頭真跟她娘一樣克他,連嫁了人,娃兒也生了還不讓他清靜,他這下半輩子真的只能為她做牛做馬了!哼!
她立即掩嘴偷笑。「爹爹就是嘴硬。」她撒嬌的又抱向爹爹。
他忍不住發出一聲喟嘆。「爹爹留不住你了,你是別人的寶貝了。」瞧著不遠處等候著她的男人,他不得不承認,這寶貝不再屬于自己了。
「胡說,謹兒永遠是爹爹的心肝寶貝,難不成我嫁人,您就不愛我了?」她窩在他懷里哽咽的問。
「當然不是……你是水兒唯一留給我的寶貝,就像她的替身,爹爹對你又愛又恨,怎麼也舍不得你跟人走。」
「又不是不回來,女兒一年會回來見您一次的,再說小家伙在這兒,女兒哪跑得掉,時間一到不乖乖回來報到不可?」她抹著淚說。
「嗯,去吧,別讓你的男人等太久,記住,那小子若敢欺負你,告訴爹爹,爹爹會治他的!」他臉上的表情瞬間轉為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