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要出家,所以心急趕來阻止?」她驚喜,在他扳開她的手前,火速又攀上他的臂膀,不讓他輕易離去。
尚叔說爹爹的愛比她霸道多了,那如果她多使一點力,是不是就能留住這段情?
「我只是不想你葬送青春,你別想太多。」他咬牙,硬是維持清冷。
「不是的,你還關心我對不對?你還對我有情是不是?你——」
「夠了,我來單純只是不希望你遁入空門,這份關心也只是因為不想自己再因為你而有愧疚,沒別的意思。」他忍住內心的激動,不行,他不能心軟。
驚喜的臉龐倏然斂去了笑容,末了,公孫謹緩緩開口,「就只是這樣?」
「嗯,就只是這樣。」他絕情的點頭。
她眼楮澀澀地滲出水來。「我明白了,我明兒個就回山上去,再也不打算下山胡鬧,應該不會再做出任何會造成你負擔的事了。」她艱澀的松開手,白皙的臉蛋上已掛著兩條晶瑩淚痕。
盯著那淚,冶冬陽的表情變得更嚴峻。「嗯。」一個狠心的頷首,他拂身要離開。
「陛下,您的計劃沒用。」廟堂之後,尚涌躬身向身前的人說。
玄宗呵呵笑。「事情還沒了呢!」
「還有後續?」
「當然。」
忽地,幾道刀光劍影乍然出現,將佛堂映得滿堂凶光,幾個黑衣蒙面人將佛堂中的兩人團團圍住。
「你們是誰?」冶冬陽凌厲的眼一眯。
「殺你們的人!」帶頭的人揮著刀恐嚇。
「你們好大的膽子!」公孫謹也發怒了。
「說的好,咱們膽子是不小,否則怎敢要你們的命!」說完已經持刀殺向他們,後面幾個黑衣人也跟著蜂擁而上。
冶冬陽立即將公孫謹護在身後,左右開弓的對付四方涌來的殺手,但對方人數眾多,他暗自估算能擊退多少人,至少要讓她先走。
但奇怪的是,這些黑衣人每每殺向他們之後又退開,似乎驚嚇的成分居多,他不解的蹙眉,但小心為上,便護著公孫謹吩咐,「謹兒,你先走。」
「又來了,每次發生事情你就要我先走,我不會獨自離去的!」她不悅的拒絕。
「可是——」
「別可是了,要嘛就打跑他們,要嘛就一起死!」
「你……」薄唇淺淺揚起,有些無奈的感動。
「好吧!你躲好了。」他將她勾進懷里護著,一手格開殺手們欺近的刀刃,但這些殺手也只是迂回的攻擊,並沒有使出全力,他納悶之余,托著她的腰打算先退出佛堂,哪知才想一躍而起,幾個人就開始伸出手搶他懷里的人。
這怎麼回事?
他抱著人左躲右閃,就是不讓她被奪走,但對方人數眾多,又全涌上要奪人,謹兒受不了拉扯,差點由他懷中跌出落地,但就在她真的即將落地的剎那,幾個黑衣人又比他還緊張的搶著扶,他越打越覺得不對勁,干脆環住她的腰際要帶她離去。
不料那帶頭的刺客不知往她撒了什麼粉末,轉瞬間懷中的人兒已失去意識,他大驚,怒而揚掌向對方擊去,連查看也不及,就翻身帶著昏厥的人兒迅速離去。
「這就是陛下您的後續?」尚涌問。
「沒錯。」
「這有何用呢?」
「等他回去找來大夫,不就知道秘密了?」
「您不怕小姐責怪?這可是個險招啊!」
「朕又沒有親口說她有孕,是冶冬陽自己發現的。」
「陛下,您有些奸吶!」
玄宗滿意的笑開,「好說好說。」
第九章
帶著昏睡的人兒急忙回府,冶冬陽立刻命暮春喚來大夫,只是沒想到大夫診治完會帶來這樣的消息——
「你、你說什麼?謹兒懷孕了?!」他相當震驚。
「恭喜公子了,公主有喜您應該很高興才是,瞧,您開心得都說不出話來了。」大夫逕自呵呵笑著說。
他喉嚨瞬間干涸,還真的說不出話了。
「你……真的……沒有診錯?」
大夫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首。「冬陽公子,公主確實已懷有兩個月的身孕,這點老夫不會診錯。」奇怪了,天下人都知道這冶冬陽是跟公主一對的,雖然兩人因細故傳出已分離,但畢竟有了自己的骨肉,難道他不高興?
清楚大夫眼里的疑惑,他沒有多做解釋,而是震驚過後內心漲滿憂慮,因為他知道她並不想要孩子,對生子有陰影,這件事他一直謹記在心,如今她卻有了孕,這事她自己知道嗎?
他為她愁上心頭。「謹兒會有危險嗎?」
「危險?呃……事實上每個孕婦在生子時都會有危險的。」大夫謹慎的回答。
「是嗎?」他的面容頓時凝結。
「但公主身體健康,只要不要出意外,應該不會有問題才是。」瞧見他陰霾的表情,大夫趕緊再說。
他轉過身,瞪著窗欞外的斜陽綠茵,好半晌沒有出聲。
「冬陽公子,您怎麼了?」大夫額上冒出了點點汗珠,忍不住心驚。難道公主有喜,不是喜訊?
「大夫……我想拿掉這個孩子。」良久過後,他開口了,語調竟是陰沉得駭人。
「什麼?」他、他沒听錯吧?!
床榻上原本閉目的人兒倏然睜眼,眼角立時逼出一道深刻的水紋。他不僅不要她,連孩子也不屑擁有!
再霸道的愛也無法挽留心已不在她身上的人,當下她竟想起了南宮輔,她不要這樣,她不要強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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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謹兒走了?」冶冬陽心頭像梗了什麼,窒得難受。
「是啊,一早丫鬟打水進房服侍公主,她就已經不在,可能是昨晚半夜里走的,公子,這可怎麼辦才好,公主有孕在身,怎能讓她就這麼走了?」暮春顯得焦急,老實說這些日子以來,他知道公主不是偷人也沒偷公子的東西,主子是為了心結才離開公主的,這他完全不能接受,好不容易把人給盼回來了,還懷了孕,怎麼又走了?
冶冬陽頹然而坐。「走了……」她竟然不吭一聲就走了。
「公子,公主會不會回長白峻嶺去了?您現在趕去還來得急,快去將人追回啊!」
「追她……」
「公子您發什麼呆啊,公主有孕在身,您不能不管她!」
「她身邊應該有人保護……再說追回她又能如何?」他失神的喃問。
「當然是成親啊!」暮春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成親?!」他瞪眼。
「公子,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了,沒錯,老爺以及大伙是死得很慘,一開始時我也是義憤填膺的對公主極為不諒解,可眾人心里也知這是那南宮輔為了得到公主造的禍,公主並不知情,怪不得她呀,再說老爺生前多疼公主,就連咱們懷疑公主偷人老爺都不信,那份疼愛與信任不就說明了不管發生任何事,老爺對公主的支持是不變的,所以這事他也不可能怪到公主頭上的。」
說到這兒,暮春瞧主子冷凝了臉,但頭一次他不理主子難看的臉色繼續說︰「咱們也都看得出來公主與您分開後有多難受,如今又懷了公子的孩子,這孩子是冶家的,公子有責任將人連同孩子帶回來,否則老爺真會死不瞑目的!」
不料冶冬陽越听臉越沉。「那孩子……不能留!」
「不能留?!您這是在說哪朝的話?」暮春驚嚇的問。
「我不想讓那丫頭受罪,更不想她跟她娘一樣……」
「這……我的媽呀,我說公子啊,您越說我越糊涂了,什麼跟她娘一樣啊?我只知道這孩子是老爺生前望穿秋水的寶貝,您得保住這孩子,至于公主,她不也是您的心頭肉?您就別再為死去的人感到內疚了,他們只要您快樂,不會怪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