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闇帝的女兒(下) 第17頁

作者︰淺草茉莉

才踏進廂房,他雙眸含著深思與煙硝凝視著榻上還在沉睡的丫頭,

這張俏臉上的眼楮,只要一睜開,靈燦的眼就會眉飛色舞的閃動著狡黠的光芒。

那份光芒他始終得費勁去壓制,因為一不小心,狡黠就會變得頑劣,而這回,這丫頭不會真玩過頭了吧?

他閉了閉眼調勻呼吸,稍稍控制好自己發怒的情緒。

興許是夜太黑,暮春睡得糊涂,樹影、衣服什麼的教他錯看了,沒錯,不可能,他相信這丫頭,任何情況她都不會背叛他的,就連失憶的時候都沒有不是嗎?

「不可能!」

「什麼事不可能?」小丫頭醒了,還慵懶的伸個懶腰,瞼上綻出量紅笑意,樣子慵懶嬌媚極了。

「……沒事,昨晚睡得可好?」他揚起薄淡的唇瓣。

她嘟著嘴兒搖頭,「不好,少了你的體溫怎麼會好?」最近他挺忙的,經常夜不歸府的與其他大臣在議室挑燈夜戰。

他微揚起笑。「是嗎?」一坐上床緣,公孫謹立即黏上他的腰。

「我後悔了,你還是別當官的好,這麼忙都陪不了我。」她開始抱怨了。

他的笑意擴得更大,心底築起暖爐,這丫頭還是一樣喜歡對他撒嬌耍賴。「那我辭官,咱們回洛陽去。」

「好啊,反正那秘密都已經到手,你這官也不必勉強做了,辭了也罷,陪我游山玩水去!」鬼靈精怪的眸子一閃,趁機出鬼主意。

「你不先回長白峻嶺見見你爹爹,就只想著玩?」他點了一下她貪玩的腦袋。

「哎呀,人家只是不想你這麼快回去受爹爹的試煉嘛——啊!你的手怎麼了?!」她驚見他撥弄她的手竟流滿鮮血。

他這才惱怒的注意到原來自己受傷了。「沒事……方才下小心被水杯割傷了。」他輕描淡寫的帶過。他相信她了,若拿暮春那番話問她,她肯定要發好大一頓脾氣。

「水杯割傷的?怎麼割成這樣?得找大夫來包扎了。」她臉色發青,急急要下榻喚大夫。

「不急。」他攔腰抱住她。

「怎麼不急?你都血流不止了。」她滿瞼擔心。

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低笑,這已逐漸以他為天的丫頭怎麼可能背叛他?

「死不了的。」他笑說。

「說這是什麼話?你如果死了,我可也活不了!」

他將她抱得更緊,緊得她差點喘不過氣來。「你到底怎麼了?想謀殺啊?」對他的行為她不明就里,氣呼呼的推開他。

他依舊俊臉含笑。「我只是一晚沒抱你,想多抱抱你。」

「喔,早說嘛!」她眼底馬上多了曖昧,巧笑倩兮,身段婀娜的主動攀向他。「我想我很樂意配合。」

暖呼呼的身子直接貼得他密不透風,火熱的粉唇非常精準的對準目標貼了上去——耳垂,他的耳垂特別敏感,只要攻佔它,這家伙就會舉手投降,任她擺布。

瞧著她瞳底又閃爍著垂涎的詭笑,冶冬陽眸色轉黯,這貪婪的丫頭,只要稍加點火燒柴,就能把整個房子給燒了。

他心暖的享受著她的熱情,暮春的話早拋到九霄雲外。

因為他不相信,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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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冶冬陽的信任並沒有得到相等的對待,才沒隔幾日,一陣火辣辣的剌痛感便令他愀然變色,因為——

謹兒失蹤了!

那封帶著極大秘密的信也一並消失了!

「公、公子,听說公主還帶走您—項重要的東西,她該不會是帶著您的寶物與男人私奔了?!」暮春想起自己撞見的無恥男子,氣憤的猜測。

冶冬陽雅俊的臉龐變得陰鷙。

「不可能,謹兒才下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你這奴才的嘴還不給我封住,無憑無據的不準亂說,壞了咱們謹兒的閨譽!」冶秋雨氣惱的現身。

「老爺,公主哪還有什麼閨譽?她都跟咱們公子攪和得滿城風雨了,誰不知道她——」

「住口,那是因為謹兒認定冬陽才會這般,你伺候她這麼久,難道不知道嗎?」

「以前我也這麼想啦,可是自從撞見——」

「暮春!」冶冬陽忽然低喝。

暮春立即住了嘴。公子不許他提這件事的,他差點忘了。

「撞見什麼?你倒給我說清楚!」冶秋雨怒問,他可不想被蒙在鼓里。

「這、這……」暮春不敢說了。

冶秋雨怒極。「你這奴才還不說!」

暮春這才趕緊跪下,偷看了公子一眼,見他那鐵青的臉龐無一絲緩色,有些後悔自己的多嘴。

「冬陽,這是怎麼回事?你來說!」冶秋雨轉向自己的兒子。

冶冬陽無奈,只得說道︰「暮春說曾看見有男人進出謹兒的處所。」

「你信?」

「不信。」他的目光始終發沉,怒的不是謹兒跟男人偷跑,他擔心的是她仍不死心的要公開秘密。

「那不就得了!」

「可是這會她偷了公子的東西跑了,這又該怎麼解釋?」暮春還是忍不住插口。

瞬間,連冶秋雨都沉默了。

約莫一炷香後,冶秋雨才開口,「我相信謹兒只是貪玩,八成上哪閑逛去了,過幾天就會回來。」他堅持。

這媳婦是他認定的,他不會看錯人。「等這丫頭回來我再說說她,出去玩也要說一聲嘛,真教人擔心哪……」他咕噥一陣後負手離廳。

「公主是讓老爺吃了什麼藥?讓老爺這麼疼……」暮春瞧著不住搖頭,回頭再望向廳上的公子,只見他依舊神情緊繃,全身僵硬。

他也一樣不信嗎?

「暮春。」

「公、公子?」

「去一趟南宮府。」

「南宮府……公子認為那情夫是南宮輔?」暮春心直口快,話沒多想便問出口,問完才看見主子越見發沉的臉色,不敢再造次,這才匆匆離去,

半刻鐘後,他氣喘吁吁、跌跌撞撞的跑回廳堂回話。

「公子,不、不好了,不好了,那南宮輔也不見了!」

冶冬陽面色登時轉青。

丙然!肯定是南宮輔說服了她,偷了信兩人必是密謀作亂!

她還是沒有放棄!

她還是背叛了他的信任!

陰郁的神情,縮緊的胸口,他幾乎到了窒息的地步。

「匡啷」一聲,傳出桌倚翻倒的巨響,冶冬陽的黑眸汪烈不已,處在這怒潮氣流中的暮春嚇得不知如何是好。

「暮春!」

「在……」

「備馬!」

「備、備馬?」

「追人!」這信不能公開,那丫頭若執意要這麼做,就是決定要與他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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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冷肅的空間混雜著燒焦的味道,斷垣殘壁,尸橫遍野,這是冶府宅邸?!

冶冬陽渾身顫栗,不可置信的抱著一具難以辨認的焦尸,昨夜的一把惡火燒死冶府上下三十余口,連他爹也逃不出火噬。

一滴淚由眼角滾下,悔恨、懊恨、憤恨,這麼多的恨意第一次出現在他臉上,「爹,爹!」抱著父親面目全非的遺體,他不禁仰天怒吼!

一旁的暮春為之鼻酸,當公子得到消息後,立刻放棄追人的趕回來,卻還是遲了。

自己因為跟著公子追人,所以逃過了這場火劫,否則只怕他也會是這眾多尸首中的一具。但為什麼好端端的宅子會突然起火,還—夜間燒死了這麼多人?就連那老好人的老爺都葬身火窟,這惡火來得這麼急,是怎麼來的?全身膽寒之余,他怎麼也想不透。

「公子,我發覺大火發生時,府邸所有的門都被人由外鎖住,這怎麼回事?」忍著悲痛,在宅子里查看一回後他回來報告。

抱著尸首,冶冬陽全身如雷擊般一震,表情悲憤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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