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學不了安分是嗎?」
「我不過是想日子無聊,找人一起同歡罷了,她們不愛看還真可惜,下次我不會再找她們了。」她點頭保證,露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天色漸黑,晚風更冷,他輕摟著她往屋內走去。「我說謹兒,你日子真過得這麼無聊?」他輕輕的問。
「嗯……」她微微屏息。
「若真這麼無聊,有一件事可以做,也很適合你,」
鮑孫謹全身開始起雞皮疙瘩。
「與其浪費時間虐人虐己,不如虔心讀讀經詩、念念佛語,學習如何修身養性。」
聞言,她已是牙齒打顫,四肢發冷。
第四章
近來,長安最教人津津樂道的人物首推剛上任的丞相兼御察史冶冬陽了,說起這入朝不到兩年即官運亨通連跳好幾級的翩翩貴公子,大伙就可以口沬橫飛的說上數個時辰也不膩。
在前相張說退下後,冶冬陽不無意外的立即在群臣毫無異議的情況下坐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位置,除此之外,眾人對他最最最感興趣的就是他與闇帝之女問的奸——戀情。
這兩人郎才女——稍嫌瘦了點,但基本上精靈秀麗——呃,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兩人未成親即同住一個屋檐下,現今世道雖開放,但也還沒開放到男女未婚可公然出雙入對,登床上榻到……耳鬢廝磨的地步,這傳出來活該是傷風敗俗,天大的丑聞一件,但此事發生在闇帝之女的身上,卻只能說是驚世駭俗得——理所當然。
另外,這公主怕男人的事也傳得沸沸揚揚,公孫謹身為公孫謀之女,理當刁鑽不可一世,居然願意听一個男人的話,這可讓大伙松月兌了下巴,不敢相信。
眾人四處探問這謠言從何而來,可真有其事?只要有幸進得這冶府里的人,莫不睜大眼楮拉長耳朵,就想多知道些什麼,好出去跟外人說說,讓眾人也能羨慕羨慕,而長安有名綢莊的老板就打這主意。
「公主真是美若天仙,這套衣裳襯得公主嬌妍異常啊!」中年女老板打扮艷麗,臉上盡涎著討好的笑。
「是嗎?真的美嗎?」公孫謹瞧著自己性感的袒露束陶,外頭僅披著薄紗明衣,下穿長裙,裙腰及胸,頭梳高髻又簪花,瞧起來確實嬌妍。
沒錯,這女老板確實沒說錯!
「美,公主什麼人?是至高尊貴的人,配上這身將曲線展露無遺的衣裳,更顯得華貴性感無比。」
「呵呵。」她笑得闔不攏嘴了。
「來,公主,小民還特地為您訂做了披帛,披上這飄揚的披帛,增加嫵媚的動感,保證您這回走出府邸,所有人就會死盯著您瞧,以為是仙女下凡了。」女老板繼續卯足勁拍馬屁,只要討得這位公主歡心,就是她最大的活招牌,一說德貽公主都中意,鐵定能造成風潮,讓她大賺一筆。
鮑孫謹馬上披起披帛,這一披,果然有畫師們筆下「紅杉窄裹小纈臂,綠袂帖亂細纏腰」的味道。
「你做得很好,非常漂亮,嘿嘿,趕明兒我就穿這身衣裳上街去招搖一下——」
「招搖?」
這聲音一出現,某人細脖子一縮,大眼珠子一轉,小鼻子一皺——「哎呦,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深吸一口氣,嘴角用力住上擠後從容轉身,小手立即勾上男人臂上。
男人扯起笑,斜睨她一身暴露的裝扮。「昨兒個有人告訴我,在東市上瞧見一個很像你的人,穿著招搖還大剌剌過街,我還斥說你對這等袒胸露背的庸俗裝扮不屑至極,不可能是你,對方卻指天立誓,還找來了證人,硬說看到的金面就是德貽公主你,我依舊不信,結果你——」他難掩失望的上下瞄了她一眼。
她臉色在瞬間青黃交替。「這……那人鐵定不是我!」她昧著心,矢口否認,細細的薄汗在額際悄悄冒出。
懊死!是誰抓她的包?還告狀!
「那這身衣裳?」
她面色一整,回身瞪著女老板、「你這奸商,不是說過我崇尚簡單保守的款式嗎?瞧你竟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狎衣來,不想活了是嗎?」她第一時間把惡行全推給別人。
女老板一臉惶恐,「可是這衣裳明明是公主您指款訂——」
「你在說什麼鬼?我不是說了嗎,這衣裳傷風敗俗到有礙觀瞻,能穿嗎?你還不給我滾,以後別再來了!」她擠眉弄眼,雙手左右擺動的要人快滾。
女老板這一驚可不小,公主的男人一回來,她竟馬上像只縮了羽毛的孔雀,說變臉就變瞼,嚇得她頭伏得低低的趕緊逃命去。
這傳言還真不假,天不怕地不怕的第一公主就怕她的男人,她得回去跟街坊說她是親眼所見啊!
「瞧,這真是個誤會。」公孫謹撇得一干二淨,涎著討好的笑。
冶冬陽沒轍的搖著頭。這丫頭過世的娘可稱得上是真正的善良純水,但生的這個女兒簡直可以說是一瓢作惡的壞水!
但他更該對自己搖頭,怎麼三千弱水他就只取這一瓢飲?!
「呵呵,請問那人是誰啊?怎麼這麼巧看見與我相似的人?」烏溜靈眸極迅速的溜了一圈,她笑眯著眼挨近他問。
他沒好氣的斜睨她。「告訴你好讓你去找人晦氣嗎?」這不受教的丫頭,還想報仇。
「說這什麼話,我不過好奇,想問問是誰對我這麼熟悉,兩人認識認識,說不定能成為嚙臂之交呢。」精燦的瞳眸滿是惡光,嬌聲辯白,還沖著他咧嘴笑、她肯定會先讓那人斷一只臂來表示誠意的。
冶冬陽無奈的揉揉眉心。「認識?我瞧你又想惹事當趣事,你這好事的丫頭!」自從與這丫頭在一起後,他最大的工夫就是花在消這丫頭的「孽欲」,她只要一逮到機會就想尋釁惹事,樂此不疲。
唉,就像穿衣這等雖然是小事,但陛下為了一改武則天以來後宮的奢靡之風,下令全國各地均不得開采珠玉及制造錦繡,主張崇尚簡約,她身為公主,理當響應,但是卻偏偏要搞怪,尤其喜歡背著他搞怪,讓他很是頭痛。
「才不是呢!」她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想找人麻煩。
他喟嘆,懶得再跟她爭辯,只瞥了她身上的裝扮,再次皺足眉頭。
她瞧下,巴掌大的臉蛋立即沖苦他甜甜笑開。「你這人真小氣耶,我讓人瞧一下下行嗎?」
「讓人瞧你的袒陶露背?」他頗不以為然,確實不喜歡自己的女人穿得太暴露。
「你真愛吃醋!」她喜孜孜的說。
他攬過她的腰。「所以這是故意要惹我吃醋的嗎?」
「嘻嘻……」她掩嘴笑得得意。
丙然!他想裝的威嚴臉孔一對上她那小奸小詐的模樣,立既變得支離破碎。
又是一個無聲的嘆息。「好吧,我醋也吃了,這身衣裳你還要穿出去嗎?」
她媚眼一拋。「不了,男人是天,都听你的,我怎麼敢忤逆你呢?」
冶冬陽難以維持爾雅的翻了白眼。這話由她口中說出——誰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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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暮春!」冶家老爺大吼。
丫鬟上來提醒,「啟稟老爺,暮春現在是公主的跟班,不在這兒伺候。」
「喔。」本來想找暮春為他打包行李的,一時之間竟忘了那小子現在不負責雜務了。
「老爺,您找我?」暮春原本就在附近,一听見叫喚就出現了,
冶秋雨反而嚇了一跳。「你怎麼來了?」他一出現,就表示公孫謹也在附近。
「我——」
「冶老爺找暮春什麼事?」果然公孫謹蹦蹦跳眺的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