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東西可以丟著玩的嗎?」艾咪惱火的訓了他一頓。
夏允風微微張開眼,「別……別為難孩子……」
「那你可不能倒下……Ken……」艾咪心慌意亂地拚命拍著他的臉頰,但他早已昏了過去。
夏允風猛地張開眼,跟著坐直身子,一手撫著尚在抽疼的後腦,「我……我怎麼了?」
「謝天謝地,你終于醒了。」艾咪一見他清醒,差點跪地謝天,「幸好你醒了,否則我真無法對叔叔交代。」
「艾咪……妳是小時候老愛跟在我身後,拉著我陪妳玩的艾咪?」他蹙起眉望著她的臉,似乎已想起了什麼。
「你想起來了?!」艾咪驚喜不已,「你想起來我是你的小堂妹。」
「妳是我小堂妹?」他抱著腦袋,閉上眼再張開時,語氣激動的問︰「那妳為什麼要騙我?」
「我……我只是開個玩笑。」她被他充滿怒氣的神情嚇得往後一退。
「告訴妳,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他瞇起眸,又問︰「那麼妳說愛凡那些壞話,真是誣陷?」
「我只是答應叔叔要測驗她的心嘛,看她是不是真心愛你,這才用狠招呀,又不是我一人這樣,你問叔叔,他有沒有逼她以女佣的身分接近你。」她干脆全盤托出,到時候有叔叔墊背,她才不至于死得太難看。
「老天,原來你們齊心合力對付她一個弱女子?」他氣怒得額上青筋幾乎要爆裂開來。
艾咪不知該怎麼回答,聞訊趕來的Bylan正好推門而入,他開口替艾咪回答--
「不是的,我很欣賞她率真的個性,可是我不能隨便就讓她做我們家的媳婦,所以……」
「所以,你千方百計的考驗她是不是?」夏允風一把掀開被子,「我要回去找她,跟她說清楚。」老天,他過去怎麼會說了那麼多不信任她的話。
「剛剛瑪莉打電話來,她說愛凡和她的行李都不見了。」艾咪頹喪地說。
「什麼?她走了!」夏允風臉色一變,「不,就算她走了,我還是要去找她。」他急著下床,可才剛站起身,腦袋一陣劇痛讓他又坐下,「啊--」
「Ken。你怎麼了?」Bylan嚇了一跳。
夏允風雙手抱著頭趴在床上,痛楚不已,但就在這一刻,他腦海里閃過幾幕畫面--
左愛凡撥弄著飯盒,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她指著他的鼻尖大罵他可惡,還有她替她搓揉紅腫的手臂,兩人彼此抬杠、調笑著……
「為什麼?為什麼就只有這些?」他拚命敲著腦袋,「這些還不夠激起我全部的記憶呀。」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Bylan急著問道。
「我是想起了一些,我想起你……想起老家……但是不夠。」說到這里,他已作出決定,「爸,我要去台灣,拜托你幫我安排。」
「可是你的傷……」
「我不礙事,真的。」他急急抓住案親的手,眼里滿是懇求。
「好吧,這事交給我處理,但你先好好養傷。」
夏允風無奈地躺回床上……好好養傷,可他卻傷得愛凡最重,而她的傷又要如何才能痊愈呢?
看著電視播映的八點檔大戲,夏允風眼角濕濡了。
來到台灣第一天,他從報紙上得知左愛凡主演的八點檔連續劇收視節節升高,他立刻找了間飯店住下,想看看她的演技如何,能不能勾起他的回憶?
是她!對,這些都是那個可愛小女人特有的表情動作。
另外那個做出飛車特技的人是他!
接著,他上網查詢他出事那天的新聞,計算機屏幕上出現碧潭的景觀,當然還有那座吊橋……
他想起來了!
當時愛凡就站在吊橋中央,她雙腳在發抖,但依舊很勇敢的往下跳,然後意外發生了,他見她溺水便跟著往下跳……
回憶頓時像信紙般,一片片朝他飛來,這樣的愛凡是絕不會為了名利、地位犧牲真愛的,這樣的愛凡是坦率真切,有什麼話說什麼話,不會隱藏自己的。
他敢肯定,她之所以來找他是真的愛他,可是他卻一再傷她的心。
想起在她將清白的身子給他時用虛榮來偽裝自己,而後又莫名其妙的離開,便能確定她傷得有多重了。
他要打電話給她,可是電話號碼呢?老天,他居然想不起來,但是他已想起她住在哪兒了不是嗎?
夏允風拎起外套,迫不及待的沖向左愛凡的住處。
一到了那兒,他伸手猛按電鈴,心底期待著開門的人是左愛凡,可是結果讓他失望了。
「啊!夏……夏允風。」丁妹驚訝的看著他。
「妳是……妳是丁妹。」他遲疑了一會兒才說。
「對呀,我是丁妹,你想起來了?!」丁妹尖嚷出聲。
她是前陣子與愛凡通電話時,才得知他喪失記憶的事。
「對,我想起來了。」他回以一笑,「愛凡在嗎?」
「愛凡?」丁妹眉頭緊皺,不解的問︰「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她本來是和我在一起,可是她前幾天突然離開了,我以為她回台灣了。」一听丁妹這麼說,他的心情不禁浮躁了起來。
「那她知道你恢復記憶了嗎?」
「我也是直到剛才才全部想起。」他懊惱地撫額大嘆。
「哎呀,我怎麼讓你在門口罰站,請進來坐吧。」丁妹這才發現他們站在大門口就說起話了。
「不了,既然愛凡不在,我得去別的地方找找看。」夏允風勉強一笑,可丁妹看得出他神色中的憔悴。
「愛凡可能是去哪里散散心,過幾天就回來了,你自己可得保重。」她雖然也為愛凡著急,但仍是安撫著他,她猜想眼前這男人必定是找愛凡找到快瘋了。
「我會的,謝謝妳的關心。」微微頷首,夏允風快步離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丁妹只好祈求老天讓左愛凡趕緊出現。
夏允風開著租來的車子,在希望落空後他有種什麼都沒有的空虛,以往他至少還有她,可現在呢?
就在他停下車子等紅燈變綠時,突然看見對面路口電視牆上出現日本觀光旅游廣告,「阿寒湖畔的少女」這個故事突然閃進他腦海。
她在等他的情郎來接她,她相信只要帶著他買給她的布女圭女圭在這兒等,他一定會來找她。
對,布女圭女圭、阿寒湖,愛凡肯定在那里等著他。
俐落地掉轉方向盤,他以最快的速度趕回飯店,他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前往日本北海道。
愛凡等我……妳一定要等我。
「老板娘,妳煮的東西真好吃。」左愛凡放下碗筷,拭了拭唇說。
「哪里,是妳不嫌棄。」老板娘川裕靜子年輕時曾在台灣住了近十年的時間,因此與左愛凡在溝通上並無大礙。
她在阿寒湖旁開設這家溫泉旅館已有二十年了,雖然旅館佔地下大,裝潢也老舊了些,不過她的熱情好客、溫馨服務吸引了不少客人,尤其她的好手藝更是其它大飯店的大廚比不上的,生意自然興隆。
「妳以為我是故意夸妳呀,我說的可是實話呢。」左愛凡露出可愛的笑容,起身將餐具搬進廚房。
「放著就好,妳是客人別這麼客氣。」川裕靜子見狀,趕緊阻止她。
「沒關系,我只是幫個小忙。」左愛凡從廚房走出來,背起放在角落的背包,「老板娘,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