顆顆都藏盡了她的深情摯愛。
一個禮拜過去了,施靪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冉菱依然天天陪伴在他身邊,說笑話給他听、唱歌給他听,只希望他能有一絲絲的感動。
看著他枕邊一瓶瓶的星星,她算過了,每瓶有九百九十九顆星星,她已做了六瓶,為何他還不醒呢?
「是不是因為我在這兒,所以你不想見我?」思及此,她的淚水緩緩滑落。
眼看替他沾唇的棉棒沒了,她為他蓋好被子,打算到地下室的商店購買。而她才走到門口,躺在床上近半個月沒有動的施靪卻意外有了動作,嘴里還發出囈語聲。
罷要推開門的冉菱被這個聲響震住了。
猛地轉過身,她愕然地看見他的手指、嘴唇都會動了。
「施靪!」她趕緊沖了過去,急忙抓住他的手,「你醒了……你是不是醒了?」
就見他緩緩張開眼,看了她一會兒後又閉上了眼,她緊張地按了醫護鈴。不久醫生和護士都趕來了。
「是不是施靪怎麼了?」黃子育著急地問。
「醫生,他醒了,他剛剛會動了。」冉菱興奮不已地說。
「哦!」他立刻為他做了檢查,神情里有著漸漸輕松的變化。
「黃醫生,他怎麼了?為什麼又不動了?」
「他已有轉醒的征兆,應該很快就會清醒了。」黃子育興奮地說。
「真的?」一听見這消息,冉菱喜極而泣。
「你終于等到了。」這幾天冉菱不分晝夜照顧著施靪,這一切全看在這里所有醫護人員的眼中,更為她對他的這份深情而感動。
「對呀,你做的星星發揮作用了。」護士小姐也笑說。
「嗯,謝謝你們。」她由衷感激他們對她的鼓勵,然而這卻是她該離開的時候了。
「我們得為他做更仔細的檢查,得請你在外面等一下。」黃醫生客氣地對冉菱說。
「好,我馬上出去,施靪就麻煩你了。」冉菱點點頭,又看了施靪一眼後便走出病房。
她一直待在外頭等著,不停禱告,希望施靪能再接再勵,一定要完全醒過來。
這段期間張詳趕來了,接著又有一群男男女女過來。這陣子她也曾見過他們時間不一的來看施靪,從旁打听下才知道他們全是施靪的同學。
而在他們面前,她只說是張館主請來的看護,他們也都不疑有他。
「天,施靪,你真的醒了!」是陸盈雀躍的聲音。
「好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急死多少人?」邵千雙臂環胸,怒視著他。
「是你們……我……我昏睡多久了?」施靪終于用嘶啞的聲音說出半個月來的第一句話。
躲在病房外的冉菱激動不已,她好想沖進去看看他,可終究還是強忍住了。’他根本不想見她,見了她若是動了氣反而會害他,那她不是死一百次也不足贖罪嗎?
于是她拭了拭淚,深吸了口氣,懷著傷心與不舍轉往醫院大樓門口,準備離開。
施靪,再見了……別恨我好嗎?
而我也會以一顆最真的心愛你、祝福你一輩子……冉菱在心里對他說著。
這時候的病房內傳來孟波的聲音,「我算一算呀,半個月,一天也不差。」
「那麼久?」施靪撫著腦子,只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好久……好久……
慢慢地,他憶及出事那天的事了。
「秦凱呢?他沒事了吧?他住在哪間病房,我去看……」他連忙抬頭問道。
「你別激動,當初你們分送到不同家醫院,他不在這里。」張詳壓住他。
「那他呢?」施靪急促地抓住他的手,卻對「她」的事卻絕口不提。
「他沒事了,現在已能起身走動,過幾天就能出院了。」張詳笑了笑,直安撫著他的情緒,「真的,一切都沒事了。」
「那太好了。」施靪虛弱地看著他們每一個人,「這陣子多虧你們無微不至地照顧我,還有,我都听見你們對我唱的歌和講的笑話了,那好像是女人的聲音,是封韻還是陸盈?」他悠悠一笑,直瞅著她們。
「不是我,我最近忙著校長交代的任務,卡在一半又走不開,只能偶爾來看看你。」封韻趕緊解釋。
「我也是。」陸盈也道。
「那是?」他皺起眉回想著。
張詳深吸了口氣,才道︰「那是——」
「不用說了張館主,我不想知道了。」施靪像是已明白了一般,拒絕听見答案,接著整個人都陷入恍惚中。
「施耵,你……」張館主忍不住問︰「你是不是猜出是她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他搖搖頭,閉上眼說︰「我好累……真的好累……」
他那消極的拒絕讓每個人都直覺奇怪,但在張詳的眼神示意下,其他人只好離開了病房。
一到外面長廊,就見張詳四處張望著,像是在找人似的。
「張館主,你在找人嗎?」邵千敏銳地問。
「我在找一直在這兒照顧施靪的女子。」張詳眯起眸,往兩側長廊望了眼。
「哦,我記得,就是那個漂亮妹妹看護對吧?我說施靪真好命,別人的看護都是歐巴桑,但他的竟然是個漂亮小妞。」孟波模模鼻子說。
「她……不是看護。」張詳揉揉眉心。
「什麼!那她是?」封韻追問。
「我大概知道她是誰了。」聰明的邵千挑起眉頭。
「嗯?」大家都望著他。
「她就是冉菱,張館主,對不對?」邵千半眯著眼,笑睇著一副怔忡的張詳。
他扯唇一笑,「你就是那個會預知未來的邵千吧?」
「沒錯。」邵千笑了笑。
「對,就是她。」張詳也不想否認。
「那你剛剛為何不跟施靪說呢?還有,他身邊那一瓶瓶的紙星星也是她做的了?」封韻說道。記得上回來時,她曾問過冉菱幸運星的事,她卻從頭到尾只是搖頭說不知道。
「嗯,她說只要做滿九百九十九顆星星就可許一個心願,而她卻做了六瓶九百九十九顆的星星。她曾告訴我,她會把六個願望統統都許他能平安康復。」說起這,張詳忍不住鼻酸,「她還說,只要施靪醒來,她便會離開,不讓他看見她而生氣。」
「天!她……她既然那麼愛施靪,當初又為什麼要害他?」陸盈不懂。
「誰知道呢?但我想她有苦衷吧?」
「你至少要把這事告訴施靪呀。」陸盈為冉菱心痛。
「他剛剛已經知道了,只是拒絕听、拒絕接受這個事實。」邵千轉首看著他們,替張詳回答。
「啥?!他還真是頑固呀。」孟波搖頭輕哂,「要是有那麼漂亮的女人照顧我,我死也甘願。」
「算了吧孟波,他既然要休息那我們還是走吧,順便找找冉菱的下落。」陸盈倒是說到了重點。
「這事還需要找嗎?問問邵千她在哪就好了吧。」孟波笑望著他,「你說對不對?」
邵千搖搖頭,「我看是……甭找了。」短時間是找不到她的。
落下這句話後,他率先離開。其他人見狀,也只好快步跟上。
直到他們離開,病房內的施靪才張開眼,可他眼眶已是濃熱一片。
伸出手模了模擱在枕畔一個個的玻璃瓶,看著里頭滿滿的彩色星星,那片濃熱終于化為一絲水氣……
他拒絕再想,不願再想……她了。
施靪出院了,回到風學園的那天可是受盡全園師生的歡迎。
但他只是扯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後便轉往自己的房間。
這情景看在其他學員眼中均是一愣,隨即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