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她受盡了林子慶的責罵,想找他說話卻怎麼也找不到人,那時候她才恍然明白,她懷了八年的恨竟在見到他一面後全部淡逸了。
所以她恨,她好恨自己呀!
听她這麼說,他微微愕住,接著咧嘴笑了出來,「你是想我了?還是曾找過我?」
「我!」她狠狠一窒。
「嗯?」他偏著腦袋看她。
「我才沒找你,更不可能想你。」她趕緊回過臉,咬著下唇,心底的委屈已猛然掀上心間。
「冉菱。」他微笑地看著她。
「別說了……你別再說了。」她閉上眼,再張開眼時忍不住淌下淚,「對不起,我要走了。」
「別走,你怎麼可以說走就走?」他急忙拉住她。
施靪眯起眸心,看著她那張倔傲的小臉,與小巧鼻粱上那雙灼燦中隱隱含帶著疲憊的雙眼,好想問她是不是還恨他,可是他問不出口。
如果她根本就忘了他,不等于是勾起她的記憶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她疑惑地看他。
「你如果想離開他,我可以幫你。」施靪挑眉,注視著她那對閃躲的眼神,「我早看得出來,你想離開,徹底的離開他。」
「我……」她別開眼,卻輕笑著,「你又知道了?求你離開我吧,別再管我的事,否則我會更恨你。」
冉菱說完轉身就走,而她剛剛那句話卻讓他愣住了。
她會更恨他!
意思就是,她早認出他了……
狠狠一咬牙,施靪緊蹙起雙眉,心里微蕩的竟是一圈圈令他愁悶的感覺。
當晚,他打了通電話回風學園的校長室。
在助理轉接後,他听見的是那熟悉的干練嗓音,「我李勁,你是?」
「施靪。」
「你這小子最近在忙些什麼?我听張詳說你請了三天假?!」李勁的語氣顯然有些責難。
「沒錯,我是請了三天假。」我摳摳眉,吊兒郎當地回應。
「你有事嗎?」
「去看我爸媽。」找不到理由,他只好瞎掰。
「你父母?」李勁笑著搖搖頭,「你就這麼應付我呀,連找個像樣的借口都懶。」
實際上,施靪的父母早在數年前就因為在歐洲開創事業所以舉家遷移,這事李勁當然是掌握在手的。
「你既然知道還問我干嘛?」無奈地吹了下額前的發絲。
「你這小子真是想氣死我,你就不能像凌琛一樣,做什麼事就盡力去做嗎?」李勁一遇上他就是沒轍。
「凌琛會魔術,搞不好他會像孫悟空一樣,變成好幾個分身來唬你。」他就是會胡謅,直讓李勁哭笑不得。
「好,如果凌琛會變分身,那我就請他把我多變幾個,好日日夜夜盯著你,別讓你干壞事。」身為校長,豈能不將他一軍,扳回顏面?
「我哪時候干壞事了?」
「你隱斂真相,偷偷放了那偷畫賊,這不是壞事嗎?」李勁忍不住,終于被他激出了心里話,可一說出口他便後悔了。
「校長!」施靪站直身子,意外地問︰「你是千里眼呀。」
「我不是千里眼,而是知你甚詳。」李勁輕吐了口氣,「你在學園這些年的表現是愈來愈好。那個美術館我也曾去過,因此當初張詳要我幫忙時,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也對他打包票只要你出馬便萬無一失。」
「結果我讓你失望了。」施靪猛嘆了口氣。
「我雖然不知道你怎麼了,可是,你這麼做實在不符合我們的教學原則。」既然說穿了,李勁索性說教幾句。
「我知道,要不你退我學吧。」他很重視這次的學習,但與冉菱相比,為了贖罪他可以舍棄一切。
「什麼?」听到他這麼說,李勁相當震驚。
「如果我讓你和其他同學失望的話,你就退我學,我不會有怨言。」施靪爬梳著頭發,煩郁不已地說。
「呵,我這人就是喜歡和學生唱反調,你愈要我退你學,我就愈不讓你如願。」李勁被他煩得揉了揉眉心,「說吧,你打電話來的目的?」
「我……我有事想請你幫忙。」
「如果我不答應呢?」李勁故意逗他。
「你非答應不可。」施靪緊張地補充道︰「先墊出的我以後一定會還你,要不……我還可以跟我父親借來還你。」
「到底什麼東西,你又要我借你什麼?」李勁被他弄迷糊了。
「可能需要用到不少錢。」
「喂,小子。你把你心里的話從頭到尾給我說清楚,要不我可是不會幫你的。難道你忘了,你和孟波那小子都喊我鐵公雞?」
「我……好,我說。」這本是他打算隱瞞一輩子的秘密,但事到如今他不能不坦言了。
「快說呀,我听著呢。」李勁放下手中的工作,準備專心听他敘述。
「事情是這樣的。」施靪深吸了口氣,緩緩將當年發生的事和近來與冉菱的偶遇全盤托出。
「什麼?你過去曾……老天!」李勁難以置信地皺起雙眉。
「校長,你現在知道了,若想去報案,我無話可說。」施靪閉上眼,既然說了,他就不會後悔。
「雖然隱瞞不對,可我也不會這麼做的,你這小子說什麼呀。」李勁揉揉眉心,「那你打算怎麼做?」
「只要你能妥善安置冉菱家人,讓他們處于最安全的狀況,我就可以親手逮住林子慶。」施靪做出承諾。
「好,沖著你這句話,我幫你。」李勁也同樣承諾著。
「謝謝你,校長。」施靪感激地閉上眼。」快別這麼說。等事情辦好了,我會與你聯絡。」李勁鼓勵道︰「施靪,加油!」
「我會的,再見了校長。」掛了電話,施靪這才松了口氣。
林子慶,總有一天,我定要將你繩之以法,別以為你還可以逍遙法外一輩子。
「啪——」林子慶一巴掌打下去。「你做的這是什麼東西,能吃嗎?」
自從搬出飯店後他不想太招搖,只好讓冉菱負責三餐。但吃慣美食佳肴的他捺不住清粥小菜,愈吃脾氣就愈大,而遭殃的自然就是冉菱了。
哀著被他打紅的面頰,她忍不住地說︰「你嫌難吃就出去吃呀!」
「你說的倒輕松。自從那次失手後,這鎮上仿佛一夜之間冒出一堆不曾見過的警察,肯定是從外面派來的,我又怎能現身?」他直遷怒于她。
「當初與他交手時你也沒露過面,怕什麼?」該怕的也是她呀。
「不,我總覺得那人挺邪門,我明明拿槍射穿他左胸,為何他會沒事?當時里面又暗我沒看清楚,所以我擔心那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會些邪門的功夫。」林子慶眯起眸,仔細揣測著。
提起此事,她也陷入一股惶然中,記得她曾問過他,他卻神秘的不肯回答。
「冉菱,我覺得你跟那人似乎有關系,否則他怎會放了你?而你成天在大街上亂逛,卻沒人密告你,真是怪了。」他疑神疑鬼的皺起雙眉。
「你不信任我?」他這種疑慮的聲波讓她受不了。
林子慶站了起來,一步步走近她,猛力拉住她的頭發,疼得她皺緊眉頭。
「你這是做什麼?放開我。」她拼命想拉下他的手。
「我早就懷疑你了,只是一直不問你,看你會不會親口對我說,可是你卻隱瞞。」他的手勁愈來愈大。
「我說沒有就沒有,啊——」林子慶將她推倒在地。
「還說沒事。那天你說忘了拿東西,結果你竟然一去就這麼久。」他蹲,「知道嗎?我回去問過櫃台,她說你根本沒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