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沒給任何意見,現在的他只覺得好空……可到底什麼東西空了呢?
「說,他為什麼會放你走?」林子慶和冉菱失手之後暫時不敢回飯店,于是在外頭一間無人住的廢屋里待了一晚。
「我怎麼知道,你問我,我要問誰?」她閉上眼,腦子好沉。自從來到這里,他已經逼問了她一個晚上,為什麼還不肯放棄?
「還有,你昨晚也失手得太離譜了。」林子慶愈想愈氣,好不容易到手的畫就這麼飛了。
包邪門的是他明明射了那家伙一槍;為何他沒死?冉菱還說,他甚至連傷都沒有,難道他們這次遇上外星人了?
「昨晚我進去時根本沒看見他,我不知道他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她垂下腦袋,揉著太陽穴,無力地說。
「也對,我在斷電之前,明明確定屋里沒人呀。」這點也讓林子慶理不清頭緒。
她沒答話,僅是抬頭看著他那貪心又奸佞的嘴臉,心想,或許這輩子他都不可能收手的。
「喂,你怎麼不說話呀!」林子慶瞪著她。
「我能說什麼呢?失敗都失敗了。」好冷,她怎麼感覺愈來愈冷?
是不是又發燒了?模模口袋,退燒藥忘了帶在身上,唉……管他的,就死了算了。
「你說的是什麼鬼話!我就是不甘心,尤其是看見那男人自大的傲樣,以為我就會輸他嗎?」他只不過是年齡大了些,體能當然退了不少。見她仍不說話,于是他又開口,「你去看看警察搜索完了沒,若安全了再來通知我一聲。」
她點點頭,才站起又被他喊住。
「你就穿這樣回去,是不是想自投羅網呀?」
「可是我沒帶衣服出來。」
「我早替你準備了,藏在那邊角落的紙袋里。」他用下巴點了點。
「你又擅自進我房間?!」好幾次了,她實在是忍無可忍。
「你這是干嘛?這輩子你除了跟我還能跟誰?又有誰會要一個女偷兒?」林子慶張狂大笑。
咬緊牙根,她不想再多說什麼,拿起紙袋走到牆後迅速穿上衣服。
「我說冉菱.你什麼時候才會接受男人呀?再這麼冷感下去我可要見異思遷了。」
冉菱仍不說話,她知道他有好幾個女人,只是她不想戳破,再者是她根本無所謂。
「我走了。」從牆後走出來,她只說了這三個宇便離開了。
林子慶眯起眸直瞪著她的背影,「該死的女人,你以為我不敢動你嗎?只是我不想那麼早破壞你我這層關系,只要我是你恩人的關系仍在,即使你不願意也會一直讓我利用下去。哈哈……」
冉菱一個人走在路上,愈走身子愈燙、腦袋也愈暈,感覺連前面的路都在搖晃,她已沒有信心是否能走回飯店了。
眼看前面就是美術館,此時已圍滿了警察與記者,以及一些圍觀的好奇民眾,她不禁撇唇一笑,如果他們知道主角正從他們面前堂而皇之地走過,不知會怎麼想?
就在這時候,突然從她身側冒出一道黑影,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到一旁的樹蔭後頭。
「你還真不要命呀!」
一听見這熟悉的聲音,她赫然抬頭看向他,「又是你?」
「對,又是我。」施靪眯起眼,近距離睨著她的小臉,「你到底想不想活了?竟然跑到這地方。」
「你沒听說過一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收回凝注在他俊挺外表的目光,不以為意地說。
「安全,遇上我安全嗎?」他冷冷哼笑。
「至少我知道現在的你應該不會害我。」
「什麼現在的我?」他老覺得她話中有話。
「我……」她頭好暈,很多話已說不清楚。「你如果不抓我就讓開,我要……」
「喂,你怎麼了?」他趕緊扶住她,「老天,你怎麼還這麼燙?昨晚都沒去看病嗎?」
「那麼多警察在四處找我們,我怎麼看?」她推開他,「我沒事的。」
「怎麼沒事呢?」
施靪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有時看她那弱不禁風樣竟會讓他泛起不該有的惻隱之心;有時又為她那俐落矯健的身手而激賞,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他似乎都不願將她逮捕起來。
「對了,你那個伙伴呢?」見她喘得厲害,他忍不住問。「他都沒好好照顧你嗎?你們昨晚是在……」
「施先生,你是要套我話嗎?」她的臉紅通通地頂回他。
「我……」施靪發出冷笑,「我如果要套你話,就干脆把你送給警方查問不是更輕松嗎?」
「那你就把我交……交……」說著,她突然就暈了過去。
「冉菱、冉菱——」老天,她怎麼就這麼昏過去了?
他四處張望了下,最後還是決定將她迅速送醫。
施靪抱著她快步在大馬路上尋找哪兒有醫生,終于在附近住戶的介紹下找到一間小診所。
不過一進門看見那醫生他傻了眼,原來他就是數天前去飯店為冉菱看診的醫生。
「醫生,她發燒,又暈了過去,你快幫我看看。」不管了,救人要緊,即使丟臉也無所謂了。
「好,快放在里面的病床上。」醫生見狀,趕緊起身走向後方。
醫生似乎也想起他來,于是笑笑地為她看診,隨即做了判定。
「她不是來那個嗎?可能又太過勞累了,結果營養不夠,又沒及早送醫,才會演變成這種結果。」
「那她還好吧?」她可還沒醒呢。
「我給她打劑營養針,再觀察一下。」醫生邊寫病歷邊說。
「那意思就是她不一定何時會醒了?」這下可糟,他總不能在這里等她醒過來呀!
「嗯,快的話等會兒就醒了,慢的話要等到晚上,倘若晚上還不醒那就要——」,
「行了,我不要再倘若了。醫生,這樣吧,我把她留在這里,她要是醒了,你再給我一通電話。」他和張詳約了晚上要談事。
「這不行。」這醫生是一板一眼的人。「你做人家男朋友的怎麼老是這麼冷漠?」
「我冷漠?」可惡,他若冷漠就不會毀了自己一世英名,放了她!
「嗯……人家跟著你,你就要善待人家。」
施靪吸氣又吐氣,已不想跟他多做解釋,因為那只有一個後果——氣死自己而已。
「那我可以把錢留下。」他極力爭取。
「我這里是小診所不是大醫院,沒人手照料。」醫生搖搖頭,接著請護士喊下一位病人進來。
「我——」施靪看見有人進來只好噤了聲,無奈地轉往後面。一看見躺在床上仍閉著眼的冉菱,他忍不住想申吟。「求求你快點醒吧,現在我承認,你是我的克星了。」
發現她額上冒出汗水,他模模她的肌膚,明白她已降了溫。謝謝老天爺,她退燒了,那是不是可以醒了呢?
拿出面紙為她擦拭額上的汗水,擦著擦著,他赫然被眼前所見的一樣東西震住。
耳垂上的紅色心形胎記!
同一個樣式、同一個位置……
她是……但不像呀!當年那女孩的長相已無時無刻不印在他心版上,就連夜里還會出現來凌遲他,他怎麼可能忘得了呢?
還有那雙含嗔帶怨的眼……不對,記得他與她第一次在電梯內踫面時,他就被她這樣的眼神駭住了。因為她的眼神像極了八年前那個被他坫污後跳崖的女孩!
如今他終于明白了……
昨晚他會放了她,就是因她那雙眼楮讓他想起了錯誤的過去,所以他不希望自己一時的抉擇錯誤又害了另一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