冶冬陽眸瞳一瞟。這丫頭又吃醋了?!他暗自覺得好笑。「萬安公主萬金之軀,怎可能看上我,這當然是誤會。」
「她看不上你,那你可曾迷惑過人家?」公孫謹可沒打算就此放過他。
袁姨說漂亮的男人總跟女人勾三搭四,相當靠不住的,當然,她那痴情的爹爹除外。
他攏了攏眉頭。「我活了二十有四,從未迷惑過別人,唯一一次失守的只有昨晚,因為昨晚遭人下了迷香,無力抗拒呢。」
「誰跟你說昨晚了,我說先前!」這家伙可真會顧左右而言他!她不禁惱羞成怒,俏臉悄悄燒了起來。
「先前未遭人下藥啊。」他裝瘋賣傻。
她頭一甩,仍是醋勁十足,「是嗎?誰知你是不是四處嘗藥,想當神農,嘗百草!」
「我這人雖散漫,但也不是見藥就吃,你別道听涂說,胡亂瞎猜。」
「最好是!」她還是滿心懷疑,若真如此,暮春為何月兌口而出先前他是為了這位公主才會「守身如玉」的?
冶冬陽苦笑搖首,她這醋吃起來還真是沒完沒了。
在座的萬安雖然不甚明白他們的雙關語,但也聰慧的了悟這是情人間的斗嘴,她臉色一黯,一顆心直往下沉。
「公主,抱歉了,臣已有娘子在側,也只能祝公主早日覓得如意郎君。」他斂色說。
萬安公主性情端正單純,人品也佳,目光追隨了他三年,他不是不知道,如果能夠,他不想傷害她,但是感持的事,誰也勉強不得,否則三年來他早心動了。
這麼明白的拒絕,萬安公主幾乎掩面欲泣,只怕再坐下去就要出丑,于是起身拉著氣呼呼的夏格就走。
她的臉是丟盡了,人還沒走出門外就己傳來她的哭泣聲。
冶冬陽聞聲也只能輕輕喟嘆。
「舍不得?」公孫謹臉色不善。
他凝眸望著那雙閃著火焰的眼楮。「有一點。」
這男人還真老實!
「哼!舍不得就去追啊!」
「沒必要。」
「沒必要?」
「因為我可能腳步還沒邁開,人已經被你拖回寢房了。」他無奈的眸子向下,正好瞧見這丫頭緊扣著他腰頭的小手,若他敢追出去,恐怕得先被拖回房里跪算盤。
他也算娶了頭小母老虎回家了。
小丫頭也不是不識趣,咧著嘴嬌笑起來,「我說冬陽公子,不如將那股不舍全給盡情的發泄出來吧?」
「敢問怎麼個盡情發泄法呢?」
她巧笑倩兮的勾著他的衣襟。「回床上發泄,我讓你發泄個夠,你以為如何?」
那雙原本清澈無比的眸子轉眼起了變化,不知不覺也染上邪魅之色。「也好。」
第八章
這日,冶冬陽在書房外就能听見房內不時傳來的女子低笑聲,笑里盡是掩不住的得意,好奇心教他推門而入。
「你寫什麼?」一進書房就瞧見小丫頭伏著桌案在寫字。
「寫信。」
「給誰?」他落坐後啜起香茗。
鮑孫謹頭也不抬的回應,「給我爹爹。」
「你定期都有寫信報平安?」
「嗯。」她拿起紙張,吹干上頭的墨汁。「爹爹當初讓我下山的目的,就是要我多听多聞多看,然後把心得告訴他。」
「我看是要你多做多錯多搞怪吧!」他搖著首笑。
這公孫謀自己下不了山作惡,竟派女兒來為他「解饑」。
這話可讓她朝他齜牙咧嘴起來。「哼,可知道這回我信里寫些什麼?」
「八成是報告近況,以及關于血書之事你打算怎麼做之類的。」大概是想到什麼得意點子了吧,莫怪笑聲會傳出。
「沒錯。」
「那你打算怎麼做呢?」這丫頭猴急得很,這回倒是忍耐許久,沒有太大的動作。「如果你公開身分,不就很快就能拿到了嗎?」
「這可就不好玩了,我對爹爹說,除非必要,我不打算揭開我的身分。」
他笑望著她,早知道這丫頭好挑戰,不會走容易的路,他這才願意賭上這一回。「那你要找幫手了?!」
「嗯。」
「誰呢?」
「你認識的人。」
他凝了眉。「南宮輔?」
「就是他了,這人鬼精得很,與他人合作再恰當不過。」她很是得意。
兩人一樣野心十足,做事不擇手段,是很恰當的人選。
「倘若我不允你與他多接觸呢?」他此刻看起來有些冷肅。
鮑孫謹奇怪的望向他。「不允?」她訝異他用了這個字眼。
「這人心術不正。」他吐出這句話。
「這很好啊!」這不就正是她要的?
就知道她會這麼說。「我不希望你跟他走太近!」
她立即巧笑倩兮的走向他,曖昧的眨了眨眼。「你在吃醋?」原本以為只有她會吃醋,原來這家伙也挺「上道」,知道稍不注意她可是會跑掉的。
「哼。」他硬邦邦的轉過首。
她還故意的挑釁起人來。「他可是咱們的救命恩人耶,你這態度不對喔。」
「在鬼窟暗算我的人還沒逮到,這救命恩人的頭餃還得考究。」他冷硬的回答。
她可驚訝了,「莫非你懷疑是他要殺你?」
「難說。」他斟酌著說。
「為什麼這麼懷疑?」她趕緊追問。
「直覺。」
「除了直覺,沒有其他理由?」她愕然。憑直覺懷疑人,這未免也太草率了?
凝視著她,心底一團黑影不斷升起,冶冬陽不由得撫上她的臉頰,表情變得復雜難解。「光憑直覺就夠了。」
她蹙了眉心。「你們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事有蹊蹺,這事她早該問了。
「謹兒,我問你,你對南宮輔的感覺如何?」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嚴肅的反問。
奇了,他為什麼突然問起這個?「就像對兄長的感覺啊。」
「除此之外呢?」他再問。
鮑孫謹看上他的手,「除此之外就是想與他合作啊,你知道的,我得有人幫我混進朝廷里。」她想也沒想的解釋。他該不會真吃醋了吧?
「就這目的,沒別的?」
「你以為呢?」她雙手抱胸,雙眸瞅著他。
「你知道你們彼此的氣息有多近嗎?」兩個相似的人互相吸引,多麼自然,這才是他所憂心的。
她偏頭。「嗯……他很了解我,我們也志趣相投,是可以成為盟友的人。」那種聞到血腥樂子的脾味非常相近,近到她有時不禁會誤以為是爹爹的另一個私生子呢。
「你們只能是盟友嗎?」他沉下聲調。
她看著他。「嚇,你在擔心我會看上他?」她掩嘴,得意揚揚的嘻笑。被緊張的感覺可真好吶!
「不無可能,不是嗎?」
這話讓她斂起頑皮笑容,深思了起來。「如果你不存在的話,或許是吧,我想他也會是爹爹喜歡的類型。」
「如果我不存在的話……」不知為什麼,這句話刺得他心坎麻痛了起來。
「不過沒有如果,因為我先遇見了你,你就是我認定的人。」
「是嗎?」他苦笑。
「喂,吃都吃了,你可別不認帳,莫非你心里想的還是萬安公主?」公孫謹說變臉就變臉,登時臉色一沉,怒目質問。
冶冬陽一頭霧水。「干她什麼事?」怎麼又繞上萬安公主了?
「你對她真沒愛慕過?」
他暗嘆,看來不親自解釋這丫頭是不會善罷甘休,一有機會就拿出來當水漱口,也不怕越漱越酸。
「說實話,公主對我情有獨鍾我心里有數,但先前顧及她的面子,沒有刻意拒絕,這才會造成別人誤以為我對公主也有意,但如今我有了你,這面子就不能再給了,我在公主面前不是也表態得很清楚?」
「哼!」聞言雖還是氣呼呼的,但臉色緩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