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鎖門呀。」她張大眼,怔然地看著他。
「什麼?我沒鎖?!」裘子騫甩開她的手,朝門口走去,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他果然沒將鎖頭掛上。這是怎麼回事?是因為他對她壓根沒有防範之意,或是根本無法拿她當罪犯看,因此潛意識里忽略了。
身為FBI干員,他居然連這最基本該防該守的事都給忘了,他還能成什麼大事呀?
「沒鎖有什麼關系,我又不會逃。」看著他那副懊惱的模樣,她低聲咕噥。
「為什麼不逃?逃回去就可以叫你老爸把我抓起來,這樣我就無法找你老爸算賬了。」他語氣激動的吼道。
不行,他不能再這麼下去,一定得盡早找到費慕林的把柄為強森報仇。再留她在身邊,他只會亂了心,根本于事無補。
「你知道我不會這麼做的。」費亞蘿漾開一抹笑,痴迷地望著他俊挺的五官,「因為我相信我爸的清白,所以我不會逃,更不可能讓別人來抓你,既然我留下來能保護你的安全,我更不能走。」
她的話讓裘子騫心頭一揪,眼眶微紅的別開視線,「呵,不是我要說你笨,你真該走才是。」
「我就是笨,一顆心已經給了你,想要拿回來談何容易?而且我知道你對我不是真那麼無情,只是有許多事逼得你非得離開我不可。」
費亞蘿握著掃把的手冒出汗水,她好怕,好怕他們的關系再也不能回到從前了。
裘子騫抿緊唇,不知該怎麼回答。
「快吃吧,粥都涼了。」抹去滑落眼角的淚水,她企圖化解此刻的尷尬,「我來盛粥,雖然只有些醬菜,可一樣好吃哦。」
見他一動也不動的,她尷尬地努努嘴,「不敢吃是不是?你放心,上次那個蛋糕是我第一次做,但粥我常煮,以前我常煮給老人院那些——」
她愣住了,也忘記底下要說些件麼,因為裘子騫緊緊抱住她,久久之後才道︰「我不餓,出門了。」
抱著她的雙手驀地一緊,隨即放開她轉身朝外頭走去。
費亞蘿跟著出去,卻見他神情猶豫的站在門口,像是在考慮要不要鎖門。
最後他沒有上鎖,只是開車揚長而去。
她走到窗邊,看著他的車愈行愈遠,心頭卻有著一股暖意。
他相信她了……
如今她衷心祈求上蒼能早日澄清他對父親的誤解,她絕對絕對相信父親是清白的,是被冤枉的。
經過數天的思考,裘子騫決定找費慕林談個清楚。
想當然耳,他出現在費宅時,立刻引來阿威與大喬的怒目對待。
「你還有膽子回來?」阿威首先開口。
「我想見費慕林。」裘子騫不想理會他們,只想找到他想找的人,將一切恩怨給說清楚。
「先告訴我們大小姐在哪兒。」阿威霸氣地說。
他早看這家伙不順眼,一副酷斃的模樣,活像每個人都欠他錢不還似的,真不知道大小姐究竟看上他哪一點,對他還真好。
記得那天她在廚房里忙得團團轉,可她依舊唱著歌,連一點埋怨也沒有,他知道她之所以這麼辛苦、這麼無怨無悔,全是為了這個人在福中不知福的臭小子。
就不知他到底在想什麼?居然做出傷害大小姐的事,若他是先生,定要將他逮住,然後大卸八塊。
「見到費慕林,我自然會說。」裘子騫微眯起雙目,已達到忍耐的極限。
「誰知道你打什麼主意?」大喬冷哼道,雙手擦腰斜睨著他。
「沒錯,費亞蘿是在我手上,若你不讓我跟費慕林見面也成,我這就回去找她玩玩。」這話果真讓他們收斂起氣勢。
「你……你到底把大小姐怎麼了?」大喬驚慌失措的問道。
「我要見費慕林。」裘子騫沉著聲,又說了一次。
「費先生飛到菲律賓處理公事了。」
「他女兒生死未卜,他還有心情談生意?」裘子騫冷笑,不屑地說︰「他還真是嗜財如命呀!」
「這是先生早已安排好的行程,為了找大小姐才拖延了幾天,直到不能再拖他才離開,否則也不會留下我們兩個在這里等消息。」阿威逼近他一步,「我勸你最好把她交出來,要不然……」
「不然怎麼樣?」他肆笑的問道。
「我……」阿威不知該怎麼回答,大小姐在他手上,他不能不顧慮她的安全。
「既然他不在,我也沒空理你們,等他回來我再來。」找不到人,裘子騫心底有著說不出的煩躁,望了阿威他們一眼後,便快步離開。
他這一走,阿威和大喬明顯的松了口氣,但仍擔心大小姐在這種人的鉗制下不知過著什麼樣的生活?
裘子騫甫走出費宅沒多遠,突然發現有人跟蹤他。他眉頭緊蹙的暗忖,阿威他們居然這麼大膽,打算跟蹤他好找出費亞蘿的下落。
哼!門都沒有。
突然,身後一陣槍響,他下意識翻身逃開,同時抽出槍回擊,對方也連開數槍,其中一顆子彈擦過他的大腿。
「呃——」
裘子騫撫著大腿,又朝後方射擊,隱約中听見對方一聲慘叫,持槍聲平息後,他一拐拐的上前看,發現地上有一攤血。
懊死,他居然又著了費慕林的道!
哀著血流不止的傷口,怕血跡會暴露行蹤,裘子騫立刻潛入草叢中撕下上衣,緊緊裹住傷口,而後抄小路回到他與費亞蘿暫居的屋子。
他猛地撞開房門,讓屋里的費亞蘿嚇了一跳。
「你怎麼了?」看見他腿上的白襯衫被血染紅,她沖到他面前,花容失色的問道。
裘子騫抬起眼,眼里除了憤怒還是憤怒。他一把拽住她的手臂,聲沉若鼓的問︰「你要我信任你父親,可他是怎麼對我的?」
她張大眼,臉色淬變,「你的意思是……這是我爸……」
「沒錯,他人前一副樣,人後又一副樣,心狠手辣的想奪走我的命。」裘子騫冷冷的說。
「不……不可能……子騫——」她心里很擔心他的傷勢。
他雙眉緊蹙,為何她這副縴弱的模樣一直在他腦中縈繞,即使他差點死在她父親手上,他還是忘不了她。
那是蠱、那是惑,他絕不能繼續深陷下去。
「以後別再喊我子騫,你不配。」咬牙忍著痛,他坐回沙發上,解開腿上帶血的布條。
「我來幫你。」
「你別踫我,你沒資格踫我。」要斷就斷的決絕些,他不想再跟她有任何的牽扯。
費亞蘿愣在原地,眼眶不由自主的紅了,「我知道你恨我、埋怨我,可是……讓我為你做最後一件事好嗎?」
怎麼搞的?怎麼連她也懷疑起自己的父親?
怎麼辦?爸爸到底有沒有野心,究竟有沒有害子騫?
裘子騫別開臉,不想理她,只是專心擦拭著還流著血的傷口,冷漠的表情讓費亞蘿的心再次被刺傷。
不過,他的傷讓她無法視而不見,她走進廚房,須臾,她端了一盆熱水蹲在他面前,「我還記得你上次是怎麼幫我清洗傷口的,我來幫你。」
「滾開——」
他用力推開她,費亞蘿連人帶水的摔在地上,盆里的熱水灑在她手上,白皙的皮膚立刻泛紅。
裘子騫想上前查看她的手,但他強忍住這股沖動,語氣冷酷的說︰「滾吧,別表現出一副小媳婦的模樣,我沒殺你已算是非常仁慈了,少在我眼前假惺惺。」
屋里沒有醫藥箱,他只是找出一件干淨的衣服,重新包扎傷口,而後便回到房里倒頭大睡,不理會一臉汶然欲泣的費亞蘿。
夜幕低垂時分,費亞蘿見他始終沒從房里出來,心里不禁為他的傷勢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