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下去。」
「那你呢?」她淚眼迷蒙。
「我沒關系。」嚴皓寒將她扶至窗邊,迅速將她送下樓。
「不要,你……你不走,我也不走。」她掉下淚,眼看他離自己愈來愈遠。
「放心,我隨後就到,呃——」此時屋頂掉下一塊天花板剛好壓在他的大腿上。
「寒,你怎麼了?」她看見了,急得大喊。
「我沒事……」他強忍腿上的疼,仍抓著布繩慢慢放下。
當他看見她平安到達地面,他渾身無力,最後整個人昏厥在窗口。
而身後的火舌已逐漸朝他爬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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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像跑馬燈般一幕幕閃過嚴皓寒的腦海,有過去、有現在,甚至還有二十年前的幼時片段。
難道這就是所謂彌留時的不正常幻象嗎?
忽地,腦海里出現了熊熊火焰,幾乎要吞噬他,可他告訴自己不能死,絕不能死,他要救她月兌離險境。
可她人呢?她在哪里?他明明抓住她的手往外飛奔,可從上面砸下不少火燙的碎片直阻礙著他們,最後……
他腦子好沉,為什麼想不起來了?
不、不行!他要想起來,一定要想起來!
「啊!」
嚴皓寒大叫了聲,猛然坐起,這才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這里的環境好熟悉……咦!這不是他在惡人窟的房間嗎?
難道他已經回來了?那麼昱萱呢?她在哪兒?
翻開被子正要下床,他卻發現自己的腰部像被某種東西壓著,一低頭,他竟看見童昱萱就躺在他身側,雙手還抱著他的腰!
「昱萱!」他漾出笑容,輕喊著。
睡夢中的童昱萱听見有人喊她的名字,腦中的畫面又開始干擾著她。
火光四射的情景不時侵擾著,煙與火在四處彌漫,她看不清楚方向,只听見有人不停喊著她的名字。
「皓寒……皓寒……你在哪兒?別丟下我!」她的小手四處飛舞,眼底有著驚悚的淚水。
嚴皓寒一雙大手緊緊裹住她的,在她耳邊輕喃,「別怕,我在這兒,你把眼楮張開就看見我了。」
童昱萱停止動作,緩緩張開緊閉的眸,當她一對上他多情深幽的瞳眸時,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謝天謝地,你終于沒事了。」嚴皓寒徹底松了口氣,將她的身子緊縛在懷里,「對了,你可有哪兒受傷了?快告訴我。」
他緊張不已地審視著她,卻意外地看見她淌下了淚水。
「是你救了我,冒著生命危險沖進屋里救了我!」她抽噎了下,心中涌現的是又深又強烈的悸動。
「嗯……我只是……」他聳聳肩,「我沒盡到責任,當時火勢太大,我無法確定你是否已平安,是我的錯,你可以怪我。」
「笨蛋,如果真要怪你,我只想罵你笨蛋!」她忍不住大哭出聲,「當時火勢那麼大,你為什麼要沖進來救我?為什麼?」
「我笨蛋、你傻瓜,難道你看不出我對你的愛?」他寵溺地笑了笑,手指輕拂過她的臉龐,「還好你沒事。」
「可是……你有事。」童昱萱看著他的兩條腿被包裹得像象腿一樣。
嚴皓寒順著她的視線,雙眼突地暴睜,「我……我的腿怎麼了?」
他想捶它,卻被童昱萱阻止,「你別亂來,要是傷到它怎麼辦?」
「傷!它早就傷了,如果我以後得靠輪椅過日子,我還要這兩條腿做什麼?干脆廢了他們。」他激動不已,拿到東西就往腿上砸,簡直就像瘋了。
「王八蛋,誰說你廢了?再這麼砸下去,我保證立刻廢掉。」昝晃適時進了屋,阻止他這種自殘的舉動。
「別安慰我,都變成這樣,還說不是廢了!」他瞪大了眼,肩膀頻頻顫抖著。
「那你動動看啊。」昝晃搖搖頭,真想拿榔頭敲醒他的死腦筋。
「對,你就動動看嘛。」童昱萱也在一邊著急道。
望了眼昝晃那副幸災樂禍的笑臉,他一氣之下用力將兩腿往上一抬,哇,這一抬,可抬得還真高啊。
「我沒騙你吧,腿部機能都健康,只是外表有燙傷,這只是做燙傷治療,你少在那兒自編自導,什麼坐輪椅,輪椅還不屑讓你這種人的去玷污呢?」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昝晃當然得報報私仇。
「王八蛋,你的就是香的!」嚴皓寒瞪著他。
「至少是我從火場救你出去的,再怎麼臭也是你的大恩人。」昝晃好整以暇地說著,隨即轉向童昱萱,「這臭屁小子就交給你了。」
「我會好好照顧他的。」她掩嘴笑說。
昝晃離去後,嚴皓寒忍不住吃味的說︰「跟他說話有什麼好笑的?你老公都不能動了,你還笑得出口?」
「誰是我老公啊!」童昱萱裝出一副仰慕的模樣,「我倒覺得剛剛那位帥哥挺不錯的,雖然那張臉美得有些不像話,但體格棒、身材魁梧,應該是眾多女人心目中的老公第一人選。」
「他……你喜歡那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昝晃?」
嚴皓寒氣得胸臆不斷顫動,頸上青筋浮現。
「不可以嗎?」她在心底竊笑。
「當然不行!」一股股強烈的怒火爆發出來。
「人家說帥帥俊男、淑女好逑,我當然也不例外了。」漂亮的眼珠子轉了轉,見他怒火飛揚,她可玩得開心。
「我也不差啊!」他氣得忘記自己的腳被裹得像飯團,用力一蹬下差點摔下去。
「喂,你小心。都已經變成這樣了,還不知道節制。」童昱萱嘟起嘴。
「我如果再節制,老婆就要被那個賊人騙走了。」他不服氣地坐在床畔,「快拿拐杖給我,我現在就去找他算賬。」
「你怎麼算賬?又打算決斗?」她氣得鼓起腮幫子。
「未嘗不可。」
「你怎麼可以這麼不愛惜自己?」她拉住他的手,擋在他面前,「你現在這樣連走路都有問題還要找人決斗!」
「反正你又不關心我,我去決斗你也不會擔心。」他俊挺的臉龐揚起怒潮。
這副傲慢的態度、睥睨的神情看在童昱萱眼底,還真是種令人痴迷的引誘。
她又怎會不關心這個願意拿生命去救她,將她擺在他心底最重要部分的男人呢?
「反正你就是不準去。」她張開雙臂,不肯讓他走。
「你以為……以為我這樣就怕了你,我偏要——」
他剛要起身,她嬌柔的身子便直撲面來,雙雙倒臥在大床上。
她用身子霸住他,「我就是不讓你走,要打就來呀,我跟你決斗。」
「你!媽的,你居然為了昝晃那小子敢這麼對我!好!要斗就來!」可他雙腿發疼,上身又被她壓得好緊,他根本就——
咦,這樣好像也不錯,她那對柔軟的壓著自己,還這麼磨蹭個兩下,簡直就是在試驗他的強不強嘛。
「你打算怎麼斗?」
她笑吟吟地說,下月復抵在他的亢奮故意搖擺,天,他從不知道這小女人也會用這招對付他!
糟,這感覺熱得他……
「你是故意的?」看見她的笑臉,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是又怎麼樣?」
這條命既是他救的,她也早已豁出去了。她下了床,將房門上鎖,而後解開襯衫上的兩顆鈕扣,又褪下長褲,使襯衫剛好遮到半個臀,看來更是嬌媚動人。
「你!」他眼底著了火。
「我還想……」她笑意盎然地重新爬上床坐在他身上,那俯低的姿勢正好將她胸前優美的弧度展現出來。
「媽的!」嚴皓寒深吸了好幾口氣。
「喂,可別口出穢言,你這毛病得改。」她干脆俯在他胸前,玩著他上衣的鈕扣,小手還似有若無地在他的胸前撫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