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他便開始借由飆車、打架和一些不良分子鬼混尋求抒發,而與他交往一年的女友李小妍;就這麼與他漸行漸遠。
可他卻對她付出了愛,這兩年來他性格大變,對她的心意卻始終不變,他承受不住她的離棄,執意要跟她復合。
「對,就跟痞子、流氓無異,你走啊!」李小妍反譏。
她現在的男友家世不比于之昊差,在紐約、巴黎都有他們家的子公司,東亞她還不看在眼中。
「原來……這就是我給你的感覺?」于之昊冷冷一哼,陡地放開她。李小妍一得自由,便立即跑過回廊,搭著電梯離開了。
庭湮就這麼傻傻地站著,久久回不了神,望著他一襲黑衣、冷峻的側面,竟然帶給她一股無法比擬的強烈震撼。
突然發現旁邊有人注意著他,于之昊驀然回首,使得庭湮毫無防備地看人一雙迷人且溢滿憂郁的眸子。
他的眼底涌現無限的滄桑與難掩的傷感,強肆散發出一種狂野的魅力,就這一瞥已撼動了她的心,為他的愁而擰疼。
「是你!」于之昊眯起眸,緊抿的唇微微一撇,銳眸泛出一道冷利的幽光。「沒想到才剛認識,就在你面前出盡洋相。」
庭湮因他話里的冷漠瑟縮了下,也為他眸中的淡淡淺郁而怔茫,根本不知如何開口回應。
從剛剛听到現在,她多少能對他與那女孩之間的關系猜出個大概。她是該安慰他呢?還是裝傻地走開呢?
可是她的腳步卻移動不了,因為她一心想留下,想多陪陪這個失意的男人—會兒。
「怎麼不說話?你若要笑就盡避笑,憋著可是不好受的啊。」他俊美的薄唇勾起一彎諷笑,獨特慵懶的音色滲入一絲危險。
庭湮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直覺有一片重重的陰霾縛住她沉重的心,令她幾乎要窒息了。
「我……我根本沒有笑你的意思,何況愛一個人並沒錯,不是嗎?我佩服你的執著。」她顫著聲音說,實在不忍心見他困在情關中無法翻身。
「哦,是嗎?你佩服我?」
他眼底的幽光更深了,表情一如聲音,是一種沒有溫度的生冷,教人忍不住心寒。
「我……我是不是說錯了什麼,如果真是哪里得罪你,我很抱歉i」庭湮緊抱著雜志,迅速找到了閱覽室,一走進去便手忙腳亂地開始換放架上的雜志。這時他突然沖了進來,還猛地將門關上。
「你!」她頓覺不對勁,手中的雜志散落地,身子直往後挪,「你……你要做什麼
似乎有股來自地獄的寒冷宜從她的腳底竄上她的咽喉,令她抑制不住地打起冷顫,連吞咽口水都覺得困難。
「你別緊張,我只是要問你幾句話。」他唇邊緩緩凝出一抹幽忽的笑,隨即拉出一張椅子,跨坐下來。
「你說。」庭湮仍是不敢太靠近他。
雖然她仰慕他,甚至在第一眼就為他著迷,更被他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所俘虜,但是她害怕他的冷悍,直覺自己絕對應付不了他沉藏在心底的愁苦。
「你會把今天發生的事告訴之萱嗎?」他斂住笑,面無表情地問。「不……你放心,我不會的。」情急之下,她竟對他舉手發誓道。
想不到于之昊卻狂然大笑,猛搖頭道︰「你這女孩真是有意思,倘若我不是早巳心有所屬,說不定我會迷上你喲。」
庭湮被他的話嚇了一大跳,雙腮燥熱不已。
「我問你,你喜歡上我了嗎?」
于之昊突如其來的一問,像一顆炸彈毫不留情的襲向庭湮,轟的一聲,炸得她手足無措。
「你!」她咬了咬唇,陷入一種她始料未及的窘迫中。
他別有深意的看著她怔仲而焦慮萬分的臉龐,突然從喉頭逸出一陣放肆的笑聲。天▔涯啊海▔角,覓啊▔覓▔知▔音
「哈……你真有意思,和我那老妹的個性還真有點相似,難怪她從沒帶朋友回來,唯有你。」
于之昊毫不客氣地凝望著她那份楚楚動人又帶著迷惘的美,那樣的眼神、那樣的氣勢令庭湮僵住了。
「別這樣說,你……你不去追她嗎?」為了逃開他一瞬也不瞬的灼熱眼光,她狼狽地找著理由。
「她?」他揚揚眉,故作不解,削瘦且冷酷的臉龐瞬間收起笑意。
「就是剛才那個……」她遲疑著不知該怎麼說。
「就是剛剛那個賞了我一巴掌的女人?」他雙目一眯,冷冷地笑說。這句話讓庭湮猛然一震,不知所措。
「別一副傻樣,看就看了,再說被女人打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我沒擺在心上,你又何苦苦著張臉呢?」他揉揉鼻子,低笑了一聲,隨即將目光轉向她受傷的腳踝,「腳傷好了?沒有多休息幾天就出來工作,那麼愛錢啊?」
「不、不是,不是愛錢,而是需要。」
庭湮緩緩低下頭,一絲落寞出現在眼中,在他這種調笑的神情之下,她從來都不肯顯露在臉上的疲累此刻居然會浮現。
這些年來她四處打工,說不累那是騙人的,但她從不璽息在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苦,畢竟再怎麼說這都是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擔子,說了只是表現出自己的懦弱而已,根本無濟于事。
可為何面對于之昊犀利尖銳的譏刺,居然讓她有種心如刀割的感覺,心里霎時涌滿了千百種難以描繪的滋味。
「需要?」他蹙起眉峰,復誦她話里的意思。
庭湮甩甩頭,「沒什麼,已經耽擱太久,我得趕緊回去。」
說著她便移步到書架旁,撿起剛才掉落一地的雜志,于之昊也走了過去,幫她撿了好幾本,還為她將新舊雜志調換上。
看著他這樣的表現,又讓庭湮一陣心悸。
「謝謝。」她含笑道,收拾好舊雜志轉身要走。
「你在租書店工作?」他的一句話喚住庭湮的腳步。
「不是,是書店,不過店里有附帶這種服務。」簡單解釋了幾句,她又轉身要離開。
這時于之昊快速追上抓住她的雙肩,扳轉過她的身子,將她推抵在門板上,咄咄逼人地問︰「是不是連你也看不起我?」
庭湮張大一雙震驚的眸,拼命搖著頭,急促地道︰「怎麼會?我一點也沒有那個意思……你……你是個好男人……」
「是嗎?可是你給我的感覺怎麼完全不是這麼回事?」于之昊眯起的利的雙目,緊盯著她那張顯然有些不知所措的容顏。
她那長密如扇的睫毛輕顫,兩腮仿若掐得出水微帶嫣紅,那羞赧困窘的模樣還真是讓人覺得好笑。
「我是說真的,你別冤枉我。」
庭湮面對他那強勢的姿態,心情七上八下,更驚駭他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從頭到尾她甚至沒說一句話,他為何會認為她看不起他?如果她告訴他,她非但不會看不起他,而且對他……他又會怎麼想她?應該是大聲笑她吧!
「那是我多心羅?」他淡淡一笑。
「好,那你是不是該對我證明一下……」
他漸漸靠近她,愈來愈貼近的險龐讓她險些岔了氣。
突地,一個溫熱的東西直壓覆在她的唇上,庭湮根本來不及回應,他已抽了身,一張帶笑的俊臉漾出幾許戲諺。
「真是個女敕丫頭!」說完,他不再逗她,打開門率先走了出去。
庭湮愣在當場,情不自禁伸手觸了下剛剛被他舌忝吮的唇瓣,那濕濕熱熱的感覺像是流進了她體內,凝在她心靈深處,再也移除不了。
于之昊……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男人?
為何看似漫不經心的他,眸底竟載滿了那麼多的愁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