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她們的面容霎時死白。
「若未死,這肉身還在,就繼續行刮肉之刑吧,將肉剔盡,該能順利斷氣。」他未罷休,繼續殘虐的說。
兩人癱成一團。「公孫謀……你、你也太狠了!」安樂公主怒道。
「狠?怎麼會?要不是趕急,本官還有更多狠事呢,這會算便宜了你們。」他嗤之以鼻。
「咱們殺了父皇,是因為父皇懦弱昏庸,這麼做也是為民除害、大義滅親,你怎能對咱們這麼狠?」
安樂公主竟然說出這等逆倫不孝的話,眾人不禁搖頭。
「這點你說的好,本官相當認同,只不過,你們誤會了,本官不是為了你們弒君這件事而動刑的,本官這是在報私怨啊,難道你們瞧不出來?」他說得愜意明白,語調卻森冷得令人發寒。
「私怨?難道……」兩人大驚。
「該是算總帳的時候了,讓本官想想這私怨從何時開始?喔,就從當年本官為了替水兒取得血滴子,你安樂公主仗勢欺人時就結下梁子了,這事其實本官已稍稍釋懷,畢竟本官也得到了想要的血滴子,確實讓小水兒的身子暢快好一陣子,直到鬼窟事件——」他目光轉為凌厲駭人。
兩人驚退數步。
眉一挑,公孫謀繼續陰狠的說︰「鬼窟一游,讓小水兒的心絞癥再度復發,本官當時就想殺了你們泄憤,但是繼而一想,還想再多看些熱鬧,看你們如何玩得天怒人怨、如何成為過街老鼠後,本官再好好的收拾你們,屆時樂趣應當會更盛吧,但本官後悔了,一時的貪玩,竟然讓水兒再次受創,這回甚至……你們兩個禍害是真的不能再留了。」嗜血的漆瞳閃閃發亮,胸膛急迅爬起熊熊蝕人的火苗。
兩人臉色驟變,反身想逃。
「來人啊!」他一聲冷酷輕喝。
羽林軍立即將她們團團圍住。
母女倆驚恐不已。
「公孫謀,你別說的好听為鴛純水報仇,你根本是想殺了我們奪位,你想自己當皇帝,我沒有說錯吧?!」安樂公主一副豁出去的模樣發狠說。
「哼,天下是本官的囊中之物,本官若真要取得輕而易舉,殺不殺你們兩個蠢貨跟取得天下沒有關系。」他笑得陰風陣陣。
「你果然有野心,臨淄郡王、長公主,公孫謀想奪我們李家的天下,你們居然還幫著他奪權,他姓公孫不姓李,若真教他當了皇帝,你們兩個李家不孝子孫對得起先帝嗎?對得起李家宗祠嗎?!」韋皇後朝著李隆基與太平公主怒罵,目的是希望兩人陣前倒戈,能幫著救她們一命。
兩人面色鐵青,不發一語,因為就算公孫謀確實有野心,他們也無力阻止。
雖然真的很對不住李家列祖列宗……
鮑孫謀忽地仰頭暢笑。「哈哈哈,誰說本官不是李家人,本官若真要繼承皇位,才真是名正言順、理所當然!」
眾人臉色一變。「公孫大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太平公主驚問。
「哼。」他掃了眾人一眼後,冷哼一聲。「出來吧!」他突然揚聲。
一名老婦帶著一位面貌清麗但有些年歲的女人一同出現,太平公主一見到她旋即神色大變。
「你是……福妃?」她年輕時曾見過福妃幾面。
「哼,虧公主還記得我。」清麗女人道。
「福妃?那不是先祖高宗末年時的寵妃,福妃嗎?」韋皇後也大驚。
「沒錯,我就是那個被妒婦武媚娘逼迫逃出宮外求生的福妃。」
「原來你還活著?」太平公主訝異的瞠圓眼。
「武媚娘忌恨先帝對我的寵愛,又得知我已懷有身孕,執意要置我于死地,要不是我命大早一步得到消息,帶著三個月的身孕逃出宮外,而且從此銷聲匿跡的活著,這會恐怕已成了一縷亡魂。」想起在她前面獲得高宗寵愛的蕭淑妃以及皇後的下場,那兩人雙雙被武媚娘割去手、足,投入酒甕之中,這事她親眼所見,至今余悸猶存,夜里還會數度驚醒。
「那……那孩子呢?」太平公主自然清楚自己的母親有多狠毒,再問。
埃妃埋怨的看向冷漠的公孫謀。
眾人更加駭然。
「莫非公孫大人就是當時未出世的孩子?」李隆基心驚。
「沒錯,本官就是那孩子。」公孫謀這才清寒的道。
「那您也是李家人,為什麼您不早日認祖歸宗,還以公孫謀的身分出現在朝堂之上?」李隆基不解。
「哼,我這孩兒孤傲難馴,根本不屑李姓!」福妃撇撇嘴,似乎極為不滿。「當他十五歲那年我告訴他真正的身世後,要求他為母報仇,這孩兒卻冷笑以對,反罵我蠢,說什麼連武媚娘也斗不過,還夾著尾巴逃了,讓他從此蒙羞,這話讓我一怒之下離家,直到這不孝子用計才將我騙回。」她忿忿地說。
話落即受到公孫謀冷冷的一瞥。「你離家並不是因為本官不願為你報仇吧?而是因為你追著男人走了,不是嗎?」他不忌諱的挑明。
埃妃臉色一變。「你!」她羞紅了臉,不敢再見人。
「本官這親娘,別的不愛就愛男人,為了男人多次隱姓埋名,就怕本官找到將她監禁,這回要不是要證明身分,本官還懶得找她。」他持著羽扇,態度冷清。
「啊!」眾人心驚連連,原來公孫謀真是先祖高宗的兒子,那麼……
「公孫大人……不,您也是本公主的弟弟,合該也是一位王爺,如今再無人敢說您篡了李氏王朝,名正言順的,您要繼位嗎?」太平公主干脆直問。
就見他滿臉不屑。「不想!」
「不想?您連福妃都找來印證身分了,卻說不想?」李隆基不解他的心意。
「本官找來母親確實曾想過要恢復身世以利登基——」
听到這里大家已然屏住氣息,等候他接下來的話。
徐徐的掃了在場的人一眼後,他才又開口,「但是為了水兒,本官打算放棄了。」他將目光柔緩的瞧向不知何時已悄悄到來的暖轎,轎子里的人探出頭來,露出蒼白的小臉,親切的沖著眾人笑。
「公孫夫人!您怎麼來了?」李隆基吃驚。她不是病危休養,公孫謀怎可能讓她出門?
鮑孫謀含笑走近暖轎,一把抱過嬌妻後道︰「本官答應水兒陪她上長白峻嶺生活個四、五年,但國怎能一日無君,本官瞧來是當不成這個皇帝了。」
「沒錯,爺說了,這個皇帝就留給臨淄郡王來做。」鴛純水輕俏的指著一臉愕然的李隆基。「爺說你的天資聰穎,正適合收拾目前韋皇後母女留下的爛攤子。」
「我?我怎能,若要論輩分,我上頭還有個爹呢。」李隆基惶恐的表示。
「那就讓安國相王李旦暫時登基吧,由你輔佐著,過幾年再要他退位讓你登基便是。」公孫謀迅速下決定。
「可是……咱們父子倆,何德何能?」李隆基看向面容已經發沉的太平公王。
他知道她的野心也不小。
鮑孫謀眉目一斂。「你當本官非要你不可嗎?那是念在你對水兒不薄,又在本官出事時幫助過水兒,念及這般,才勉為其難的交出皇位,你敢不從?」
李陸基聞言惶恐起來。「不敢,不敢,佷兒這就領命了。」算起來公孫謀也是他的皇叔,他更加恭敬上幾分。
另一方面也暗自心驚,果然又是為了鴛純水,他當初是用對心了。
但一旁的太平公主可就臉色不佳了。
鮑孫謀哪里不清楚她的心思,瞅了她一眼。「長公主德高望重,本官盼你能夠好好輔佐郡王,讓天下盡快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