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了……呃……這該叫「奸夫」的人吧?冷笑一陣。「賜坐!」
尚涌又再次搬來椅子到李重俊面前,要他坐下。
李重俊在見到公孫謀的那一刻起早就魂飛魄散了,如今一顆心七上八下,移動著不听使喚的雙腳,簡直是手足無措得不知如何是好。
但最後還是硬著頭皮坐下。
他如坐針氈的模樣,讓尚涌瞧了好笑,再望向自家大人,瞧這光景,大人顯然沒立即要走的打算,心下已明了,大人既然不可能對付自己的寶貝妻子,想必要開始清算起眼前不長眼的男人了。
就見大人攬過身旁妻子的腰,似乎在檢視她是否瘦了。
蹙著眉頭,明顯不滿意,抿了抿嘴,他才又懶聲開口,「太子,本官听說——」
太子?!「等等,爺,您喚他太子?」她吃驚的打斷他的話。
「瞧來太子也隱瞞了身分啊?」他半斂著眼瞼,將精光藏住,這小子還真敢行動哪……
李重俊當下駭然。「我只是不想讓姑……夫人受驚,這才沒有說實話。」他臉頰已滿是冷汗,真是該死萬分,就算天下的女人全死光了,這女人也不能踫啊!
都怪在長安時沒有特意登門拜見,錯失了認識公孫夫人的機會,才會犯下如此致命的錯誤,搓著手,他此刻的驚慌已到了掩藏不住的地步了。
「喔?你隱藏身分是怕嚇壞她,但與她夫妻相稱,你就不怕驚駭本官?」
「這……」李重俊「咚」一聲,竟從椅子上滑了下來。
鮑孫謀不屑地眯起眼來。「本官很好奇,你真成為水兒的二夫了嗎?」
「二、二夫?!」他難堪的抓著椅背才要起身,听聞這兩個字,身子又軟下,還一頭撞上了椅腳,狼狽得很。
「是啊,听說你當了水兒不少天的夫君,為本官戴上一頂高聳的綠帽子!」
「那、那是權宜之計……」李重俊面無血色。
「你是說讓本官戴綠帽是權宜之計?」他微微傾身探向已經嚇破膽,癱在地上的人。
「不、不……不是。」他的欺近讓李重俊驚得在地上爬退了好幾步。
鴛純水見狀不忍心,這家伙又在欺負人了!「爺,您可別胡說,什麼二夫?我不過扮演他的假娘子,同他探望重病的女乃娘罷了,您怎能污辱我的清白!」
「重病的女乃娘呀?」他眼光輕懶的調向內堂床榻上儼然抖成一團的人。
「咦?女乃娘是不是病得更重了?怎麼抖成這樣?」她見了大吃一驚,沖上前擔心的要查看。
誰知她一接近,女乃娘已經俐落的跳下床,趴在地上,抖聲高呼,「饒命啊!鮑孫大人,饒命啊!」
「女乃娘,你……」鴛純水愕然。適才還病到無力的病人居然有精力跳下床,還中氣十足的高喊饒命?這怎麼回事?
「小的只是听命辦事,什麼也不知道啊!」老婦得知欺騙的是公孫謀的寶貝,嚇得不敢再裝病,忙跪地求饒。
「你也是假的?!」鴛純水恍然大悟,原來這黎公子不僅身分是假的,連女乃娘也是假的!「為什麼這麼做?」她不禁生氣了。
她的好心被人愚弄利用了!
老婦瞄向太子,滿身大汗,說不出一句話來。
「太子,你好啊,你做你的事,本官倒也不想管,但是你卻敢將水兒牽涉其中,想來讓本官不管也不行了。」公孫謀心機過人,進門一見奸夫是太子後,立即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了,這會臉色一整,寒芒精斂。
「公孫大人!」李重俊一急,竟然抱上他的腿,幾乎要嚇哭出聲了。
「哼,太子並非皇後親生,你想在並州招兵買馬起兵殺了居心叵測的韋皇後,這事本官不管,但是你不該讓本官的女人……認你做二夫的幫你掩飾身分,來避開韋皇後的耳目,甚至還費盡心思的弄來一個假女乃娘,你博取了水兒的同情心,卻惹得本官很不爽哪!」他露出了「經典」粲笑。
李重俊兩眼一翻,干脆昏死了過去。
「沒用的東西,這種膽識也敢謀逆!」他見了不屑的撇嘴。「尚涌。」
「我不準你動他!」鴛純水突然護在李重俊身前。
「你說什麼?」他臉色倏地發僵。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想殺人了,這位可是太子,你殺了他會天下大亂的。」她義正辭嚴的阻止。
鮑孫謀先是怒視她,接著怒極反笑。「哼!天下亂不亂不是我饒了太子就能了結的事,只要位于京城王宮里那些人的貪婪與野心一日不除,這天下就一日不得安寧,我若能提早殺了這無用的太子,也許還能讓天下小小平靜一陣子,免除一場即將發生的內戰。」
「您是說太子想發動戰爭?」想起一開始他與太子的對話,鴛純水愕然明白了。
「他想自保,因為他殺韋皇後,韋皇後也想殺他。」
「啊!」她心驚,听聞太子不是韋皇後親生,因此韋皇後始終處心積慮的想除掉太子,兩人在朝上斗得很凶,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但就算如此,以您的力量可以阻止禍事發生啊,何必殺人!」
輕慢的坐回椅上,他饒富興味的盯著她心急通紅的臉蛋瞧。「我是可以阻止,但不想。」
「您又想使壞,讓天下大亂?」
他斜睨她,笑吟吟得……讓人發寒。「本來沒有,但是這廝惹惱了我,他竟敢覬覦你!」
她氣得跺腳。「他又不知道我是誰,您不可以就這麼傷人!」
「你心疼他?」目光驟變,更陰。
「不是心疼,是就事論事!」她直勾勾瞪著人。爺視人命如糞土,這會連一朝皇儲都不當一回事,說殺就殺,他簡直是……簡直是不受人控制嘛!
「我也是就事論事,就他敢覬覦你這件事,他就罪該萬死!」他哼聲道。
「你!」這男人任性狡黠得很,尤其只要一扯上跟她有關的事,就變態得更為離譜。「我不管,您要殺他,不如先殺了我!」她發狠的說。
「你真對他有情?」他這會已然怒火中燒,倏地起身。
「您胡說什麼!」她不禁臉紅脖子粗的吼起人來,心火突然上升,人顯得有些呼吸不順。
面對眼前女人仿佛即將爆發的烈焰,他驀然心驚。「不許你動怒!」他咬牙道,自己勃發的怒氣頓時也急降了不少。
「連發怒也不許,你這霸道的家伙!」但她聞言可是更火上心頭了。
鮑孫謀立即垂下眼眸,深勻了呼吸,再抬頭面向她,原本震怒的面容已經完全消失無蹤。
「尚涌,回去了。」拉過氣呼呼的人兒,一切等這個女人熄火再說!
第三章
一回鴛府,不及拜會久別的爹娘家人,鴛純水就教跋扈的丈夫給押進廂房內,不僅如此,她此刻還一身精光的被鎖在床榻上,欺著她的正是她那兩眼閃著火焰的丈夫……呃……說不定是前夫啦……
「您做什麼?」她努力遮掩光果的身子,因為他正以一種盯著獵物般的灼熱眼光緊攫住她。
「驗貨!」
「驗貨?」
「你敢讓我戴綠帽,難道我不能驗貨?」
「啊!」她猛咽了一口唾沫。「我沒有……」他像似要將她拆骨了。
「有沒有驗過就知道。」盯著她黑白分明的水亮雙眸,視線緩緩投向那未著片褸的誘人身子,他的眼神陰鷙乖戾。
「您不可以。」她護住雙峰不讓他靠近。
鮑孫謀的唇角忍不住往上勾,勾勒出一抹陰邪的氣息。「你是我的妻,怎麼不可以?」眼神極惡。
「您看見我留下的請求休離的箋紙了,以您孤傲的性子,應該已經氣惱的將我休離了,這會又何必來找我,又何必管我是否有新漢子?!」她嘴上說得硬,身子卻不安地往床角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