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您身子沒問題,是不是……是不是您膩了我呀?」她不得不往這方面想,人也變得沮喪。
鮑孫謀全身更僵了,靜靜的將折斷的羽扇往窗外丟去。「……少踫你並不表示我膩了你,你依然是我的心頭肉。」他旋身幽黯的注視著局促不安的女人。
「若是如此,您……難道不想嗎?」想起從前他對她貪得無厭的索求,比照現在,久久才踫她一回,難不成她已失去魅力了?
「誰說我不想!」他啐聲。
「那又為什麼?」她羞紅了臉蛋也要問個清楚。雖然確定他沒有其他女子,但以他過去的精力……這實在很反常呢!
「因為——」瞪著她,他的目光既復雜又惱恨。「莫非你在抱怨我不盡力?」
「我沒有。」她的臉色越發火紅。
「沒有?那我問你,地上這碗九轉回陽是怎麼回事?」
「這個……」鴛純水羞得說不出話來。
「哼,一個女人家竟質問男人這種事,你好樣的,這麼不害臊,說,是誰教你的?本官要拿辦!」他發大火了。
糟了,爺惱羞成怒,辦不了她又要遷怒了。「沒有,沒有人教我!」她忙揮手,怕慢了,他自己找了箭靶後就隨便開刀。
「不可能,你一個小女人就懂得欲求不滿,還向外買藥,這藥是誰幫你弄來的?」他逼問,心里盤算著外頭有多少人知道這藥是要給他公孫謀服用的,他得殺多少人才能杜悠悠之口?
「這個……」完了,她怎麼沒想到他愛面子,買藥這事怎能讓他知道,這下該怎麼收拾爛攤子啊?
「還不說!」他用力拍了案桌。
她嚇了一跳,眼珠子一轉,淚一擠。「人家只是想要一個孩子嘛,難道爺不想?」
「孩子?!」他一愣。
「嗯,一個屬于咱們倆的孩子,爺是單傳,我給您生個兒子,您說這可好?」她話鋒一轉,一臉的渴望。
鮑孫謀驀地鐵青了臉。「……不急,過一陣子再說。」
「過一陣子再說?」
「沒錯,你還年輕,生孩子的事不急。」
「可是——」
「我說不急!」他忽然暴怒,暴戾的神色,前所未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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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藥夫人今天喝了嗎?」廚房嬤嬤問。
「喝是喝了,不過沒喝完。」丫鬟小翠聳了聳肩膀回答。
「怎能沒喝完?大人交代一定得喝上一碗的。」
「袁妞說夫人喝到一半,听聞甫成太平公主干女兒的元美姬回府探望,夫人。高興,丟下碗就去見她了,這才空下了半碗未喝盡。」
「這怎麼成!這半碗再端去給夫人,請她務必要喝盡。」
「可是……我怕夫人不高興,她原本就不喜歡喝這藥,要是又端去,我怕她不肯喝。」
「不肯喝就叫袁妞勸她,一定要她喝下去才成!」
「奇了,這藥一天少喝那麼幾口也不成嗎?」
「不是不成,我怕今晚大人與夫人萬一興起……」
「興起什麼?」
「……大人萬一興起與夫人燕好,這碗藥就一定得喝了。」
「咦?這又是為了什麼?」
「你就別問這麼多了。」
「欸?這麼神秘?我的好大嬸,你這麼說我就更好奇了,這碗到底是什麼藥?難道不是一般的奇珍補藥?」
「這……確實不是補藥,這是……唉,我告訴你,你可別說出去,這是避胎藥,防止夫人懷孕的。」
「什麼?避胎藥!」
「小聲點!」
「可……可是大人不是很寶貝夫人嗎?怎……怎麼讓她喝這種東西?」
「大人的事,咱們奴才休得過問……」
門外不巧經過的人兒,听得分明,心緒狂亂的跳著,這家伙不要她的孩子!
她呼吸急促,貝齒咬得咯咯作響。
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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鮑孫謀平日冷靜的眼眸此刻閃著幾簇火焰,手中捏著一張箋紙,半晌都沒吭聲。
尚涌跪身低著首,汗涔涔的等候發落。
「你怎麼讓她在你的眼皮底下走成的?」良久後,他終于出聲了。
聲音听似平穩,但尚涌听來卻全身起了寒顫,天下人都知道,大人的心思越無波,表示事情越大條,笑得越開心,表示人死得越淒慘,這會大人雖未到發笑的地步,不過這靜得恐怖的眼神足以告訴他,該死了!
「大人,之前夫人將屬下喚去,說是她做了新糕點,要屬下試嘗,屬下不疑有他,但嘗了一口後就不省人事了,醒來後……才知道夫人她……她離家出走了。」他說的惶恐,身為女主人的貼身侍衛竟被迷昏,雖然下手的是夫人,但說來也實在丟臉。
尚涌「離家出走」的話一出,公孫謀平靜的假象終告瓦解,隱藏的怒火瞬間爆發,捏在手中的箋紙被狠揉成一團後扔出。「混帳東西,竟然著了那女人的道!」
尚涌的身子趴伏得更低了。「屬下……該死!」他苦著臉說。夫人一向隨和,做東西給下人品嘗時常有之,他這才會少了戒心的,如今……唉!
再多解釋都難掩他失職的過錯!
「這女人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就真的該死了!」公孫謀躁著火,氣急敗壞。
「是。」不用大人說他也知道,夫人可是大人的心肝寶貝蟲子,又藏隱著病,萬一出了什麼事的話……
想來就教他頭皮發麻!
「查出她為何離家出走了嗎?」公孫謀暫且收斂起怒氣,攏起眉頭問。
「還沒……夫人之前還好端端的並無異狀,屬下實在——」
「蠢,若真是好端端的她會留下一張箋紙要本官休妻?!」他又再度怒不可遏。
「休、休妻?!」尚涌霎時白了臉龐,原來那箋紙寫的是這個呀,這下該死了,大人的怒氣只怕已經是怒濤洶涌,絕對不是他可以預料的狀況了,這、這下該怎麼辦?
「屬下……這就下去再查清楚。」他只得硬著頭皮說。
「不用查了!」公孫謀瞳眸冷瞟。「準備準備,出門了。」肅殺之氣森冷嚇人。
「出門?」
「上並州。」話落他倏然瞪著地上的箋紙團,青筋已爬上他冷峻的額際。
尚涌會意,膽戰心驚的撿起箋紙團,雙手奉上。「大人想上夫人娘家找人?」
鮑孫謀取餅箋紙團,收入衣襟。「哼,這丫頭的心思本官還會不清楚嗎?」大手往案桌一拍,滾金寬袖震得飄蕩搖晃。
第二章
天涼好個秋,客棧內有一名姑娘圓臉,皮膚細女敕,身子偏瘦,笑起來雙眼晶亮如彎月,活月兌月兌是個標致縴細俏佳人。
沒錯,是個俏佳人,就是稍嫌單薄……可惜了點!
坐在姑娘面前一身錦衣的公子哥,不加掩飾的打量。
「姑娘要往並州去?」李重俊問。
自從出了長安,他一路隱藏身分,如果可以,換上另一種身分應該更為安全。
「是啊,我想回家了。」她的臉上有著淡淡的愁緒。
「姑娘是並州人?」
「哼,我家小姐是哪里人,關公子什麼事,你問這麼多想做什麼?」袁妞謹慎的瞪著人。
她與小姐才剛投宿坐定這間客棧用膳,這人就來搭訕,還厚臉皮的坐下不肯定,問東問西地八成沒安好心,可惜小姐現在心緒不佳,雖沒心情理會人,也沒心思拒絕人,這才讓他有機可趁,頻頻探問示好。
「在下只是關心兩位姑娘獨行,這才多問兩句,況且,在下也正好要前往並州探親,如果方便的話,咱們可以結伴同行,彼此也有個照應。」李重俊刻意笑道。
「公子也要去並州?」一直處于失神狀態的鴛純水聞言有些回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