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你在偷笑什麼?」駱少皇輕捏了下她的女敕頰。
「沒什麼!」鐘采香嘻嘻笑著——下周大試法時,她要手上從容御敵、腳下戰陣布成,巨力一推,頓時將華若霞吹倒在地,看著她沮喪失意的模樣,再神氣地揚手一揮,說︰饒了你吧!華若霞听到自己不對她封咒,也不取走她的靈髓,必定是感激涕零,深深為以往的惡行感到懺悔,從此改頭換面,平易親人。席爾莎與格慕絲的世仇關系,也在這一役中完全撇清。屆時眾望所歸,一陣的拉炮彩帶齊飛,她便可得意洋洋地從此和駱少皇過著王子與公主般的生活,結婚生子……
想到這兒,她忍不住雙手插腰,仰天一陣哈哈大笑。
「喂!醒醒!」駱少皇拭去她嘴角的唾液,再敲了敲她的腦袋。
「噢!我好像大夸張了。」鐘采香吐吐舌頭,才知道應該臉紅。
見她極度的夸張大笑之後,霎時又變得羞澀嬌怯,要是常人早當她是瘋子,但他就是喜歡她這種自然情緒的表現。駱少皇禁不住心神蕩漾,張開雙手懇求著︰「讓我抱一下?」
「不行!」鐘采香用力搖頭,見他俯身逼近,連忙笑說︰「不可以啦!」
「為什麼?」駱少皇一直很是不解。「以前有一次你肯讓我抱,之後這幾個月,你又都說不可以。難道你覺得我們交往的程度還不夠嗎?」
「也不是這麼說啦……」鐘采香低下了頭。「可是人家、人家想保留這種感覺,當作一種戰利品。」
「戰利品?」駱少皇听了一臉茫然。
「下下禮拜一,好不好?到時我考試贏了以後,我就讓你抱。算是對我自己的鼓勵。」鐘采香柔聲懇求。
駱少皇點了下她的鼻頭。「你自己說的,不能反海。」
「嗯,絕對不會!」
駱少皇听了一陣欣喜,可是又不免感到憂心。「那要是你輸了怎麼辦?」
鐘采香從不敢深思這種後果,自然不知應該如何,想想才苦澀地說︰「要是我輸了……你就不會覺得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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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絲玲近來看華若霞精神愈來愈差,原本窈窕的身段也變得有些枯瘦,唯獨眼神愈來愈是寒冷,簡直讓人無法逼視。
她連舉杯喝水的手都有些顫抖,李絲玲不禁心疼安慰道︰「若霞,別那麼緊張。」
「我緊張?」華若霞將杯子重重一放,凶喊著︰「我為什麼要緊張?」
李絲玲低下頭來。「不過是一場比試……」
華若霞眼神一凜,煞忿異常。「你怎麼知道有比試?你好大膽,竟然敢愉翻我的東西!」
「我沒有……」李絲玲急搖著頭,才娓娓道來︰「我和你們族人有一點點的血親關系,以前父親告訴過我很多族里的事,所以我大致知道你跟采香在這修煉的情形。」
華若霞听了不禁切齒。「那你為何瞞到今天才說?無恥!你來這工作,是為了替鐘采香做內應,是不是?」
李絲玲低搖著頭,霎時又紅了眼眶。「不是的,我只是怕……你忌諱談這些事。」
怒氣難止的華若霞眼中如欲噴火。「那你今天又何必提?你是看鐘采香一步一步趕上來,已經可以和我相對抗以後,才開口來羞辱我嗎?」
「我沒有這個意思……」李絲玲委屈得快要落淚。「我是看你心情一直不好,想叫你……別大在意輸贏。」
「別在意輸贏?」華若霞一陣冷笑。「還說不是鐘采香的內應!你知道我輸了有什麼後果嗎?」見李絲玲搖了搖頭,她不屑嗤笑著。「裝得可真像,你和大家一樣,巴不得我輸了以後,被鐘采香隨意封咒、被奪走精靈的能力,最後連駱少皇都被搶走,是不是?」
盡避怕極華若霞此刻的忿怒,但李絲玲拭著不斷滑下的淚摘時,仍要替采香說一些話︰「駱少皇他本來就是采香的,你不能強求呀。」
「我不能強求?」華若霞听了覺得可笑至極。「我爸爸就是我媽媽強求來的,他們現在過得很好啊,不能強求?荒謬!」
李絲玲不禁回想起她以往玩弄人的手段,如今采香和駱少皇甜蜜相依,若是被她活生生拆散,采香不知是不是受得了這個打擊?此時一向柔弱的她也忍不住心中的氣憤。「你從來不替別人著想,真的是太過分了!」
華若霞寒眼一凜,直盯著那雙怒視著她的眼楮。「輪不到你來教訓我!」
李絲玲這次不再退縮。「我還是要說,你不能因為自己的喜歡,就去破壞人家,這樣的你沒有資格喜歡人……」
「住口!」華若霞想打斷她的指責,卻听她繼續叨叨不休︰
「……就算他待在你身邊,也不過是個傀儡。」
「住口!」華若霞再次喝止。
李絲玲仍不停口,執意要讓她明白自己的不對,直說到……臉上擊來一響火辣辣的巴掌。
「你給我滾——」華若霞顫抖地指著大門口。「你給我滾得遠遠的,我不要再看到你!」
李絲玲喉嚨一哽,全身血液為之冷凝,隨即眼神一黯.慢慢地走出了門。
華若霞氣得全身發顫,許久終于平靜下來,等她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什麼,便立即沖出門——青黑的夜色之下。已見不到李絲玲的身影,此時天空一聲雷擊,剎那間降下了豆大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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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隆隆的雨聲,使得趴在床上的鐘采香睡不安穩。很久很久,已經不曾夢見灰馬王子了,她現在雖處在幸福之中,卻仍有一些想念,但是連睡都無法安穩,更別說作夢了,因此地煩躁地抬起身來,高舉雙手伸個懶腰,沒想到呵欠才打了一半,突然地卡在喉嚨,只因前方有一雙銳利的眼楮正冷冽地盯著自己。
「你干嘛看人家打呵欠啊?」鐘采香嘟嚷著。
華若霞寒眼一掃,不置可否,半晌才冷冷地問︰「絲玲有沒有回到你這里?」
「沒有啊!」鐘采香張望了下。「我才在奇怪,她今天怎麼沒來上學。」
華若霞將臉龐向上揚起,傲然地說︰「你如果看見她,叫她不用再回來了。她的行李,我就放在鞋櫃旁。」話一說完,便倏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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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姐,我有事想找你幫忙!」
「什麼事?看你這麼急的樣子。」況寶麗看她氣喘吁吁,不知是為何事驚慌。
「功法里面,有沒有尋人這一項?」鐘采香急迫地問。
況寶麗尚未回答,後來進門的康貝德倒先說︰「沒有……我曾經試著找一個人,如果功法里有的話,我早就找到了。」
種采香一听,哀叫連連。「怎麼辦?絲玲她失蹤了啦!」
「失蹤!」兩人異口同聲。
「對呀,不見了。你們真的沒有辦法?那我要趕快出去找了。」
鐘采香正要快步奔出時,被康貝德一把拉住。
「等等——再過幾天就是試法了,雨現在又下這麼大,我們也會幫忙找,你自已可先不要有什麼損傷。」
「我會小心的啦。」鐘采香應了一句,連忙沖了出去。
轉眼已是星期五,連日來的陰雨終于隨著放學鈴聲停歇,收拾好書包,鐘采香搶先奪門而出。
駱少皇整理好書包,站起時向旁邊問了一句︰「你不跟著他們去找找?」
華若霞眼神冷淡,若無其事地說︰「不去,有他們就夠了。」
駱少皇便不多說,走進了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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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在身上的水珠慢慢地消失不見,四周的樹林間,傳來了啾啾的鳥鳴;冰冷的水箭之後,換來的是一陣陣土氣蘊升的熱風,吹拂在身周,慢慢地進入了心中,躺在這幾無遮掩的山壁下,她不知昏迷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