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絲玲在樓下輕喊︰「若霞——有‘人’想要找你。」
上面傳來冷硬的回答︰「我知道是誰,叫她上來。」
李絲玲望著鐘采香往上走去,心中仍難免一陣忐忑。
華若霞一見她走進門來,便輕蔑地說道︰「有何貴干?」
鐘采香嚙著下唇,猶豫著應否開口,好一會兒,終于壓抑住心中的掙扎,低聲地說︰「我想求你答應一件事……」
「求我?」華若霞一听,笑了出聲。「你想求我什麼?」
種采香垂下雙目,失神地道︰「我想求你別玩弄駱少皇,好嗎?」
華若霞臉色愀然轉變,沒意料她會如此說,眼光一閃,將頭別了開去。
「不可能!」
「為什麼?」種采香哀怨地看著她︰「你把我當作世仇,隨便怎麼整我,我都不會有怨言,為什麼你一定要招惹駱少皇?他是無辜的!」
「我知道他是無辜的……」華若霞眼眶一熱︰「可是我……絕不會放手!」
鐘采香听了更是不解,追問︰「為什麼?」
「因為……」一滴眼淚從眼眶垂落,華若霞終于對敵人說出自己的脆弱︰「我也喜歡他。」
「怎麼會?你不是說過不談戀愛的嗎?」
華若霞拭去臉上的淚痕,臉龐倔強地昂著。「我反悔了,不行嗎?」
看著華若霞淚流的模樣,鐘采香怔了許久。這跟她預想的完全不同,但還是懷抱著最後的希望︰「把駱少皇讓給我好嗎?我在最後試法的時候自動認輸,好嗎?」
華若霞冷笑了聲︰「這算什麼條件?你本來就注定要輸的。」
鐘采香頓時覺得萬念俱灰。「可是……這已經是我最大的犧牲了,除了這個,我也沒有什麼可以給你,求求你!答應這個交換好不好?」
此時她已無法考慮這是對是錯,只覺得若是失去了駱少皇,那她就也再不剩下什麼……
「你開的條件,對我一點吸引力也沒有!」華若霞突然心念一轉——她近來不敢催動咒法,是怕鐘采香反擊,但是駱少皇的心意又難以掌握,不受她引誘。她要的是他完整的、全心的愛意。
想了一會兒,她裝作不在意地說︰「除非……你肯加點籌碼。」
鐘采香惶恐應著︰「加什麼?」
華若霞冷睨著她,眼神中淨是輕蔑。「就像我們的母親一樣好了,誰試法時被打敗,誰就讓對方封咒;還有……」
「還有什麼?」鐘采香無力回應,見她冷笑的臉龐,知道她有所陰謀,卻也無可奈何。
「輸的人,就交出她的靈髓。」
失去了靈髓就再也不是精靈!外婆和母親一定不會原諒她的。難道真要答應這麼重大的賭咒?鐘采香腦中霎時一片空白。
「到底答不答應?不答應的話,我就憑自己的能力把駱少皇搶走。」華若霞冷嗤一聲,不知她敢不敢答應如此荒唐的承諾。
鐘采香閉起雙眼,駱少皇那溫柔的臉龐一在腦海浮現,她就變得什麼也無法顧及。咽著口水,她在心中企求家人的原諒。「好,我答應你!可是……既然讓試法決定一切,在這之前,你就不要對駱少皇使任何手段,好嗎?」
華若霞意外她竟敢真的接受,不禁冷笑一聲,覺得她太過不自量力,忍不住得意一笑︰「那好,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打勾勾!」鐘采香伸起小指頭。
見華若霞不屑地隨手一印後,她的心情不禁稍覺放松,至少還有幾個月的時間,駱少皇會是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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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薄海歡騰,這學期的期末考就在鈴聲後結束了。駱少皇將書包甩至背後,等鐘采香跳著來身邊,他撫了下她的臉頰。「家里一直催我回去,寒假我沒辦法待這里了。」
鐘采香搖了搖頭說︰「沒關系啊。」
駱少皇不禁懷疑地問︰「以前你都黏我黏得緊緊的,現在怎會沒關系了?」
「以後還有點時間嘛,不急……」鐘采香算過,下學期大約有四個月,和他相處的時間已極為足夠。
「真是的!」反而駱少皇覺得有些受冷落。「那你放假的時候,還是要記得我。」
「知道啦!」鐘采香眯眼一笑。「你也要想我!白天要想,晚上要想,連作夢的時候都要夢到我哦……」
「好……」駱少皇想想便想到歪處。「我怕我作的是不好的夢。」
「嘎?什麼不好的夢?」
駱少皇輕輕一笑︰「沒什麼。」
兩人在校門口離情依依,牽手談話了好一陣子,鐘采香終于肯將他放開。未來的一個月不能與他踫面,但她仍欣慰他可以離開華若霞的勢力範圍。
她要好好練功,看看是否能有奇跡發生,雖然那是很不可能的;但她已然決定,不再輕易放棄,要奮斗至最後一秒鐘。點點頭,振起雙臂,她巴不得趕緊回家修煉,但才一轉身,前方一片黑暗,有兩個人擋住了自己的天空
第十一章
鐘采香猛然停腳,才沒撞上前方這堵人牆,一抬頭見著這兩人的臉,不禁心安笑笑︰「況姐、康叔叔,你們在等我啊?」
兩人皆是表情嚴肅,沒有絲毫笑容。康貝德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首先沉聲答應︰「沒錯,我們已經等你很久了。」
鐘采香輕咦一聲︰「我可沒有欠你們錢哦。」
「走,我們找地方好好談談。」況寶麗說完,和康貝德一人各架著她一只手,像押解人犯般地走進校園。
鐘采香索性縮起了腳,整個人蕩在半空中。
一進入福利社內,兩人將鐘采香往下一丟——
她立即跳了起來,笑嘻嘻勾住了兩人的脖子。「再玩一次!」
「別玩了!」康貝德甩開她的手,再當頭一K。接著和況寶麗一鎖前門、一鎖側門,把福利社給關了起來。
直到此時,鐘采香才知道要驚慌,看著他們兩人陰惻惻的臉龐,心中頓時想起了傳聞中的夫妻檔殺人魔,聲音不禁驚得顫抖︰「你們……你們要做什麼?」
「我想殺了你!」康貝德立即大吼一聲。
況寶麗按住他的肩阻止,也是氣急地說︰「你怎麼可以跟華若霞立那種誓!」
鐘采香一听,眼楮瞪得老大︰「你們怎麼知道?」這事照理說只有她和華若霞知曉,不可能傳出去的呀!
「怎麼知道?」況寶麗掏出口袋中的紙團︰「祭司FAX給我的,你承不承認?」
鐘采香吐吐舌頭,就當作是默認了。
「天啊!」康貝德一拍額頭︰「你本來就輸定了,還敢立這種誓?你連精靈都當不成了!白痴、笨蛋、你……」
「先別罵她了……」況寶麗伸手阻止著,忍不住憂心仲仲。「你應該知道自己的實力,怎麼一點都不會打算?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我怕……」鐘采香囁嚅著︰「我怕駱少皇會離開我。」
「那就更不應該和她立誓。現在你和他好好的,到時候你一輸,不就什麼都沒有?」
「至少……至少華若霞保證這段日子不要手段,駱少皇不會馬上就被她搶走。」鐘采香辯解著,也隱隱覺得自己有些顧前不顧後。
況寶麗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難道你沒想過輸了之後,華若霞對你封的咒語會讓駱少皇立刻離開你?到時候你受得了嗎?」
「受不了……」鐘采香低下了頭︰「可是我更受不了他那種隨時會被搶走的感覺。」
「那你是打算好好的跟駱少皇維持到試法那天,之後就算失去了精靈的身分,你也在所不惜嘍?」康貝德怒瞅著她。
鐘采香微微地嘟起嘴來。「人家也不是絕對會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