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華若霞輕嗤了一聲︰「那你剛才干嘛問我想成就什麼?」
李絲玲一愣。「喔!我听人家說過,我們人類會一直努力想有成就、想要進步,都是因為有心愛的人,所以我才想問問看,你追求的是什麼成就,能比另一半還重要?听到你的回答,才知道原來真的很不一樣……」
听了不知是諷刺還是贊嘆,華若霞輕哼一聲,不置可否,冷笑地問︰「奇怪了,怎麼好像每次跟你談感情的事,你的話就特別多?」
李絲玲頭都低得撞到桌子上,心中羞急,說話更是結巴︰「我……我……」
「我什麼?」華若霞斜瞅著她,「思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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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鐘采香在屋子里干笑著,笑得忍不住輕咳起來。咳完之後再笑,終于在氣力用竭之後,低頭吃了口泡面,又不禁連連搖頭。
「真是受不了啊!連全班第一大俊男,都跟我表白說喜歡我,想來我的確是可愛得無人可比,才會讓他一在我面前就凶得不知所措,呵呵呵!嘿嘿嘿!」又笑了一陣,才不好意思地吐了半截舌頭。
鐘采香繼續吃著泡面,但眉頭微微皺起,動作也停頓F來,心中懷著深憂——她一跟他交往,如果讓華若霞知道了,她一定會想把駱少皇給搶走,又施那種橫刀奪愛大法怎麼辦?雖然她會解這招了,可是……如果她又出別的花樣,她就不確定行不行了,而且絲玲跟她的感情那麼好,華若霞連不施法咒,都可以把她搶走,好可怕哦!不行……她等一下要再翻書看看。
終于把碗面吃完,鐘采香撫著肚子,感覺頗為舒暢,鼻中似乎傳來一股面包的甜香一對了!她都忘記面包王子了,莫非就是駱少皇?不大像是他,個子那麼高的人,走到那里都很明顯的,怎麼有辦法偷偷放面包?欽……好懷疑喔!不過最好不要是其他人,不然要讓另一個喜歡她的人感到痛心,那可真是罪孽深重,阿彌陀佛……
想超駱少皇深情告白的情景,她那傻笑不止的嘴角,已經慢慢流下了一絲唾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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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少皇一早到校,仍是手插在褲袋之中,眉宇之間還是那般的淡漠,只不過今天進班門時,他跟早來的同學們點了點頭,把他們嚇壞了。他們不禁往外張望了下,大陽目前所在的方向沒變吧……
「早。」待他坐下後,華若霞輕輕地問候一句。
「早。」駱少皇點點頭,甚至嘴角微微一笑。
華若霞心頭一驚,為了上周他那不知名的忿怒,她依舊感到十分在意,只是至今仍然不明白為何談到鐘采香時,他的心情會變得喜怒不定。
「這兩天過得好嗎?」華若霞見他心情似乎不錯。
「嗯。」駱少皇想著輕輕一笑︰「再好不過了。」
忽然听他輕笑出聲,眼神中綻放著溫柔,華若霞不禁又驚又疑——驚的是除了冷笑,從沒見他真誠地笑過;疑的是這兩天他遇上了什麼事,變得如此開心。難道他那溫柔的眼光,是因為「感情」得意嗎?不可能的,華若霞連連搖頭,冷嗤了一聲不予置信。
駱少皇察覺周遭有些驚奇的眼光,也知道自己不同往常,但想到他與鐘采香誤解盡釋,就藏不住心中的欣慰。
「呵……」睡眠不足的鐘采香走進了校門,大大打了個呵欠。前兩天熬夜看書,將秘芨夾冊中的第七功前前後後看過,死記硬背。所有功法的施術之象、獨救之法已大致記熟,但愈是明了這些功法,她心中愈是志忍——上次蕭曉彬被施的陣咒,不過是較為輕微的一種,還有許多高深法咒的解救之術,並不是她目前的功力所能達到的,因止匕她一面努力修行,一面還得為今後她和駱少皇的交往,息個較好的計謀……
一進班門,駱少皇立即朝她深情望來,她才剛想笑,見華若霞的眼光隨之掃來,便趕緊低著頭,閃遠了些貼牆走過,不敢與他的眼神相互回應。
駱少皇登時一呆,不明白她為何又恢復了日前的低落,難道她周六答應交往只是一時的戲言嗎?他怔怔地望著她走回座位上,不免涌起一股失落感。見她嘴角隱隱抽動,掛著一絲強忍的笑容,真是讓他愈看愈不明白……
鐘采香牙關緊緊咬著,就是不想讓自己露出馬腳,好不容易等到下諜,她才興奮地直搖著大嘴吱吱喳喳。
大嘴一陣錯愕,不明白前兩天無精打采的她今天怎會正常得過頭?不禁伸手模了模她的體溫,心中揣測︰沒發燒?那大概是瘋了……要不要介紹家療養院給她?上次才經過,就在車站這里。
見著她那笑鬧的表情,駱少皇心中一暖。對于她恢復常態,感到無比的寬心,但卻有些忿忿不平——她可以來陪地說話的,卻選擇了其他的同學。他不禁有些吃味,便將手插在口袋中目光低垂,裝作對她漠不關心……
一個自制、一個自矜,因此到了第三堂下課,仍投人知道這里多了一對情侶,好不容易在眾人皆不注意的空檔,鐘采香一轉頭,立即見到他跟著抬起眼來。
她開始比手劃腳——她一手做碗、一手當筷,做了個扒飯的動作。接著雙手捧月復,張開了口,像在打隔。然後手指朝上比了比,如此比完,見他嘴角隨即揚起,表示會意。
他心中一喜,連忙轉回了身,裝作沒事人一般……
糟糕,愈來愈嚴重了,大嘴斜眼看著鐘采香,心中忍不住一陣淒然……
「你今天吃得比較快。」華若霞見駱少皇已將便當隨手拋人垃圾桶,而她的菜才吃了幾口,他用餐的時間根本不到五分鐘。
駱少皇拭淨唇角。「今天胃口比較好。」
「那你還要不要再吃一些?絲玲做的菜還算不錯。」華若霞比比自己的便當,也奇怪在愛情的浪頭之下,她怎會愈來愈失去了原則……
駱少皇搖搖頭,他的好胃口只是隨口說說,看鐘采香還在那兒細嚼慢咽,于是便先起身出了教室門。
華若霞眼神一陣迷惘——不舍得放棄他,她就得放棄成形,可是成形又如此地重要。但成形之後,不死不滅,那又有什麼好?以往把這當作一生的大事,也听過成形後的許多好處,但這是她想要的嗎?
想起了父母注定了無法修煉成形,但卻從來不曾見他們為此感到難過。如果說快樂是人一生所追求的,那顯然成不成形,並沒有多大的關系。
我們是為了享受幸福,才會來到世間的。忽然想起李絲玲說過的那句話,華若霞心頭一怔,不由得陷入了長思之中……
還是絲玲做的好吃!鐘采香雖然也想早點吃完,但面對自己做的飯菜,竟無法一鼓作氣塞進嘴里,終于在含進最後一口後,隨手把便當擠進抽屜,一見後方那位置已然空蕩,便偷笑著倏地站起,蹦蹦跳跳地跑出了門。
「人呢?」她一來到冬陽微照的屋頂,發現四周都是一片空曠,不由得鼓起嘴,突然听見身後一句輕喊︰「上面。」
一回過頭,才發覺駱少皇正坐在水塔之上,兩條腿垂了下來,手仍是插在褲袋之中。
駱少皇見她費力爬上來,笑眯眯地來到他身旁盤腿坐下,便稍顯不滿地說︰「你今天怎麼還是一樣都不跟我打船呼?看你的時候還都躲我。」
「沒有啦。」鐘采香輕聲否認著,無法跟他說明華若霞的情形,便低著頭故作嬌羞說︰「如果讓同學們知道我跟你好,我會覺得很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