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翻轉間,她已在床上躺下,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就在她快被周公召見時,他竟然也走進來了!她身上的瞌睡蟲馬上退散,整個人清醒過來,一雙眼楮也瞪得大大的,他、他、他全身香噴噴的,顯然也沐浴完了,只著中衣褲子。
見他拉開羅帳,坐上床榻,她直覺的將身子往後方縮去。
他倒是大方的躺了過來,「今晚我也累了,就不回宮了。」
「哈,啥?啥?你今晚睡、睡這里?」這是第二次機會,她該不該把握一下?
與他有點奸情,好待合母妃希望的,成為一對琴瑟和鳴的恩愛夫妻?
「當然。」他拉起被褥蓋住自己。
她緊張得都快要窒息了,但他竟在此時合眼了?明明兩人同蓋一件被子,他會不會太不盡責了?她側身瞪著他的俊顏,兩人的臉極為靠近,他要是想吻她,可是輕而易舉,著是進一步的耳鬢廝磨……她的心跳得飛快,渾身發熱……
「好好睡吧。」他突然又開了口。
「就只要睡嗎?」她身體發熱、滿腦子情色畫面。
他低沉一笑,「對,明天還有事要忙。」
她瞪著他,就這樣?!是他忙,還是她忙?「那、那個,我不習慣跟男人--就算是丈夫同一張床也不習慣,你要不要換張床……不然,我晚上要是攻擊你--不是,要是以為在練舞,踹到你不就不好了,或是作了不該作的夢……那個……」
邊說,她仰頭一翻白眼,她在胡言亂語什麼呀?!
然而他沒有反應,呼吸看來也平穩了,竟然……已經睡著了?!就這樣,跟她蓋棉被純聊天後,就去見周公?她就半點魅力也沒有嗎?!
想到這里,她輕嘆一聲,隨即又打了個呵欠,哼,要睡誰不會?累癱了的她可比他更困呢!要睡大家一起睡!這樣一想,身體似乎也很听指令,一下子就呼呼大睡了。
然而幾乎是她進入夢鄉的同時,程晏焄就張開了眼眸,他微微轉頭,定定的看著她熟睡的容顏。
愛情,他從未曾想過,但遇見了她--
明明是同一個身軀,在撞到腦袋後,卻像是錯置了另一個不同的靈魂,那麼的吸引他,讓他開始在乎她,也開始學會克制勃發的,開始懂得體貼一個女人……
他低頭,在她的額際輕輕印下一吻。
第6章(1)
程晏焄的確變得體貼了。
雖然,他一樣在她睡醒前就走,但在她氣得牙癢癢時,他已從皇宮里派人送來起腳的藥湯,說是向太醫要來的,能舒緩腳底的疼痛。
近午時,又來了一名吹簫的女樂師,她會單人完整的吹奏凌仙曲的樂曲,不再有那麼多人給她壓力,對她的練習確實有極大的幫助。
只是她練習上漸入佳境,妍太妃卻因病痛折磨,日夜皆難安眠,不到幾日,已憔悴得不成人形。
皇帝因而前往探視,也因此,妍太妃病重一事在宮里傳了開來。
原本靜謐的寢宮突然進進出出,一大稟嬪妃、皇子、公主前來探視、表達關心、送來補品,但如此的吵嚷,讓病體虛弱的妍太妃更是吃不消。
程晏焄于是強勢的禁止他們探視,只讓妻子自由進出,沒想到,此舉竟然替她招惹來不少閑言閑語。
御花園里--
「十一爺的王妃,那張狐媚的臉蛋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賢蕙媳婦。」
「就是呀,最近有好多王公貴族來到宮里,這些人在以前,一個月絕不會進宮超過兩次,最近卻頻找名目進宮,听說都是為了與她來個‘不期而遇’,哼,那麼多人獻殷勤,要我也天天來,惹人注目啊!」
另一名嬪妃頻點頭附和,「沒錯,更甭提妍太妃的日子不久了,听說先皇賜予妍太妃的珠寶首飾價植連城,王妃如此盡心盡力,洗手作羹湯,妍太妃的東西不全留給她也說不過去,總是媳婦嘛!」
「媳婦又如何?不用將一些拿給妍太妃陪葬嗎?」
「就怕人心貪婪,入棺前全給拿走,誰會知道?」
「唉,真是的,本想盡點同宮情誼去表達關心的,但也許怕妍太妃突然將手邊一些珍貴珠寶給了咱們這些宮中姊妹,才讓我們連去探望的機會都沒有。」
「就是嘛。」
幾名嬪妃、皇戚王妃、夫人等嘰嘰喧喧的,說個沒完沒了。
偶爾蘇芷昀行走于皇宮內,也會听到這些刻意說給她听的耳語,她是無所謂啦,嘴巴長在別人身上,要管也太累了,倒是那些嬪妃間的冷言暗語讓小姿、小蝶很替主子抱不平,然而她們只是奴才,又能如何?
但能如何的程晏焄就不一樣了,他極為惱怒那些風涼話,何況,蘇芷昀明明什麼也沒做,卻被批評得亂七八糟!
于是--
「只要誰敢對本王的妻子說些未曾求證的蜚短流長,本王絕對追究到底。」
「十一爺何必氣憤?其實,該說是王奴表達孝心的時機太敏感了,十一爺知道的嘛,過去一年多來連進宮都沒有的人,近三、四個月天天來,難怪會讓人奇怪,懷疑她的動機也是正常的。」一名高官如是說。
而就因為如此,原本皇帝有意讓該名官員前往某地高升,卻硬生生的被十一爺給打了下來,換人出任。
那听說是個大肥缺啊,但再扼腕已是不及。
不過,程晏焄公報私仇的事跡並未就此結束,只要哪個人長舌了蘇芷昀的事,就會莫名其妙的被孤立,外族進貢的珍貴飾品送進皇宮,皇帝什麼人都送,就幾名長舌婦沒有。
其中一名長舌婦的官員丈夫為此不悅,也大肆批評起蘇芷昀,沒想到,皇帝有意派人駐守到西北方開墾荒地,他就雀屏中選,哭喪著臉舉家離開富庶的京城。
不過一個月,皇宮內外,沒人敢再逞口舌之勇,不少人的耳根子都清淨了許多。
妍太妃對此感到欣慰不已,「我的皇兒會保護自己的妻子了呢。」著是可以,她也想去為兒媳澄輕那些惱人的流言。
「其實,我不在意,真的。」她真的相信人在做,天在看啦。
「可是奴婢們在意極了!」嚴嬤嬤、小蝶、小姿異口同聲。
程晏焄沒說話,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絕對是最在意的人,皇宮內外,應該都知道他有多看重王妃了,沒人再敢對她怠慢、胡亂批評。
蘇芷昀笑看著他,「我雖然不在意,但我真的要謝你,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她很慶幸自己這陣子已恢復對他的喂食,不然,她真的會很不好意思。
「真的要謝我,恐怕得幫忙另一件事了。」他其實就在等她說這句話。
甭說她一臉不解,寢宮里的妍太妃等人也無人明白。
眾人的眼楮都瞪著他看,他反而愈形窘迫--
「我跟芷昀出去一下。」他突然牽住她的手就步出寢宮外。
她臉紅紅的看著兩人交握的手,他牽她的手,這可是第一次……
「我賄賂了皇上,所以你得幫忙。」他開口。
「啥?」她還羞澀臉紅的看著兩人的手,完全不懂他在說什麼。
他笑了笑,勾起她的下顎,「你得做一桌菜當謝禮。」
她眨了眨眼,在听明白他說什麼後,簡直無言。
說到底,她還是煮飯婆的命啊!
但她沒有時間賭氣,認命的隨他到御膳房,各式食材、干料、醬料皆備。
可是在御廚面前烹煮,就像在關公面前耍大刀,她有點局促,沒想到程晏焄發覺了,他請他們先行出去,而她則安心的煮了一桌菜,再看著丈夫與端著各式菜色的太監往皇帝寢宮而去。
唉!她該滿足了嗎?平時,程晏焄與她之間的情感看似有慢火在熬,但仍一直卡在「飯飯之交」,沒有機會進階到「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