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是因為她的「縱容」,他大爺更敢直接交代了,連早膳她也得替他準備,再派管事替他送進宮。
清粥小菜、饅頭包蛋……將永和豆漿、美而美的各式早餐輪著做了一回,她徹底的征服了他的胃--可然後呢?除了張嘴吃東西外,他都不必貢獻什麼嗎?!
程晏焄的確是吃定她了!
他原本就是個對美食有著狂熱的人,只是淡漠嚴峻又有一股傲氣的他與嗜吃美食連結在一起總是不搭,迫得他不得不壓仰,但現在家里有大廚,他就算再忙,只要時間許可,他寧願在皇宮里不吃,饑腸轆轆的趕回府里,也要滿足他的刁嘴。
蘇芷昀所做的每一道菜都很溫潤、爽口,她還會注意顏色的配置,每道都讓人垂涎欲滴,只是,吃人嘴軟,為了美食,他總得跟她聊個天。
這對他來說是很困難的,即使她是他的妻子--幸好,習慣成自然這句話是成立的。
一開始一、兩句,語氣還帶了點命令,慢慢的,拉長成三、四句,再拉長到十句,于是用餐時,不再只有他這個食客的咀嚼聲,兩人漸漸能聊開來了,雖然,仍是飯友關系。
至于為什麼沒有再飽暖思至欲……
他不想承認自己是個體貼的人,但常常在她忙完他的宵夜後,時間已晚了,而她甜睡在床上的畫面就會閃過腦海,然後,他就選擇進宮。
他是個做任何事都思付再三的人,也不是個逞一時之欲的人,對于這個突然會掌廚的賢妻,他是真的想要了解她更多,所以對兩人曾經共有卻乏善可陳的床事,他一點也不想回昧,寧願等待著與眼前的妻子有更多的相知後,才發生肌膚之親,他相信那絕對會很精彩。
此刻,他們就在廚房里獨處,這里變得更舒適了。在他的命令下,增添了更多調料,拓寬了空間、添置了桌椅,方便即食。
而為了方便做菜,加上不想穿綢緞寬袍,蘇芷昀也讓人裁制了輕薄好動的窄袖裙裝,顏色原想偏黑,灰,但被小姿、小蝶婉言又加且,所以,還是添了白、粉色系,只是另外做了幾件黑色圍裙,免得被油噴濺到,毀了衣服。
程晏焄不得不承認此刻的景象極為美好,她就站在爐灶前,一個蒸籠里正冒著白煙,透出陣陣香氣,另一個灶子上,她正在處理烤魚下巴,只加鹽調昧,再灑點鍋邊酒,無腥昧,清爽鮮甜。
三道簡單美食,就可以讓他坐在桌邊大快朵頤,當然,他的臉上還是維持一貫的談漠,但雙眸里的滿足是騙不了人的。
待到吃飽了,肚子不會太脹,剛剛好,這一點她很厲害,總能拿捏好分量。
「怎麼會想到研究美食?」他看著正在收拾碗筷的她問。
明明是金枝玉葉,卻懂那麼多,不只是家常小菜,她的創意更是驚人,所備食材並未讓到人眼花撩亂的地步,菜式卻樣樣開胃。
「一開始嗎?每個人都喜歡吃香喝辣的嘛……」
唉,她要怎麼回答這個申論題?她是婚後才開始學煮飯的,希望丈夫吃得健康,明白七分材料三分工的道理,她開始認識食材、善用食材,仔仔細細的細嚼慢咽,記錄個中美昧,孩子出生後,她更是上網搜尋食譜到書局找書,電視美食節目更是不會錯過。
隨著孩子一天天長大,她像是有了十八般武藝的廚神,可婚姻生活卻開始變得淡然無昧,等到孩子大了,空閑的時間變多了,心靈更是加倍空乏,她才開始起羅曼史、肉文小說,補充激情能里。
「喜歡吃香喝辣,然後呢?」程晏焄發現她似乎很容易陷入自己的思緒里。
她一愣,這才想到自己尚未答完,她聳了一下肩,「只是興趣。但是,人總是這樣,一旦習慣某件事後,就變得理所當然,能有好吃又健康的美食可入口都是應該的,不會有人在乎你是多麼用心的在準備,一句」我很累了「,就抹煞了一切,有時,甚至就不吃了……」
說到後來,她不小心的透露了她過去的低落心情。
「是誰?是誰曾這樣槽蹋你的用心?」他敏銳的捕捉到重點。
她尷尬搖頭,借著童碗筷放到木盆時想了一下說詞,「呃--不是哪個誰,而是,爺也知道我娘家重男輕女,很多女人想做的事,都是被禁止的,所以,只能自己苦悶著,紙上談乒,憑空假裝自己在烹煮、假裝自己過得很幸福,假裝自己不停不停的在練習煮菜,假裝很多人說著好吃的畫面--」
她愈說愈小聲,沒辦法,這些都是胡謅的。
因為,有太多人好奇她怎能有這一身好手藝,在得知蘇芷昀的成長背景後,她也只能自己編劇,而雖然對母妃、甚至那些奴僕,她都可以隨便混過去,可她知道眼前的男人沒那麼好糊弄。
程晏焄的確不相信。沒有實際練習,是不可能有那麼精準的好刀工的。
他靜靜的看著普對自己,悶頭洗那些碗盤的妻子,這些善後的事,她也做得太順手,明明他曾說過留著讓下人清理即可。所以,她的確隱瞞了一些事。暫時他不追問,雖然這與他實事求是的原則相抵觸,但她話里隱藏著濃濃的傷悲……他從不知她的情緒如此縴細敏感,這該是她身處在重男輕女的蘇郡王府所致吧。
「你渴望一個很溫暖的家。」
她是,而且,她也曾擁有一個家,只是遇到不夠珍借她的人。
唉,她是不是太不爭氣了?瞪著手里的盤子,她突然有感而發,即使老天爺給了她機會,但她還是只能做個煮飯婆,繼續主演悲懂的閨怨生活,這樣如何來個轟轟烈烈的第二人生?
他正好起身走到她身邊,瞧她突然臉色一黯,他月兌口而出,「現在這個家也沒有符合你的期待?」
廢話嗎?!她沒好氣的想著,出口的卻是,「不會啊,丈夫常回家吃飯、有個善解人意的好婆婆,很好了,只是--我希望能做更多的事,不只是煮飯婆。」
他沉吟了一會兒,才說出一句安慰詞,「你只是個女人。」
哇咧!她一翻白眼,他還知道她是女人?那怎麼不曾想要她!
「何況,皇室的女人能做煮飯婆已是不簡單。」他是真的這麼想。
他還給她繼續安慰,殊不知就是他讓她心情沮喪、低落的好不好?她放棄了。
「也是,皇室的女人都是飯來張口、茶來伸手的干金閨秀,我這個很厲害的煮飯婆要回房睡了,你自便吧!」她沒心情招待了。
她月兌下圍裙、擦干手後,恭恭敬敬的一福,走人。
這是第一次,她比自己早一步離開廚房,還帶著他不甚明白的微微怒人,但程晏焄卻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著了她?
第4章(2)
翌日。
妍太妃所住院落的亭台內,幾名宮女在亭外佇立。
蘇芷昀與妍太妃面對面坐著,桌上有茶點和好茶。
妍太妃彎唇淺笑,「我听小姿跟小蝶兩個丫環說,你跟皇兒晚上都在廚房里,將所有的奴才都屏退,只有你們獨處。」
她喝了口茶,放下杯子,「是啊,我們之間愈來愈好了。」如果不去理會「性」那一部分。她笑著回答。
昨晚那小小的發泄過後,她已經能釋懷,愛情這個東西才是她要的,沒有愛情的,就只是。問題一旦厘清!她就不會老往情色那方面去想了。
妍太妃欲言又止,要其他人等都退下後,才含蓄的問。「可有到琴瑟和鳴的程度?」這麼問,也是因為得知兒子還是每晚都回到宮里睡,她不得不懊惱、不得不急啊,雖然明知要含怡弄孫,時間上也不允許了,但她還是有所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