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了一口長氣,看著坐在桌前飽餐一頓,正在吃飯後水果的丈夫。
成親會讓一個男人變了樣嗎?若不是那張俊得過火的臉仍然是穆元煦,她真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嫁錯人了。
穆元煦看到她困惑的眼眸,也不難猜出她的困惑,他知道還要一段時間她才會適應自己的變化,但要花多久時間他都不在乎,只要每天都能看見她在身邊,他就覺得好幸福。
他深情的看著她,將手上的葡萄剝了皮,走到她身邊坐下後,將葡萄送到她唇邊,她粉臉一紅,吶吶的張口含住,正要咬破這甜而多汁的葡萄,他卻欺身向前,探入她的檀口要跟她分享這顆葡萄。
她楞了下,但隨即反應過來的張嘴,一副打算要讓他的模樣,那樣子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他依她所願,咬走了那顆葡萄吃了一半,又送回另一半給她。
她傻楞楞的咀嚼著那鮮女敕多汁的葡萄,沒想到有人喂出興趣來,干脆把整盤葡萄拿上了床,一顆又一顆的照樣與她分食,但吃到後來,葡萄出現的地方已不只在她嘴里。
他一顆一顆的丟入她的肚兜內,再一顆一顆的將它們咬出來,如此煽情的吃法,令她早已癱軟在床上,全身都是葡萄香味,一張麗顏盡是春情、眼神迷濛,接著毫不意外的,又讓他給吃了。
激情過後,若非徐漢過來說皇上請他進宮,穆元煦可舍不得離開身邊的睡美人。
只是,就算進到了宮里,見到了皇上,他仍然滿腦子都是倪杏兒。
雖然成親才第三天,但姑且不論前世,今生他已跟她認識十多年,他們算是相當熟悉的,再加上她的心思單純直率,那雙澄淨明眸完全藏不了心中所想。
他不得不承認,逗弄她就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快樂,無論是邪惡的、挑逗的、的……像是從她身上咬出葡萄,她臉上那又羞又無措的可愛神情……
一想到這里,他再也忍不住的又笑了起來。
「別一臉色欲的樣子可以嗎?」一身金黃龍袍的季仁甫忍不住敲敲桌子,喚醒沉浸在幸福中的好友,「若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敢相信你會留在家里陪新婚妻子,我以為成親當晚,你就會沖到皇宮來。」
「沖來干什麼?」穆元煦不解。
「當然是閃避洞房,但我白擔心了,對吧?討了妻子轉了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季仁甫認真考慮要不要叫太醫來看看他,病得不輕啊,瞧,忽然笑了又忽然搖頭,但眼眸嘴角都是笑,整個人洋溢著怪異的甜蜜氛圍。「沒事吧?」
「有什麼事?」穆元煦又笑了,他只是太幸福了。
「像是練武練到走火入魔,賺錢賺到痴傻了,還是哪根筋出了問題?新婚後,一連三天不出房門一步,你是從良了?可知道有多少美人在穆府外徘徊,就等著讓閱盡百花之手的你再佔點便宜?」
穆元煦無奈的映他一眼,「別糗我了,你明知道我為什麼模她們。」
「對,你骨子里專情,外在的浪蕩風流是假象,所以……」他臉色丕變,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頓時狠狠倒抽了口涼氣,「可能嗎?!倪杏兒就是--」
「對,就是‘她’!」穆元煦勾起嘴角,向惟一知道他前世的好友坦承。
季仁甫簡直難以置信,竟然真有如此命中注定的事!「那你不是白白浪費了十多年的時間?」
「所以,婚前婚後態度差太多,那個可愛的女人還一直以為我喝醉酒、發高燒,但我相信她心里一定有想過我的腦袋八成是遭雷擊了。」他自己都說到笑了出來。
季仁甫也爆笑出聲,「肯定有!」
季仁甫與她也是熟識的,在知道她將是好友未來的妻子後,就在他登基封好友為皇商後幾日,他還特地宣她進宮聊過,這幾年來也常關切著她,再加上她性格直爽,兩人也似好友,而這也是貴為皇帝的他竟曾經為她動心的原因。
只是,那兩人的情緣真的很深,沒想到命運的安排如此微妙,連他都忍不住嫉妒了,他什麼都有,就是不曾有過這麼刻骨銘心的感情。
「看來,我得好好跟碧雲談談了,她對你還存有希望,覺得以你的身世地位,絕不可能只有一個女人。」
「你的確要跟她好好談談,我這輩子只會有一個女人,就是我的妻子倪杏兒。」
自成親那日起,穆元煦對倪杏兒總是呵護備至,凡遇好吃的、好玩的,絕對會買回來給她,可以帶她出門洽商時,他也絕不會將她單獨留下來,即使這樣的行為已經轟動京城,成為每個人茶余飯後的聊天話題,甚至開始猜測是什麼改變了他。
但那些長舌的議論他全不在乎,他只知道他熱烈而深情的注視會讓倪杏兒臉紅心跳,他只知道他對她的憐惜體貼會令她又驚又喜。
當然,她仍有困惑,一個從小看到大、玩世不恭的男人突然大轉性,成為愛妻好男人,她還不是很習慣,但他知道她愈來愈能接受他,臉上的幸福笑容也愈來愈多,這樣就好,他只要她快樂幸福。
第7章(2)
倪杏兒是真的很快樂。
書房內,她不自覺的將目光定視在大桌子前,攤平了一張大地圖在看的丈夫。
很難想像,他跟她竟然能變得這麼好,最近,他處理商家的帳冊時她都在一旁看書,兩人即使沒有交談、目光沒有對視,但她的心情就是很好,覺得連空氣聞起來都是甜的,而她的丈夫也一直都很認真工作,認真的他看來更英俊了。
真難以想像,過去兩人因為婚事,雖然還不到相看兩相厭的地步,但絕對心有芥蒂,未料成親後,竟然能如此相親相愛。
簡直像是老天爺在他們身上大顯神跡、施了仙法呢。
她看得太痴、想得太甜,沒有注意到穆元煦已經感受到她幸福的凝望,他勾起嘴角一笑,走到她身邊,俯身,照例給了她一個又溫柔又熾烈的吻。
若不是還有要事得做,他真想繼續下去。
他放開了她,喜歡看她羞紅的臉蛋,盯得她不得不移開粉臉,暗暗吐氣,把目光轉向他那張長長的地圈,注意到上面寫著「運河疏浚計劃」……
他的視線跟著她看過去,然後想也沒想的就拉著她走到桌子旁。
「這是我奉皇命疏海運河,還得找到方法讓商家南北通運不必付太多的過路費的大事。」
見她困惑的皺起柳眉,他笑著繼續解釋,「你看,這一段運河在過去幾年來,一直是官場上人人爭搶的肥缺。因為夏秋之季洪水泛濫,載運米糧的貨船不是翻覆入河,就是遭到大風巨浪打濕後發霉了,運到目的地也不能食用,也因為狀況多,商家莫不搶著避開夏秋之季通過,」他指著那段會泛濫成災的運河,「所以,官商勾結,管理這段運河的官員就成了商家賄賂的對象,誰給得多,就讓誰的船先過,好避開水患期。」
所以,過路費指的就是這個了。她明白的點點頭。
「我已跟皇上建議由這個城鎮的碼頭行駛運河後,載運貨物再到這里上岸轉陸運……」
他在地圖上指出位置,她專注的聆听著,卻更著迷于他臉上的自信神采。
「這麼做,誰也不必擔心中間這一段會泛濫成災的運河,其實,目前已在暗中規劃開闊新路,一旦水陸共運,就能有效縮短載運時間,屆時南北商貨流通將會更熱絡。」
他真的好聰明!只是她看著他,「這應該是機密吧,你怎麼跟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