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緊張,但她仍興奮的拿著杜經理交給她的晶片鑰匙,再次搭電梯來到十二樓。出了電梯後,她直覺看向簡盈吟的房間,就她所知,房務部已派人打掃過,不過簡盈吟並沒有退房,甚至還加碼要再多住半個月。
是因為楚震嗎?她想。
那個男人也是怪咖,老是突然出現又匆地不見,兩人訂婚後他也沒改變,三天前無預警現身在飯店後,接著就又不見人。
但……為什麼她開始想念起他了?難道真如小朱所說的,她已不自覺變得在乎他、擔心他、害怕這幾天簡盈吟去纏著他?
言恩希搖搖頭。真是的,還是專心工作吧!早知道就別長舌將簡盈吟的事跟小朱說,害得小朱的這些話逐漸在她心里發酵。
她深吸一口氣,舉手敲了1212套房房門,但里面沒回應。她再按門鈐,也沒人應答;試著喊叫幾聲,還是沒人理會……不會發生什麼事了吧?
心一急,她連忙用晶片鑰匙卡刷過電腦鎖,開門進去。
映入眼中的,是一個三百六十度可旋轉的超大電視,偌大清雅的室內,有張同樣吸楮的超大尺寸床鋪,再進去是衣帽問、浴室。走出來,臥室的另一邊還有個不大不小的玻璃隔問,就像是個小型辦公室,電腦、書桌、傳真機、電話、文具一應俱全,而落地窗簾外,則是房客獨享的小陽台,可以在夜晚悠閑的欣賞享受台北夜景。
淋浴間傳來沖澡的水聲,她要服務的房客顯然正在沐浴,難怪沒有听到她剛剛一連串的聲音。
言恩希蹙起眉。忽然想到自己不請而入,萬一客人出來看到她,豈不是會嚇了一跳?
念頭才剛閃過,浴室門就突地被打開,里面的熱氣隨之沖出來,她急忙退到客廳。
在听到腳步聲後,她連忙鞠躬行禮,「您好,我是您指定的飯店管——」挺直腰桿,「家」字就這麼卡在她的喉頭出不去了。
她難以置信的瞪大眼楮,看著眼前僅在腰間系著條浴巾的楚震。
「你好,我是你的客人楚震。」他笑道。
在她驚愕時,他拉著她到沙發上坐下來,還仗著身材上的優勢輕易將她困在沙發與自己的手臂間,開心地看著她紅通通的臉孔。
他一直沒有告訴她,她穿著飯店員工灰白色制服的樣子,三件式背心加套裝,胸口還別著燙金的名牌,看來既優雅專業又吸引人。
「你穿這樣真的很好看。」他說。
「但你真的不用……靠這麼近。」
他真的靠太近了,唇離她的臉就差那麼一、兩公分,身上有著沐浴後的誘人香味,結實的古銅色胸肌距她也不遠,全身上下又只有一件浴巾……她真的比他還害怕,萬一浴巾下小心掉了怎麼辦?
他魅惑一笑,「訂婚宴上我吻你時,我們靠得更近。」
她眨了眨眼,臉兒更紅了,直覺這個話題太危險。那個吻只稱得上蜻蜓點水,因為當時她嚇得往後一縮,結果這個代表甜蜜的誓約之吻就這麼讓她給結束了。
要問感覺的話,她驚嚇多一點,其余倒真的沒有。
「你怎麼住進來了?我在工作。」她瞠大了眼眸問,生氣又莫可奈何,只能試著讓自己更往椅背退,目光定在他的下巴以上。
他卻很壞心的更傾身向前,「我也是來工作的。」
她一愣,結結巴巴的問︰「為、為什麼?」
他結實勻稱的胸肌又刻意朝她欺近一公分,「我的辦公室在整修,因為那層樓水管破了,得重新裝潢。」他撒謊撒得臉不紅氣不喘很順口,功力能如此高深,全是拜她之賜。
「那你的住處呢?」這她沒懷疑,倒是另有疑問。
「為了好好迎接你這女主人,我早已請人在這個月過去重新裝潢,只是……」
他煞有其事的輕嘆一聲,「原本想待在辦公室的小套房熬過這段時間的,沒想到計畫永遠趕不上變化。」
他真的好有心,她無法不感動,可心中也有忐忑,「我以為,我們說好了婚期由我訂?」
「沒錯,但是我已等得太久,不希望你要嫁我時,房子才要開始裝潢,我一刻都不想等待了。」
「是你指定要我當管家的?」她又問。
「不好嗎?這樣要開房間很簡單。」他開玩笑的道。
「一點都不好笑,我是很認真在工作的。」她真的有種被算計的感覺,台北的飯店何其多,他干麼偏要住到這里來?
「你先預習怎麼照顧自己的丈夫,不好嗎?」見她慍怒,他的神情也跟著正經起來。
「不好,我會被說成公私不分,然後也許有搞不清楚我們關系的人,還會說我趁工作之便釣金龜婿。」
他神情一變,「誰敢嚼舌根我就客訴,不過,更簡單的方法是你把訂婚戒指戴上,大聲宣布我就是你的未婚夫。」
唉,這個男人在某一方面確實很幼稚。她搖頭,「戴著一顆像鴿子蛋的鑽戒能做事嗎?」但一說完,她念頭馬上一轉,也許她是該戴著——
簡盈吟很有威脅性,而且看那天的反應,那女人不認識她,好像也不知道楚震已經和她訂婚的事……
!她是怎麼了?突然好不安心,莫名的危機意識出現……咦?他們兩間套房正好面對面耶?
叮咚!門鈴聲倏地響起。
「開門,言恩希,我知道你在里面。」門外傳來簡盈吟撒潑的叫嚷聲。
言恩希眨了眨眼。有沒有搞錯?說人人到?
她直覺看向楚震,他搖頭,示意她不必開門。可再怎麼說,她身上穿著的是飯店員工的制服,怎麼可以對客人置之不理?
于是,她還是走過去開了門,楚震則抿緊唇,走到她身後。
門一開,簡盈吟沒料到楚震竟然也在里面,還穿得那麼清涼,她頓時嫉妒又輕蔑的說︰「原來這就是這家飯店的水準——員工跟客人直接開房間?」
「請你不要出言污辱人。」言恩希臉色也難看了。
相較之下,身上僅有一條浴巾的楚震,態度就顯得冷漠許多,「這是我的房間,有事嗎?」
簡盈吟深深吸了一口長氣,不甘地瞪著他,「我指定言恩希當管家,可櫃台說她已經讓人指定了,沒想到……動作比我更快的人會是你!」
這女人指定她?言恩希光看她怒氣沖沖的凶婆娘樣,心里就暗念阿彌陀佛,直呼好險。
並非她沒有挑戰「奧客」的勇氣,而是光看對方一副想將她拆吃入月復的表情,她還沒笨到把自己送上供桌。
「恩希是社會新鮮人,我想有她深愛的男人在旁邊,她肯定會愈做愈好,我也能適時的給她建議。」楚震說道,神情冷、口氣更冷。
「只是如此?」簡盈吟見他面容沉了下來,改弦易轍,突然笑咪咪道︰「不會是那日見到我在這里撒野,想到我的身世背景,怕我會‘特別照顧她一下’,才干脆近距離保護吧?」
楚震挑起眉。她的確比單純的恩希還敏銳。
在得知簡盈吟將長住飯店半個月後,他就立即決定跟著入住,為的就是不讓她有機會對恩希頤指氣使,令心愛的人兒受氣、受委屈。為此他還刻意將住處大肆裝修,並撒謊辦公室水管破了得整修.如此一來才能明逗言順的搬來飯店長住。
他沒說話,是默認了?言恩希怔怔的看著他。原來他真的是因為她……
很有可能!每次兩人走在街上時,他一定讓她走內側;約會時,也肯定比她早到半個小時;安排餐廳時,一定以她喜好的料理為優先……這個男人不管做什麼事情,都是把她擺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