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張張感激又含淚帶笑的臉孔帶給她太大的震撼,原來,她有這樣的能力來護佑她的百姓!
見女皇真情流露,涂家人也是淚如雨下,最後是嚴倫怕被淚水給淹沒,掌控了局面,要宮人們帶這一大群人去休息用餐。
涂薇薇深吸口氣,走上前跟他借一步說話,將父親要她轉告的事告訴他,「小心鈞王,保護女皇。」
「我明白了。」嚴倫微微一笑,回答道。
待他們一行人都離開後,他回身看著仍在掉淚的女皇陛下。
「我從不知道你這麼能哭。」
「喜極而泣嘛。」
這一說,她又成了個淚人兒,他忍不住的將她擁入懷中。「你做得很棒,有權利大哭一場。」
她還真的毫不客氣的痛哭,宣泄的自然是這段日子以來戰戰兢兢的壓力,而他心疼她、佩服她,她的努力、用心,他全看在眼底,只不過,有些生活習性,他顯然還得為她加強。
這小家伙哭得涕泗縱橫,竟然直接在他的衣服上又擦淚又擤鼻涕的,他濃眉一皺,「你不會太髒了?」
「嫌髒?那反正都髒了!」她釋放壓力後,笑容回到眼紅、鼻子紅的臉上,看來好可愛、好動人,在她要繼續揪起他的衣服擦拭哭花的小臉時,嚴倫的動作更快,已攫取她的紅唇。
月兒露臉了,星光燦爛,人影成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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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之相反的,在鈞王府里,卻是被愁雲慘霧給籠罩著。
涂家浩浩蕩蕩上皇城叩謝皇恩,根本就是在宣揚女皇的仁澤,再加上白蘭國釋放善意,米價大跌,還有一些相關的新政令也收到效果,百姓的民生問題一一得到妥善解決,女皇威名遠播,深得百姓愛戴,卻讓鈞王坐上龍椅之路愈來愈坎坷。
尤其瑞濱來報,一些原本聯名上書要拱鈞王為皇的官員已經暗示時勢不同,那件事可能無法照他意思去做了!
事情嚴重啊!鈞王臉色鐵青,喝斥所有下人退下後,僅留瑞濱。
仔細回想,金言似乎是從那一日落水後,行為舉止就跟過去很不同。
以前雖然任性驕縱,但對他這名皇叔,是有懼意的!可是那一日她竟敢當街嗆他,一些新想法、新政策又是從何而來?她甚至大膽下政策,卻步步為營。
嚴倫雖然是個絕對關鍵,但他並沒有皇室血統,所以,盡避優秀,他一點也不擔心他,而金言在他眼中,原本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可是這段日子以來,她蛻變了,破蛹而出!
想到這里,他將瑞濱叫上前一步,「宮里眼線都看到什麼?」
瑞濱拱手稟報,一一道來,女皇有時會自言自語,有些用詞,宮人們是有听沒有懂。
她變得不喜歡奴才下跪,不喜歡奴才伺候洗澡、尾隨……
她希望御膳房少煮一些菜肴,還自創「公筷母匙」,所以一桌菜肴都未沾上她的口水,吃不完的還不準丟,說是浪費食物會遭天打雷劈,示意奴才們拿去給一些無依的老宮人食用……
隨著他愈說愈多,鈞王臉上的寒意愈來愈少,笑意漸濃。
金言是他看著長大的,養尊處優的她,哪有關心和愛惜食物的習慣?更甭提,她會將奴才擱置不使喚了!
最重要的是,她看他的眼神不對,再怎麼說,她親眼看到他推她入湖的,沒有道理,連一絲絲的懼意都沒有!
「現在的女皇——是假的!」他冷笑。
瑞濱一臉錯愕,因為主子用的是肯定句,但怎麼可能?
「我會找出證據!不,我會讓這個冒牌貨現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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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鈞王開始進宮,要找言宣兒麻煩,為的就是要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太後見他進宮,特別設宴,沒想到鈞王自己還帶了上等美酒。「涂家的事是我越權了,所以,皇叔就先干為敬了。」
「鈞王太客氣,女皇,快喝。」太後一見他仰頭就是一杯,圓融的催者女兒。
嚴倫抿緊唇,「晚輩當日也對鈞王不敬了些,我亦先干為敬。」他舉杯飲下,這一喝就喝出鈞王帶來的竟是極烈的「醇醉」,此酒醇厚順口,相當容易喝醉。
言宣兒見他也喝了,遂拿起酒杯,想著這麼小杯的酒,應該沒關系吧?
苞著仰頭一口灌下,但臉色頓時漲紅,嗆得她猛咳不已,嚴倫立即體貼的為她拿來茶,讓她喝下。
老天爺,她又吐舌又流淚,直呼著,「嗆死人了,這什麼酒?」
孩子氣的舉動令在座眾人錯愕,太後蹙眉瞪著她將粉色小舌吐得長長的,還用手拼命揮,仿佛如此就能降溫似的。
「言兒,這酒這麼辛辣?可是過去你很能喝的。」她不懂。
聞言,言宣兒臉色丕變。
鈞王笑得邪魅,「沒錯,女皇可說是喝著上等好酒長大的,酒量驚人,對了,」他故意又看向始終不說話的嚴倫,「攝政王是女皇的青梅竹馬,應該也知道這件事嘛。」
「從我輔佐她後,就禁止她喝酒,除了不讓她醉了影響國事外,日後,她將為我孕育兒女,這酒是一定要戒的!」
嚴倫這話有條有理,沒有破綻也說服了太後,只見她頻頻點頭,「沒錯,是該戒了,日後懷孕,酒可踫不得,言兒,你就喝水或喝茶就好。」
太後一回頭,身後宮女立即上前,換掉女皇的杯子。
言宣兒點頭,看向嚴倫,臉兒紅紅。她真的很感謝他替她解圍,可是他這一席話很怪,他們在一起,根本不曾踫過酒,哪來的戒酒說?
這一試探,鈞王雖然無功而返,但有所獲。
第7章(2)
第二日,他得知太後在午後外出,嚴倫陪伴女皇出宮巡視,約莫在黃昏時再返回宮中,就選在夕陽余暉映照大地之際,再次進宮。
罷回宮要用餐的言宣兒一看到他,心情就一沉。這老家伙是怎樣?
嚴倫見到他,警戒心再起。
「本王想過了,本王雖然不才,可是經歷一些大大小小的事,也可以提供給女皇作為日後治國的參考,而且,維持良好的關系,女皇真的有事要討論,就不至于不好意思前來討教了……」
一頓晚膳,就听鈞王講個不停,就在她要以吃飽為由閃人時——
「女皇年號為天德,如今看百姓如此愛戴,的確是老天爺庇佑,廣被德澤,當然,也是女皇依據傳承的治國祖訓來治國不是?」
她柳眉一糾,什麼治國祖訓?她在過去只有滿腦子的錢錢錢、要買幾口期貨、何時平倉了結……
鈞王挑眉,「怎麼女皇一臉困惑?不會是忘了先祖傳承的智慧了?」
「當然不可能!」是巧合嗎?她忐忑的看著他。這一連兩日,他似乎都在找她麻煩。
「鑒古知今,以仁達聞達,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嚴倫挺身而出,臉色也凝重。「鈞王是在質疑女皇的身份?晚輩希望不是,要不,就算貴為皇叔,君臣身份亦不得逾越,質疑君王身份就是冒瀆龍顏!」
鈞王臉色鐵青,一時之間竟說不出反駁的話。
言宣兒偷覦他一眼,心中暗暗吐了一口長氣,但在看向嚴倫時,她心中的疑惑也加深了。
在鈞王甩袖離去時,她好奇的問︰「你不奇怪,我為什麼好像答不出來?」
「你真的答不出來?還是一時忘了?」他給她台階下,因為還沒有找到更有力的證據,證明她是另一個人!
「呃,忘了,是忘了。」她連忙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