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會刻意去注意她的行蹤,但她身邊的宮女還算機靈,很清楚他對這名尊貴的未婚妻有負面印象,通常能幫她掩飾就盡力掩飾。
只是,一個不諳水性的人如何上岸的?若說是有人救了她?那個人又是誰?但凡是皇城的百姓,幾乎人人都認得這名從不怕被人認出而四處惹事的女皇,那人為什麼不來討賞?
曾子璇相信好友的疑問跟自己相同。「我的人有找到那名發現女皇的婦人,她是個菜販,住在魁星湖附近的小村落,天天扛著現摘的青菜到城里來賣,但她發現女皇時,附近沒有任何人,且女皇衣著奇怪。」
她原本就是個會作怪的人,嚴倫沒在這一點上多想,只是不解,殺了福康的人是否也是推女皇落水的人?她又是怎麼逃過一劫的?
「看來我得多派幾人看著她了。」
「不必了,我的人已夠多了,事實上,連你找的人也可以先行撤掉,她的安全全權由我來負責。」
這個決定很突然,嚴倫神情轉為凝重,「你發現了什麼事嗎?」
「不夠明朗,所以,不想給你捕風捉影的消息,但這件事如果屬實,我絕對不會置身事外。」
他定定的看著好友,心中隱約猜到是什麼事,但關于那件事的確沒有實證。
「我明白了,我會撤掉我的人,讓你好辦事。」
這話帶著弦外之音,曾子璇听明白了。看來好友大概也有在注意那股倚老賣老的惡勢力。
「只是,太後明日回來,你當真要跟她說不再輔佐?」
他神情一凜,「我是個說到做到的人。」
也是,不過,「太後要你做,你會不做?光用你是她的未婚夫來壓你,你也很難說不吧!」
「我會說不,就因為我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她不會認真,除非她先做給我看,要不,甭說是輔佐,這門親事,我也會想辦法退掉。」
曾子璇看著神情堅定的好友,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了,但女皇那關可沒那麼好過,你得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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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嚴倫沒有去督促女皇上朝,而是等著太後回宮。
當金碧輝煌的鸞轎浩浩蕩蕩的進了宮門,嚴倫及一行下朝的文武大官都在宮門迎接,卻不見女皇。
群臣交頭接耳的議論,看著美如冠玉的攝政王,但他什麼也沒說,倒是太後溫柔的為大家解惑,「是哀家要奴才們別驚動女皇的,哀家想先听看看攝政王她這段日子的表現,再去見她。」
原來如此。眾臣露出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
于是,嚴倫陪著雍容華貴的太後回到泰和殿。
只是,原本想听好消息的太後听到的卻是他不願意再輔佐的事,不管她如何替女兒說情,但嚴倫也很堅持。
「哀家知道那孩子任性妄為,但她的本性是好的。再給她多一點時間吧,當然,這陣子讓攝政王忙里忙外,就回府休息幾日,再進宮。」
「太後!」嚴倫突然明白金言的執拗個性傳承自誰了。
面對他隱隱欲發的怒氣,太後感慨道︰「哀家知道自己自私,也知道女皇有恃無恐,就是因為有我這個母後在她身後罩著,她有再多的不是,還是最尊貴的九五至尊啊,你多包容、多原諒、多體恤她吧。」
他知道無解了,太後是硬要將金言賴給他了。「臣明白了,那臣先離宮。」
嚴倫自然是帶著一肚子的火告退的,而太後則轉往女兒寢宮。
言宣兒才剛從御書房出來,被那些咬文嚼字的奏摺般得頭昏眼花,出來透透氣,就見一名風韻猶存的婦人迎面走來,對方頭戴一只瓖滿珍珠寶石的鳳冠,身著一襲繡著雲霞、龍鳳的金色華服,整個人金光閃閃,面貌慈祥,看來好像廟里的媽祖娘娘呢!
「太後吉祥。」她身後幾名宮女優雅行禮,這一听,她也急著屈膝行禮,「太後吉祥。」
太後一臉驚愕的看著女兒,「怎麼不是喊‘母後’?言兒,是國事繁重,讓你昏頭了?」
又出糗,她粉臉爆紅,「沒有啦,母後,只是突然口誤。」她干笑的解釋。
「我們母女倆到我的泰和殿聊聊吧,這幾日,一切可好……」
第4章(2)
這一晚,太後在寢宮設宴備膳,溫柔詢問女兒治國的心得,但言宣兒說得少,听得多,就怕露餡,但是對太後有了極好的印象。她溫柔慈悲,听得出來對女兒相當寵溺。
「母後知道你很辛苦,這個位置有多少人想搶著坐,而你小小年紀,對這位置厭惡,卻又不得不坐。」太後不忍的搖搖頭,憐惜的握著女兒的手,「可你要知道,你愛攝政王,若不是坐在這個位置,你是沒有機會贏得他這麼優秀的男人的。」
「母後是指我配不上他?」她听了實在不是很舒服。
「不是,論外貌、身份、才學,你是過去的公主,現在的女皇,當然匹配得起,可是攝政王不是只以這些條件來選妻子的,他是個有智慧的男人,同時責任心也很重,哀家命令他輔佐你,是信得過他,更是為你制造與他朝夕相處的機會,你愛他,就做出一番成績來,別讓他對你失望,好嗎?」
這席話是語重心長,言宣兒是听得懂的。「放心吧,母後,從今天開始,我會很努力的。」不過,她是要他對她刮目相看,不再是那種瞧不起的眼神,與他失不失望,可一點關系都沒有!
「太好了。」太後笑著頻點頭。
于是,就從這一天開始,言宣兒在晚上努力惡補,關于東風皇朝的一些知識及政務,即便是磚塊書,她也從書櫃里拿出來啃,另外,為了監古知今,她還將過去的奏摺一本本翻出來看,再勤做筆記,每每都忙到天泛魚肚白才回到床上趴下。
但總是睡那麼一小片刻,就又被挖起床。
「氣色怎麼老是這麼差……」
言宣兒讓太後東看西看的瞧著臉蛋,至于攝政王,真的是暫時代班的,要不,這段時間,都是太後一早過來督促她上朝。
「不成,再涂紅一點,女皇的氣色紅潤,代表國家的氣數正旺,這麼蒼白怎麼成?」太後又回頭交代品淮和誼蓉。
「母後!」言宣兒哀號。老天啊,這位太後肯定有老花眼,半盒水粉都涂上她的臉了,又畫了兩團腮紅還不夠?「上朝快來不及了。」
「不成,妝沒化妥怎能去見眾臣,快化、快化啊。」
由于太後的堅持,這一折騰下來,她還是成了朝會的遲到大王,不得已,第二天,她只好更早起,第三天更早,但,成了惡性循環,睡眠不足本是美容大忌,氣色不佳,上妝更不易,化妝時間反而愈拖愈長。
太後看著女兒的臉,是一天比一天不滿意,「不行!還是讓攝政王來督促你好了,女為悅己者容,肯定是太久沒見到他,睡不好吧。」
「不是的,母後……」
但太後愛女心切,馬上就將嚴倫給召進宮來。
「你在宮里住幾天吧,言兒很想你。」
她有嗎?若不是一堆宮女忙著替她上妝,言宣兒肯定回頭抗議。
不過鏡子是個很好用的東西,某個角度就照到嚴倫那張冷峻的臉孔。
「哀家有點累,先回宮休息,言兒就麻煩你了。」
「臣遵旨。」
嚴倫恭送太後離去後,看著端坐在鏡前的人兒。曾子璇沒猜錯,她撐不過十天的,瞧,他這會不就被召進宮來。
「臣實在看不出來,一張妝點得精致無比的容顏跟治國能力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