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他冷笑。
「沒錯,但我不順從是為了讓你知道娶了我是正確的。」
他執起她的下顎,突然猙獰一笑。「妳在打什麼算盤?想吸引我的目光,讓我踫妳,好教妳有機會母憑子貴的扶正?」
她坦承,「我沒有想到那麼多,但我的確想為將軍生個孩子。」
他冷嗤一聲,放開了手。「很遺憾,我對妳一點興趣也沒有!」
她臉色微微一白,但勉強自己擠出一絲笑容。「那也沒關系,我知道將軍一直有名曾任花魁的紅粉知己,關于將軍在那方面的需求,我不強求。」
「真是賢慧。」他出言嘲諷。
選擇忽略他帶刺的言語,她欠身一福,「我還是去準備熱水,請將軍等一等。」
她快步的走出去,但才步出寢房,就見兩名丫鬟提著熱水走進來,其中一名稟報道︰「夫人交代我們備妥熱水供將軍沐浴。」
「好的,謝謝妳們。」
她連忙側過身,讓兩人送熱水進浴池,可是才過了一會,閻羿卻走出來了,她愣了愣,「熱水不是才剛剛……」
「妳自己用吧。」他淡漠的丟下這句話便走進寢房里。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知道自己有場硬仗要打的她轉身走進冒著氤氳熱氣的浴房,卻見兩名丫鬟正撫著酡紅的臉頰在恍神。
她們剛剛正好看到將軍在著衣,雖然是背對著她們,但那一身肌肉糾結的強健體魄還是讓兩個小丫頭看得臉紅心跳。
不過一見到她進來,兩人馬上回了魂,尷尬笑道︰「奴婢伺候二夫人入浴。」
她大眼一瞪,急急搖頭,「不了,我一向習慣自己來。」
兩名丫鬟退了下去,她很快的洗完澡,穿上肚兜,再套上一件白色內衫和長褲,快步的走出去。
房間里並不見閻羿的身影,桌面的杯盤已被收得一干二淨,雞籠也消失了。
他去哪兒了?這種被孤單丟下的感覺讓人很難受,她咬著下唇,卻也只能先等著。
但夜漸漸深沉,龍鳳蠟燭愈燒愈短,她的眼皮也愈來愈重,她揉揉眼皮,猛打起呵欠來,重重的頭也開始東倒西晃。
「躺一下下就好……」她這麼告訴自己。
閻羿再度走進房間時,已是半夜三更。
這段時間里,他與父親在書房內長談,亦從父親口中得知母親的一意孤行,然而父親也要他體諒母親對含飴弄孫的期待,甚至連不孝有三、無後為大這句古語都拿出來提醒他了。
案子倆吃完宵夜後,父親才趕他回房,只是映入眼簾的這幕卻令他啼笑皆非。
秦依依呈大字形的躺在床上,在寂靜的夜里還隱約可以听到她小小的鼾聲,而在微弱的燭火照耀下,更顯出她的美好誘人,一張膚若凝脂的美麗容顏份外吸引人。
但這是他的床,他一點也不想跟她同榻共眠。坐上床沿,他粗魯的推推她,沉聲道︰「起來。」
「別吵嘛,再讓我睡一會就好……」
她反手「啪」地一聲,不偏不倚打上他的臉,力道還不小。
撫著發疼的臉頰,他難以置信的瞪著眼前這呼呼大睡的人兒,這還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呼巴掌!
他低咒一聲,一把將她從床上粗魯的拎起來。「給我起床!」
「噢!你干什麼?想干什麼?」
眼楮還沒完全張開,秦依依就卯足全身力氣朝他拳打腳踢起來,這完全是她不自覺的反應,因為擁有一張令人垂涎的臉蛋,不知多少人覬覦她,她還曾經歷過必須在枕頭下藏著剪子才得以保住清白之身的日子!
「你這家伙!」但閻羿怎知她的恐懼,他沒想到她這麼粗魯,握拳的小手對他又槌又揍,雙腳更是瘋狂的亂踢亂踹,更可怕的是她還開始咬人,在閃避間他的肚子竟又中了她的暗算,陘骨也被她踹了一腳。痛啊!
咬咬牙,他火冒三丈的揪住她雙臂拉到頭頂,再以身子將她強壓在床上,箝制住她仍在用力扭動的身子。
「夠了!」他怒聲大吼。
秦依依眨了眨眼,定楮一看,這才發現那張俊美的臉龐已氣得發青,一時之間她有些困惑,不明白他為何壓在自己身上。
她喘著氣問道︰「將軍……想做什麼?」
「你該死的是作惡夢嗎?」如果是如此,他可以考慮原諒她的潑辣。
呆呆的看著他右臉上微微的殷紅,再想到自己剛剛的死命掙扎,她尷尬的羞紅了臉,「抱歉,我以為有壞人模上我的床。」
「常有壞人模上你的床?」閻羿尚未細想便月兌口而出。
這是關心,她听的出來,忍不住嫣然一笑。「沒事,都過去了,而且我把自己保護得很好,沒被人踫過。」
「你一向這麼坦白?」
她用力點頭,「過去的日子讓我學到話若不明白說出來,只會變成姑息養奸,讓自己被欺侮得更慘。」
他與她目光相對,話題一停,四周頓時變得靜寂,他像是突然感覺到身下溫軟的嬌軀,注意到兩人的臉竟是如此靠近,她的肌膚透著誘人的蜜色,勾人的粉唇就近在咫尺。
她也有些昏沉,呼吸轉為急促,身子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著,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這人就是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感覺有些微醺,臉紅心跳。
這張微喘著氣的美麗容顏很是誘人,他傾身就要掠奪她紅唇時理智卻突然回籠!
說到底,他還是不能諒解母親不顧他意願替他討來這房媳婦,要他屈服于她的安排。
面色一凜,他陡地從她身上起來。
她有些困惑,但仍跟著坐起身,這才看到自己衣衫不整,她羞澀的連忙低頭整理,抬頭見他仍是一身正式的袍服,她急急的又跳下床。「我來伺候將軍歇息。」
她鼓起勇氣上前要幫他月兌去外衣,但他退後一步,嚴峻拒絕。「不必,你離開就行。」
她的心被刺痛一下,「那我睡哪里?」
「離開凌松閣,閻府有的是客房。」
看著他僅著一件內衫走到床榻坐下,她交纏著十指,吶吶開口,「可是……將軍是我的丈夫,今晚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不睡這里去睡別的地方,好像有點奇怪……」
閻羿彎腰本欲月兌去鞋襪,但動作一停,抬頭看她,「意思是你要睡這里?」
「當然!何況妻子服侍丈夫是天經地義的事。」她振振有詞卻無法掩飾雙頰的酡紅。
「若真如此,出嫁從夫,我說什麼,你不該照做嗎?」他挺直腰桿,反唇相稽。
這男人反應真快,她悶悶的看著他,「那好吧。」
她無奈的走到床邊,將一只繡花枕拿到桌旁,又拿了件披風,就這麼坐在椅子上。
「這里以後便是我的床,將軍可以睡了。」反正她也不是沒這樣睡過。
她以為他地憐香惜玉?他抿緊了唇,「隨你。」反正他不認為她撐得了多久,一個為了榮華富貴而嫁進來的女子能吃什麼苦?
他再次月兌去鞋襪,躺上了床。
她深深的吐了一口氣,雙臂環抱著枕頭趴在桌面,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沒一會就听到她發出輕輕的打鼾聲。
閻羿濃眉一皺,接開被子,再次走到她身邊,看著她側睡的臉寵,那微張的紅唇、均勻的呼吸聲,都在顯示出她不是裝睡。
這小家伙竟然真的睡著了……他哭笑不得,有種又好氣,又好笑的矛盾情緒浮上心頭。
搖搖頭,他轉身回到床上躺下,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