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的話听來很酸啊!」有人大聲朝他抗議。
崔鑫浩也瞪他,倒是美人兒很捧場,笑得燦爛,顧建堂忍不住問她,「你小時候也這麼沉靜溫柔?」
她才要開口,就有人搶先回答,「她小時候很調皮的,而且想做什麼誰也不管,百分百的堅持。」崔鑫浩莫名的有一種優越感。
「是嗎?我也可以百分百的堅持只愛一個女孩,你要不要考慮我?」他又問。
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天啊,你這嫣然一笑,我的心馬上被你給偷——噢呼!誰打我!」
凶手是崔鑫浩,但其他人卻大贊,「打得好!別讓我們吐啊!」
「就是,就算小瑀住這里只是因為工作,跟‘前未婚夫’沒什麼,也輪不到你來對她獻殷勤!」
好友們一一發言,崔鑫浩也有異議,他半開玩笑半認真的睨著粲笑如花的女人,「還有你,他有什麼我沒有的?你一整晚對他笑的會不會太多了?」
「你對我而言就是恐怖分子,凶悍又跋扈,對你笑做什麼?」她開玩笑的送他一個大鬼臉。
「但卻很吸引你。」他一臉得意,但見她臉色驀地漲紅,其他人也挑眉看著他,他頓時有些不自在,尷尬的瞪回去,「不服嗎?我這模樣是吸引了很多女孩,她正是其中之一,不過,」他突然把目光落回她身上,「她現在也一樣很吸引我,正應了那句風水輪流轉,所以,我親愛的公主,我這個王子可有得到你心的機會?」
「好馬不吃回頭草,別忘了,是你先放棄我的。」以為他又在開玩笑,賴家瑀沒有多想,也開玩笑的道︰「何況這里有這麼多優秀的男人,隨便挑——」
她突然頓住,因為他驀地狠狠的瞪著她,下一秒就拉著她往外走。
「呃——怎麼了?」
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好友以是哪根筋不對。
崔鑫浩直接把她拉到前院的噴水池旁才放開她的手。
「我剛剛是開玩笑的。」她不知道自己說了哪句話令他不快,只能這麼說。
但這句話顯然沒有令他舒服些,他的表情仍異常的認真,「如果只是尚未停駐,因為向往前方的風景而繼續前行,難道不能走回頭路嗎?」
這是什麼意思?賴家瑀的心「咚」地漏跳一拍。不,不行,她不可以再有期待,她好不容易才漸漸釋懷,好不容易可以像朋友般的跟他自在相處了,何況距離她離開台灣的時間也剩不到一個月,沒必要把彼此好不容易變得融洽的關系又弄得亂了調。
「小瑀兒?」
「我覺得你何不繼續向前行?也許前方還有你想要看的風景。」她是站在他的角度想的,她一向懂他,他酷愛自由、喜歡未知的冒險,她不要他未來後悔。
她不可能听不懂他的暗示,所以……她是拒絕他了?「即使會有遺憾?」
她搖頭,「不管前進或後退,一定都會有遺憾的。」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人不能太貪心。
崔鑫浩的胸口悶悶的,「愛上我也是一種遺憾嗎?」
她先是搖頭,但遲疑了一下又點點頭,「不能說沒有,不過,絕對愛得無悔——」
他錯愕的看著她。
她臉兒微紅,清澈的瞳眸里有著坦率及羞澀,「你別這樣看我,很尷尬耶!」
「愛得無悔?」
她點點微翹的鼻子,開玩笑的瞪他一眼,「是啦,很驕傲是不是?其實我知道你是一個好人,只是不屬于我,經過這些年,我其實明白了當年你的悔婚是為了我好,只是我太年輕看不透。」她灑月兌的聳著肩。「後來听到女同學談到感情,幸運的,男女彼此相愛,倒楣的,被弄大了肚子,獨自面對流產的痛苦。」她搖搖頭,「當時我就想到你說的話,難道一定要弄到始亂終棄再離婚會對我比較好……只是,盡避如此,感情也不是這麼容易控制的,即便想通了也不是說不要就能不要的。」
「那麼現在?」他發現自己是屏住氣息的在等待她的答案,她還愛他嗎?
「釋懷了!」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過你放心,我並沒有喪失愛人的勇氣,我知道我會越走越好的,尤其能這樣開誠布公、沒有芥蒂的跟你談心後,真的。」
雖然還需要一些時間吧,但這一趟回來,她真的覺得很值得,心口的傷縫補了不少。
她笑得淡然,崔鑫浩卻覺得悵然若失,心沉甸甸的……這不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而且越跟她相處,越容易受她吸引,這一點,他再也無法否認。
然而,真的太晚了嗎?
來來不及了嗎?他此生難得的心動會成為沒有結局的愛戀?
崔鑫浩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時,另一件麻煩事倒是搶先一步的佔據他的時間與精力。
崔氏電子已進貨到美國的產品,因為SKC從美國法院拿到的一張禁制令,所以他們的貨現在全被扣留在海關,這件事也已驚動了他大哥,來電了解相關細節,畢竟這件事要是沒有處理好,損失是難以計算的。
「一切都在掌控中,我會處理的。」
他並不是不讓哥哥介入,只是他們各自負責不同的領域,哥要處理的事絕對不比他少,甚至比他還多,那也是為什麼哥的生活乏善可陳,他卻精彩絕倫的原因之一。
「好吧,但我在美國,若有什麼需要我就近處理的話,不要客氣。」
「我明白,老爸也知道了?」
「嗯,媽也是,但他們對你很有信心,一點也不擔心,兩老還很快樂的飛去德國找小瑀的爸媽敘舊,因為小瑀跟你都在台灣。」
「不會吧?他們又來了!不會又來一場婚禮等著我跟小瑀兒吧?」上次的教訓還不夠嗎?根本只是大人們胡搞瞎搞的鬧劇而已!
「我想他們不會再像五年前那麼輕率了,只是——算了,把公司這件棘手的事處理好再說。」
听到大哥話中的猶豫,他明白他是在為賴家瑀擔心,擔心她受到二度傷害,畢竟大哥也是看著她長大的,但誰知道這次被傷了心的人可是他呢!
于是天天加班的人換成他,法律團隊跟他已挑燈夜戰好幾回,有時回到家,即便想見上小瑀兒一面,但都已半夜兩三點了,也不忍吵醒她,只得作罷。
至于賴家瑀這里,工作也到了收尾的階段,同樣越來越忙,好在一切都進行的很順利,圖樣的顏色及成品質感都有達到她的要求,若說唯一讓她遺憾的事,就是崔鑫浩太忙了。
每晚她總想等他回來和他說說話,但等著等著,到半夜兩三點才听到他回來的聲音,一想到他肯定很累了,她又不忍佔掉他休息的時間,只能繼續瞪著天花板,忍受寂靜。
早上一起床,她會偷偷的去開他的房門,見他疲累的和衣躺在床上睡覺,連鞋子都沒月兌,能做的也只是小心替他月兌掉鞋子,為他蓋上被子,自行前去公司。
只是,她離開台灣的時間越來越近了,難道他們連再坐在一起,安安靜靜的吃頓早餐或晚餐的機會都沒有了嗎?
又這麼忙碌幾天後,她已整理好行李,機票也訂好了,準備明天下午就要離開。
低頭看著手上的護照跟機票,她婉拒了顧建堂及合作團隊為她舉行的送別會,提前回家,她不敢奢想崔鑫浩會知道她明天要離開的消息,只是,這一晚,在台灣的最後一晚,她一定要等到他回來,即使只有說說話也好,甚至一個擁抱也行,要不就怕明天過後,下次再見面時,又是另一個五年……
出乎賴家瑀意料的,下午四點多,崔鑫浩竟然回家了,而且叫她套上外套,旋即開車載她前往東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