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很丟人啦!」兩個小表很有默契,還異口同聲呢。
丟臉?嗯,這個她有同感。「那……那我著陪你們,別人就不會以為你們是罰站,而是在玩什麼游戲了。」反正她剛剛也站過了。
「真的?」
「嗯,我還可以說些笑話給你們听呢。」
不遠處,勤敬看著她笑咪咪的搖頭晃腦,不知在說些什麼,兩個小表雖然也半蹲,但听得入神,眼楮瞪得圓又大,接著就噗哧笑出聲來。
見狀,他知道那兩個讓人頭疼又寵上了天的小兄弟,以後不會再找她麻煩了。就在他轉身欲往偏廳走去時,卻看到額娘就站在他身後,笑咪咪的看著他。
「你對小小倒挺有心的。」
「有心?」他直覺好笑,「額娘在說什麼?」
老福晉微笑著看向不遠處的一大兩小,「兩個小家伙每次來王府小住,總會選一個倒楣鬼來整,被選中的人總是被整得好慘,只差沒向他們下跪求饒了。」她頓了一下,無奈一笑,「可偏偏他們又是玉格格盼了多年後才有的雙胞兒,所以我們只得睜只眼、閉只眼讓他們胡鬧去,不過,你今天這樣處理,小小應該不會被整慘了。」
「原來……」他搖頭,笑了笑,明白額娘會錯意了,「事實並非如此,自從她加入我的人生後,我的生活老是雞飛狗跳的,萬一她跟兩個小麻煩杠上,她可不會管他們才六歲或七歲大,仍是照打、照訓話,絕不會吃悶虧的。」
「是嗎?」
「是。」
不知怎麼的,勤敬就是很篤定。
雖然朱小小沒章沒譜的,率真中帶了點野蠻,他也一直以為自己不喜歡她,可此時,暖暖的陽光照在她嫣然一笑的俏臉上,其實,撇開不受教不談,此時的她還真是賞心悅目、美麗可人,看著看著,他竟不由得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
老福晉看看神情專注的兒子,再看看那有著一張璀璨笑臉的媳婦,像是察覺到什麼,她低頭一笑,轉身走開。
不知是不是感受到勤敬凝睇的目光,朱小小突然往他這兒看過來,一對上他的眼神,只見她又低頭跟兩個小表說了些話,接著,一大兩小突然一起看向他,同時做了一個吊眼、塌鼻、吐舌,把一張臉擠壓成超級丑的大鬼臉!
他忍俊不住的大笑出聲。
泵且不論朱小小是不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但她絕對是他遇見的女人中,獨一無二,敢對他做鬼臉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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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如橋,柔和的銀白色光華灑入雅致的書房內。
不過,坐在黑檀木椅上的勤敬無暇欣賞月光,而是忙著與赫總管對帳。
幾個月來,他看似在外隨性過日,尋找命中伴侶,然而,他其實是皇上私下封賜的「御賜閑人」,所以,他的日子過得一點也不閑,游走四方時,得代皇上察訪民情,回到勤王府,還得接管老祖先延傳數代的老店鋪,平時由阿瑪負責,但他一回天津,阿瑪就放大假,四處游玩、找好友比棋藝,至于這一本本的帳冊,就留由他跟赫總管來頭疼了。
「叩叩!」
一听到敲門聲,勤敬馬上抿緊唇,赫總管只能在心中低嘆,向少主點個頭,便開始將帳冊收起來。
「進來。」
勤敬一點也不意外進來的是朱小小,通常只要他白天找過她麻煩,晚上,她也不會讓他太「安靜」的度過。
抱了一大疊帳冊向少福晉行個禮後,赫總管即退出書房,將房門順手關上。
勤敬淺淺一笑,看著朱小小俏盈盈的坐下,很有禮貌的朝他點個頭,雙手擺放在膝上,腰挺得直直的,接著,優雅的拿走他桌上的參茶,拿起杯蓋輕滑過杯緣,中規中矩的喝了一口。
他洮眉。通常她一些規矩做得愈好,他就愈要小心,像是她感謝他的「緊迫盯人」、「再造之恩」啦,就會特別送個禮物給他,有時是她從池塘抓來的小青蛙,有時是無毒水蛇,更甭提還曾經送來一碗毛毛蟲當宵夜,不過,他從頭將她看到尾,今夜她來訪好像沒有帶伴手禮。
「我問過了。」她巧笑倩兮、溫柔可人的開口。
「問過了?」
優雅的一挑柳眉,朱小小將杯子放回桌上後,粉臉丕變,咬牙切齒的瞠視他,「勤敬貝勒,你是故意整我的吧?那兩個小表根本是累犯,不知捉弄過多少人了,你不可能不知道我說被冤枉的!」
「那又如何?」他搖搖頭,真是的,她優雅的模樣最多只能撐那麼一下下。
「那又如何?!」她氣得站起身來,雙手拍桌,「你讓我去罰站、誤會我,讓我丟臉,而我為了逗那兩個小家伙開心,還拚命想笑話逗他們!」
「你做得很好,所以接下來的日子,他們就不會再捉弄你了。」拿起茶杯,他一樣以杯蓋滑過杯緣,喝了一口。
朱小小愣愣的看著他,「呃……那我喝過的耶……」
他無所謂的聳個肩,「我也喝過了,而且比你還早喝。」意思是他剛剛都沒說話,她現在抗議不會太好笑?
她粉臉兒立即一紅,「呃?是這樣啊,你可以說啊。」怎麼突然就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了?他喝過的茶,她喝了,然後,他又拿去喝……奇怪了,心怎麼沒來由的一熱,然後「咚咚咚」地打起鼓來?
「還有事?」他看著突然呆住的她。
應該要有的啊,可這會兒她怎麼腦袋空空,就只听得到自己打鼓的心跳?
瞧她還是沒反應,勤敬沒轍的搖頭,「很晚了,回去睡吧。」
朱小小呆呆的點點頭,往門口走去,但又突然想到她還有一句話沒問,急著又回身,但腳步太快,一個踉蹌,她差點摔了一跤,好在勤敬身手矯健,反應夠快的飛身撲來,所以她整個人摔進他的懷抱里。
這一摔,讓朱小小驚訝于他胸膛的寬闊及溫暖,勤敬則訝異于她的柔軟與嬌小,及貼靠在他懷中的契合度,仿佛為他而生,那淡淡的處子香更讓他有瞬間的迷離,兩人四目驚愕相對,兩顆心陡地一震,她驀然臉紅,他也變得不自在。
她從未跟男人這麼接近過,近到他的呼吸都能感受到,糟糕的是,她竟然不討厭?
兩人深深互看著,直到勤敬突地回了神,暗吸口氣,穩定失序的狂亂心跳後,才將她扶起站好。
朱小小尷尬的低頭輕語,「我回房了。」臉紅紅的她急得一轉身就要跑出去,可是——「噢!」她的額頭直接撞向房門,因為門根本還沒開。
勤敬皺眉伸手揉揉她的額頭,「沒事吧?」
糗死了!她在干什麼?干麼心慌意亂的!
「沒事啦。」她不敢看他,僵硬的答。
「你不會是故意要我去罰站,讓我跟他們成一國的吧?」她忙又回頭問他。
他莞爾一笑,「嗯,還算不笨。」
她擰眉,「那就是真的了,可你怎麼突然對我那麼好?」
勤敬眉頭一揚,雙手環胸,「我一直對你很好,是你人在福中不知福,搞不清楚狀況還恩將仇報。」
「我恩將仇報?」
「過去的不提,就說今天的鞋子。」他瞟了她腳上的鞋一眼。
朱小小粉臉一紅,吶吶的咕噥,「……我回房去睡了。」話落,她便飛也似的逃跑。
而勤敬看著才短短的一段路,她就有好幾次差點跌倒的驚險狀況,心是跟著一高一低,好幾次差點就飛身要過去救她……
望著早已沒了朱小小身影的幽靜長廊,他的黑眸多了抹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