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琪是吧?謝謝你的邀請及對老總管的貼心,下次有機會再一起吃個飯。」
殷克誠若有所思的再看她一眼,老總管也向她點頭微笑後,推著老太爺上了賓士車,收好輪椅後,開車離去。
車子一走,沈子琪立即用力擦拭嘴唇,質問殷翼凡,「誰說你可以吻我?」
「那誰說你可以掐我的?」幼稚的跟她斗嘴。
「明明是你先動口!」惡人先告狀。
「沒辦法,該做樣子時還是得做做樣子,我也很勉強的好不好?」他一副莫可奈何,但一對上她那要發火的表情,他卻忍俊不住的一笑,「真的,要不然爺爺那麼精明,萬一被他發現我們在演戲應付他,我可以向你保證,那個老家伙會做出一些更變態的事來。」
「例如?」她就要听听他能說出什麼變態的事來。
「再關在一起嘍,確定你懷孕,才放我們自由。」
她柳眉一皺,「我不相信。」
「意思是你想試試?」他無所謂的聳聳肩,拿出手機,「那我就通知他──」
她連忙搶過他的手機,「我又不是瘋了!」
「女人,你真是人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女人在你的位置上,可是能拗多少算多少,不管是上床還是──」
「我對你沒興趣。」她受不了的直接打斷他的話,「這個話題實在沒繼續下去的必要!」
殷翼凡心里莫名的有些悶,竟然有女人要他別踫她,「不是口是心非想要欲擒故縱吧?很多女人很喜歡玩這一套。」
「那你顯然被女人寵壞了。」
「我要沒有過人的條件,也沒女人寵吧!」他魅惑的朝她眨眨眼。
他不知在什麼時候竟靠得她好近,還拚命的向她放電。
捫心自問,他長得的確俊美,優雅中帶著狂傲的貴氣,若說女人會對他產生性幻想,她一點也不意外。
敝了,她的心跳陡地加速起來,胸口好像還熱熱的──她眼楮往下一瞟,他的大手竟然就貼靠在她胸前,「你干什麼?!」她羞惱的打掉他的手。
「呼!」他低頭看著被打得紅腫的手,受不了的抬頭瞪她一眼,「以為我襲胸嗎?拜托,我現在沒被囚禁了,要模什麼尺寸的女人沒有,我是測你的心跳──」
他突然笑得好賊,而這個笑容帶了點男孩的稚氣,這個神情很魅惑,她竟然有些看痴了。
經手無數美人兒的殷翼凡當然看得出她的迷惑,俊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你不誠實。」
她莫名的有些心虛,「若要繼續這個話題,你慢慢跟空氣聊吧,我要走……」
「那好吧,改個話題,你說我不孝?」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跟她瞎扯淡的感覺還滿好玩的。
「你爺爺看來很寂寞,你看不出來嗎?」
「是啊,因為沒得玩了,當然寂寞。」他嗤聲一笑,爺爺整他應該是整得不亦樂乎了。
她听出他話里的嘲弄,抿抿唇,「算了,等你七老八十住進療養院時,看看那些老人的背影,你就知道我在講什麼了。」
說完她走進屋子,他的手機突地響起,一看到螢幕上面的名字,他沒有走進去,反而往院子走,「親愛的大舅子,我的親親老婆一直無法聯絡上你,你倒知道打電話來了?」
「我剛下飛機,在北半球的某個國度。」電話的另一端傳來沈子航含笑的聲音,听來還頗愉快的!
殷翼凡抿緊了唇,眼內冒火,本來嘛,將一個分不清是男是女的孿生妹妹嫁給他這個鑽石單身漢,他這個做哥哥的人就是作夢也會笑吧!
但時間只有三個月!想到這一點,他稍微釋懷了些。
「雖然這個婚結得荒謬,但我們決定當夫妻了,所以你就是我的大舅子,不必大老遠的逃命去。」
「我會待一陣子再回去。」等風平浪靜的時候。他听得出來他話中的火氣,他還不至于那麼笨,去自投羅網,「至于你的岳父、岳母,我們之前聊過,早就沒往來了,但我就是子琪的靠山,她的娘家。」
濃眉一擰,回想起他曾跟他聊起的「家人」,跟他相比是半斤八兩,都是自私的人,沈子航的父母不曾關心過他,兩人尚未離異時,他們將他丟給數不清的保姆及家教,後來他們在他高中時離異,不久各自組成新家庭,但對沈子航經濟上支援到大學畢業,之後他就自食其力了,他們只聯絡個一、兩次就幾乎不再聯絡,親情淡薄。
「你在跟我提到自己時,一直是以單數來述說的。」他冷冷的提醒他,他還真是會藏某人!
「沒辦法,我以資優生跳級高中時,子琪還是國中生,我爸媽一離婚,我們兩個就像紀念品,一人帶走一個,」他的聲音有著自嘲的笑意,「但他們忘了雙胞胎就是有特殊的感應力,我們常在網路聊天,感情特別的好,即使一個在台灣、一個在巴西……」似乎覺得這個話題太沉重,他轉換了話題,「看在我們都有一對自私的父母份上,好好照顧我妹。」
沒錯,他的情形跟沈子航是大同小異,差只差在他的父母花了時間訓練他成為家族企業的繼承人後,便離開這個只在乎利益、善做表面功夫的親族,他們自認責任已了,說好听點的是將他留給爺爺、讓他過著吃香喝辣的日子,事實上是將他扔在這個虎視眈眈的利益家族里,任他自生自滅!
「怎麼,你這口氣是不回來了?」
沈子航笑了笑,「暫時不會。」
「你的工作不要了?」他承認自己的脾氣不太好,而沈子航是難得可以跟他共事超過一年的好特助。
「沒錯。」
「你說什麼?!」
「相信我,我妹是個標準的賢內助,雖然跟我比差了些,但那是因為我特別優秀,而不是她太平凡,事實上,她已算模範生之列──」
他直接打斷他的推崇之語,「再優秀我也不會踫她的。」
「是嗎?」明顯帶著笑意。
「你笑什麼?」
「我笑你一個經手那麼多女人的情聖,竟然看不出什麼才是上等貨!」
「上等貨?她?!如果不想長壽的男人的確可以好好考慮。」
「看來太子是吃過苦頭了,哈哈哈……」
好笑嗎?不,一點都不好笑!「再見!」
殷翼凡,悶啊。
***
璀亮的太陽下,位在台北信義區的一棟花崗石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入口,陸續開進了十幾輛價值不菲的名貴轎車。
上午十點,一位位重量級的干部在十六樓的馬蹄型會議廳一一入座,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听說沒?」
「何止听說,我都去參加,親眼看到了。」
「老太爺在想什麼?竟然放任太子胡鬧?」
「好在這場匪夷所思的婚禮,老太爺下令不準消息走漏,要不堂堂一個集團總裁,竟娶了男特助當妻子,這可是驚天動地的大新聞啊,八卦雜志或新聞絕對會報導的沸沸揚揚的。」
「沒錯,這攸關殷家面子,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同志戀的,那天參與婚禮的人都有默契,絕不能張揚。」
「可是沒有永遠的秘密啊,紙包不住火,肯定會出問題的。」
議論紛紛的眾人突地安靜下來,因為會議室的門被打開了,他們討論的那對新人竟然相偕走進來,兩人都是高挺的衣架子,一個俊俏,一個卻漂亮得像個女人,身上各是一襲黑、白同款西裝,相當俊逸迷人。
不過這是股東大會,也是殷氏的親族會議,殷翼凡竟然大剌剌的將他的同志老婆帶出來,果然是什麼都不怕的太子總裁!
殷翼凡當然看到這些人不以為然的神情,但這些親戚們說穿了,不過是坐享其成的米蟲而已,有錢可拿就好,至于再怎麼不以為然的事,只會私下抱怨,絕沒有膽子開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