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宇先是一愣,接著笑了出來。
他老臉一沉,「你笑什麼?」
「王爺不覺得奇怪,我這宅子周圍怎麼半點人影也沒有,安靜得幾乎異常?」
也是,他們一路往這兒走,即便前面有兩、三戶人家,也是靜悄悄的,像是沒人居住,更甭提這更偏僻的老舊宅院了,「說清楚。」
他抱拳彎腰,恭敬的說︰「外面盛傳我這兒在做一些殘暴的事,就是切割人體,所以根本沒人想接近我這兒,怕我是殺人魔。」
「傳言是真的?」
他點頭,「不過我想王爺不會想看被我大卸八塊的‘禮物’才是。」此話一出,站在王爺身後的管事、侍從個個臉色丕變,青娘生得花容月貌,他怎麼下得了手?
「你這個大夫在我面前坦承殺人毀尸,不怕我把你送進衙門,或是直接殺了嗎?」
「不怕,因為她是不小心看到我的收藏品,活活把自己給嚇死的,既然死了就別浪費,我這才被迫動刀的。」他一臉可惜。
「但我听藍爺說那女人自稱她是靜瑜格格,她要是格格,你敢動刀?」
他冷冷的瞅著他看,想在這張輕浮的俊臉上找出他撒謊的蛛絲馬跡,但卻找不到任何破綻。
「承王爺,」他一臉听到了什麼大笑話的有趣模樣,「她是從何處來的?她的話能當真哈哈哈哈……」
承王爺抿緊了唇,看著笑個不停的他,「我與你素昧平生,怎知你的話能否當真?」
「或許承王爺可以親自跟我走上一趟。」
「好,我就跟你去看。」他站起身來。
「請。」
不過當承王爺跟著靖宇到紅磚屋走一趟後,他是臉色發青,腳步未停的直接上了轎子,當轎子一上路,他再也憋不住的大吐特吐起來……
靖宇並未去確定轎子有無走遠?基本上,為惡之人愈無膽識,從承王爺那變色的老臉,他相信他一上轎就可能狂吐,而且還恨不得五髒六腑全吐出來,為了維持他王爺的面子,他不可能回頭!
再想起他將那顆心髒拿近給他觀看時,那眼楮暴凸、嘴巴抿緊的驚悚狀,靖宇的嘴角勾起笑意,一邊往後面的小山坡走去,卻見到小不點扶著靜瑜,一拐一拐的走下來。
「腳扭傷了。」
畢竟是個大夫嘛,一眼就看出問題了,他走上前,直接彎下腰,在靜瑜還沒意識過來時,雙手就將她打橫抱起,他的臉頰還不小心擦過她的粉臉,兩人都愣了一下,她更是尷尬的漲紅了臉。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他笑,「何必逞強?」他還是抱著她往下走。
苞在後面的小不點忍不住嘀嘀咕咕的,「真不公平,上回我也扭傷腳,大夫就要我自個兒走。」
「你上回是裝的。」他頭也不回的提醒她。
她哼了一聲,「不公平就是不公平!」
靜瑜靜靜的听著一大一小的談話,她發現靖宇身上有種藥草的味道,這味道澹澹的,聞起來很舒服,還有他的胸膛也比她想象中的堅硬厚實,而且很溫暖……
她偷偷的抬頭看他,沒想到竟正巧對上他含笑的眼楮,她嚇得急忙低頭。
「我想承王爺已找上這兒—」
「你要我走了?」她已猜出他的想法,詑異的抬頭看他。
怎麼會這樣呢在度過這些無聊的時日後,她才做了一個決定,不管如何?馥薇的確活過來了,居功厥偉的絕對是先行離開的靖宇,而此時再回想,是因為他已經確定馥薇沒事了他才離開的,也就是說他的確有妙手回春的醫術,更是一本活生生的醫書。
所以與其一人浪跡天涯,倒不如就在這里住下,拜他為師,至少有個方向跟目標。
可現在看著他點頭,她要怎麼跟他說自己的決定?
他要她走,她卻想留下,這不是如他先前所說的,賴定他了
在她思緒翻涌時,靖宇已抱著她回到房間,輕輕的將她放到床上去。
「忍耐一下。」
她還沒有意識到他說什麼時,她的腳踝突地一陣痛楚,她痛呼一聲,難以置信的瞪著他,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好痛!」
他露齒一笑,「當然痛,但值得。」
她一愣,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輕輕的動了一下,還真的不痛了,她抬起頭來看著這個俊美的男人,也許他態度欠佳,不夠穩重,輕浮又惹人厭,但不可否認的,他的醫術高超,若真的就此分開,誰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面。
她深吸了口氣,定視著那雙含笑的眼眸,「要我走可以,但你也要跟著走。」瞧他揚起一道濃眉,她接著說︰「我希望能拜你為師,教我醫術,我很願意學習…
…」
「不行。」他直接打斷她激動的話。
「為什麼?你擔心被我拖累?我可以扮成男子,當你的助手……」
「你說到重點了,不是什麼人都能當我的學生,尤其是女人,我更要收學費。」
「不就是銀兩嗎,我給得起。」在他看來,她身上也許沒半點銀兩,但那是因為她在那晚潛入承王府時,先將身上的銀兩藏在一個地方,她可以趁夜去拿。
他炯炯有神的雙眸瞅著她,「不,是要以身相許。」
「你!」她杏眼圓睜,沒想到他這麼大剌剌的談論自己的色欲。
他突然笑了,又搖搖頭,「這一點你肯定辦不到的,所以你還是要走。」
「可是……」
「不過,」他突然饒富興味的盯視著她,「我總算是見識到金枝玉葉的怪脾氣了,我要你留下時,你還不太願意,此時要你走,你卻要賴著我,敢情你是看上我了」
她粉臉驀地漲紅,氣呼呼的道︰「我又不是瞎子,怎麼會看上你啊!我,我我只是……」
「只是怎樣?你在口吃了喔。」他一臉可惡的笑。
「我、我、我是說,我是什麼人,你又是什麼人?要我留我就要留,要我走我就得走,就當我咽不下這口氣,我故意跟你唱反調,不行嗎」這話說得心虛,但她總得替自己留些顏面嘛!
「行,但我這一教起來,少說也要好幾年,孤男寡女剛好湊成一對,你我互相合作,互取其利,彼此滿足,這不是很完美?」
瞪著他那一個迷死人不償命的魅惑笑容,她很懊惱的發現她的腦袋瓜竟是一片空白。
「這麼吧,」他突地以一種勾引的眼神挑逗著她,「給你一天時間考慮,只要你說好,我們今天就一起離開,至于學費的付費方式,第一天就是親這里,」他的手大膽的模上她粉女敕的臉頰,「第二天是這里……」他的手輕輕的踫觸她的唇,「這是第三天……」他的手竟然往她的脖頸探去—
而她竟呆呆的看著他為所欲為她眨了眨眼,像是從那魅惑的雙眸中回了神,她氣急敗壞的打掉他的手,「罷了、罷了!我一定是鬼迷心竅才會說出要拜你為師的瘋癲話,我走,我自己走。」
她很快的越過他身邊下床,但他一把扣住她的縴腰,「不急。」
「為什麼?」
「為了你的安全,我得做點安排,把你妥妥當當的藏在轎子里,除了不讓承王府的人發現外,還得一路順暢的前往議政王府—」
「我不要回王府。」
她留書逃婚,就是不想嫁人,因為她太清楚一旦她許了人後就只能相夫教子,可她還有未竟的心願,她不想就這麼過一生,她想懸壺濟世,當個女大夫!
「恕難從命!」
等她發覺不對勁時已經太晚了,他極迅速的點了她的穴,她頓時昏厥在他懷中。
「還不去收拾收拾,我們要跟她一起走了。」靖宇說邊話邊將懷中的美人兒放回床上,再轉身看著躲在窗外的小不點,瞧她又笑又哭的,他忍不住開她玩笑,「以為我會丟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