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回去了,勤敬,下回再敘。」
「當然。」他走向前,拍拍好友的肩膀,開玩笑的道︰「手下留情啊!」
緊抿著唇,御沙沒有說話,但看了杜莫一眼,再瞥了地上的杯盤狼藉,他立即明白的拿出錢袋,交給掌櫃,「這是賠償茶樓的損失。」
而此時兩個貝勒爺已走出茶樓,再一左一右的往反方向走。
杜莫一回身,卻見夏芸兒竟還杵著不動。「小埃晉,快跟上去啊!」
「喔!」她咬著唇,連忙小跑步的跟了上去,因為她已經明白勤敬的意思了。
她慘了!
三人往御貝勒府走去,不過御沙似乎想到了什麼,交代杜莫一些事後,杜莫便先行離開,她被支到一旁,所以沒听到兩人說什麼。
不過她倒是想起一件事,「我們不去探望額娘跟阿瑪,還有——」
「不去了!」
瞧他緊繃的挺拔身影,以及壓抑著怒火的聲音,她的頭皮開始發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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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沙跟夏芸兒一回到貝勒府後,下人們都察覺到兩人間的氣氛有些不對。
而她一看那些人憐憫的眼神,就知道她是找不到任何人求助的,但怕什麼呢,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夏芸兒!
唉,這話是自個兒壯膽用的,事實上她愈走腳愈軟,很想轉身落跑!
但她連跑的勇氣也沒了,不過當兩人進到房間,看到他順手將房門關上,轉身面對她後,她的勇氣來了,或者該解釋是狗急跳牆,她想也沒想的就跨上椅子,想跳窗閃人,只是有人的動作更快,扣住她的小蠻腰,硬生生的將她拉了下來,再像在塞什麼東西似的把她扔到椅子上。
她心虛的干笑著,還是有一股想奪門而出的沖動,因為她從未見過神情如此陰鷙、眼底如此冷酷的御沙。
其實她並不知道,這一路走回來,御沙沒有吭半句話、沒有吼她半聲,是在沉澱自己的情緒,免得他在盛怒之下會做出連自己都會後悔的事,譬如說——掐死她!
他走到另一邊的椅子坐下,身子往後一靠,看著她,「你平日會做些什麼?」
她一愣,「怎麼突然這麼問?」她以為他要跟她算剛剛的帳呢!
「我必須離家幾日。」
做什麼?她很好奇,但以他現在的表情,她相信問了也是白問。
「我不大會做事,在家里阿瑪愛、額娘疼,我可是他們的心肝寶貝呢!」這話也是拐著彎在提醒他,他好像沒把她當心肝呢。
他听懂了,但故意忽略,「那我得安排事情給你做。」
她略微壓下心中的不滿,「譬如?」
「譬如說你是福晉,就該有福晉的樣子,就算五官欠佳,但至少氣質、禮儀也要可登大雅之堂。」
「氣質,我哪兒沒氣質了?!」她大聲抗議,因為有很多人說過,只要她不說話時,可是氣質滿分耶。
「譬如‘端莊’這兩個字,又譬如‘知書達禮’。」他一字一字的點出來。
「別說你想改造我,我就是這樣。」她不悅的拒絕了!
「我不是要改造你,而是希望你能分辨場合、不要惹事,這也是在保護你自己。」繞了一圈,他還是忍不住的把話題轉到剛剛發生的事上。
「我哪有惹事?」她馬上反駁。
「你沒有?」他一揚濃眉。
瞧見他眸中的陰冷之光,她撇撇嘴角,「好吧,我承認,可是是他們欺人太甚。」
「是你先引人犯罪。」
「我丑又不是罪。」
「當然,但你硬把自己弄得那麼惹人注意,就應該有接受批評的雅量。」
他說得有理,但是——「我可以啊,是他們還批評你跟阿瑪、額娘!」
「就算他們真的批評了,但跟你的用字遣詞絕對不同。」
她再次語塞,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好,我承認,但是意思其實是差不多的。」
「就因為如此,你就可以在茶樓里撒野、亂丟東西?」
「呃……」
看到他雙眸冒出火花了,再想到勤敬的話,聰明如她,當然得趕快讓他降火,免得待會兒真的要測試她心髒的強度了!
「好,我錯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可是就算我不戴面具了,但當美人胚子的問題也很大,我就遇過的登徒子,而且煩不勝煩,那你教我怎麼處理啊?」乖乖認錯再轉移話題,她可是很識時務的。
他相信,天生麗質的她再加上那活潑、充滿朝氣的特質,很容易就會引吸住異性的目光。「你都怎麼處理?」
說到這種打色胚的事兒,她可是經驗老到。「比較經典的是我先色誘他到小巷弄,直接踢他的胯間,他痛到火大的追我,我就抓破衣服,哭天搶地的說他欺負良家婦女……」
「還有,我跟朋友去看元宵花燈,被幾個紈褲子弟包圍,他們想調戲我們,我們就先下手為強,裝妓女給他們調戲回去,嗲聲嗲氣的模模他們的臉、掐掐臉頰,最後一擊,當然仍是男人的唯一弱點……」
她得意洋洋的詳述細節,完全沒注意到有人的臉色愈來愈難看,直到她感覺到那雙黑眸陰鷙的可以嚇死人時,已經來不及了。
「你遇到的全是些笨蛋,萬一遇到高手,你就毀了!」他吼聲震耳,嚇得她差點沒有從椅子上跌下去。
「你為什麼凶我?」
「這幾天你給我好好留在熙春閣,哪里也不準去!」他決定了,免得她又以這種愚蠢的方式來月兌身。
「為什麼?你憑什麼把我當禁臠?!」
「憑我是你丈夫!」
「那又怎樣,就可以把我關起來嗎?」
他的神情冷厲,「我不希望等我處理好事情回來後,還得收拾你惹出的爛攤子,或是看到你受傷害。」憑她的古靈精怪,他不敢保證他派出去保護她的人能片刻不離的盯牢她。
哼!說得好听,她才不甩他,直接就要走出去,沒想到他又點了她的穴道。
「一個時辰後穴道會自動解開,你乖一點。」
她眼內冒火的瞪著他,但又能如何?
結果一個時辰後,御沙走人了,她問老總管、問其他人,沒人知道他去哪了,但她才不信,肯定是他下了封口令,真是太可惡了!
她才不會乖乖當禁臠,走著瞧!
第五章
其實在德親貝勒府里,也有人過得像禁臠,過了好幾天愁雲慘霧的日子。
除了與夏芸兒震撼的初見面外,一些流言也陸續傳進貝勒府里,包括御沙帶小媳婦逛大街,小媳婦跟赫王爺、何大人起爭執,御沙力挺小媳婦,還有一些從她口中說出的不堪話語等等,這都讓好不容易才調養好身子的福晉又虛弱的躺回床上去。
當然,他們還從杜莫口中得知,這對小夫妻將擇日前來探望他們的消息,德親王是急著說「免了」;從其他兒子、媳婦們這幾日前來探望老福晉時,也一一提起了這對小夫婦要去探望他們的事,但眾人皆有默契,全婉拒了他們的好意。
再說他們都知道這幾天御沙是到揚州去監督運河建閘口的事,要他們獨自見夏芸兒,的確是不如不見。
一連躺了幾天,終于能從床上坐起身來的老福晉,恢復了力氣,她將枕頭、鞋子統統往依然俊逸的老親王給扔過去,嚷叫著,「都是你!都是你!」
「你干什麼呢?」他邊閃邊來到愛妻身邊。
沒想到妻子竟然直接呼了他一巴掌。
「哎呀,我承認我討了你這個野蠻格格當妻子,但你這格格都當女乃女乃了,怎麼還這麼野蠻?」他的臉頰痛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