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承曄也被雨滴到了。
「是啊!怎麼走?」她忙問。
「我們在哪里?方向呢?」他也問。
她忍不住的申吟一聲,「不會吧,你明知道我不會形容這里的樹的。」
也對,但記憶中,那好像是好久以前的事了……
「你試一……」
話語未歇,傾盆大雨突然從天而降,晴心看了看,算了,就走直線好了,她一路拉著他的手狂奔,經過一個又一個窄小路徑後,好像還左彎右拐的拐出一片濃密林蔭,眼前突地出現一個大大的洞穴,右邊還有一個被滿地野花包圍的小池塘。
她把他帶進山洞里,終于不必淋雨了。
「我們在哪里?」
她拉著他到一個石塊上坐下,「一個很美、很有詩意的地方,煙雨蒙蒙下,如夢似幻,」見他一臉困惑,她笑道︰「是在一個山洞里,但看出去有小池塘,還有好多花呢!」
「有這種地方?」
她一愣,「你不知道?」
他搖頭,那這里肯定是靠西北方的那一邊了,他比較少往這邊來。
「那太好了,這就是我的秘密花園了,你知道嗎?我們公主幫——」
「公主幫?」
「呃,你不知道?」
「我該知道?」
也對,瞧他只待在靖武山莊,怎麼有機會知道聲名大噪的北京公主幫,而且以他的個性,也沒有人會無聊的說她們的故事給他听的。
「算了算了,不管公主幫,哈、哈啾!炳啾!」她一連打了兩個噴嚏,一陣涼風又從洞口吹了進來,「好冷喔,我們好像躲錯地方了。」
「你知道就好,哪個山洞不冷的?」他的表情就像在說她是個大白痴。
「什麼時候了,你還罵人?」她拚命搓手臂。
「不然呢?」
「有點良心好不好?你手傷時,是我喂你吃東西的吧。」
「我沒求你。」
「對!是我雞婆,然後沒事去學洋文,受惠者又是你,還有還有,上回你落水,我也跟著跳,哼,隨便說上幾件事,都知道我是個有情有義的妻子,哪像某人。」
他沒有回應她,但並不代表他真的那麼鐵石心腸,他起身,在洞里模來模去,終于讓他撿拾了一些干樹枝,他又找到兩顆石頭。
「喀!喀!」在忙了好一會兒後,他才感覺到溫熱,知道他點著火了。
「還真的讓你點燃了呢!炳啾!」晴心也湊了過來,她當然有看到他在忙什麼,而且也放手讓他去做,反正這個洞穴還算平坦,讓他表現表現也是應該的。
她雙手搓著手臂,只是雖然就待在火堆旁,但洞外涼風呼呼的吹,外頭雨勢又不停歇,她還是頻打噴嚏,「哈啾!炳啾!」
他蹙眉,終于還是開口,「過來。」
「干麼?」天啊,好在他看不見,不然她連鼻涕都流下來了。
他抿抿唇,「我不想讓人批評無情無義。」
那跟她過來有什麼關系?她擤了擤鼻子,起身靠近他,沒想到他大手一扣,將她整個人一拉,她跌靠在他的胸膛,听到他規律的心跳聲,她莫名的臉紅心跳,想要起身,「不需要啦!」
「就這樣!」他的口氣冷硬不容辯駁。
好吧,聊勝于無,因為真的太冷了,而靠著他也的確溫暖多了,只是兩人的衣服都濕濕的,風從洞口吹進來後,還是感覺冷颼颼的。
「把衣服月兌了。」他突然開口。
她一愣,心有靈犀嗎?怎麼他們想的都是同一件事?「不要。」
「我看不見,你有什麼好顧忌?」
意思是女性矜持皆可拋?「話是沒錯,但是——」還是很怪嘛。
「你不月兌我幫你月兌。」他還真的要動手。
她臉色一變,「不用,我自己來。」
她安慰自己他看不到,她也不想冷死在這里,于是輕解羅衫,只留下肚兜跟褻褲,而他也已月兌去外袍及單衣,那壯碩的赤果胸膛莫名的讓她的心怦怦狂跳,「呃——我把你的衣服也拿到火邊去烤一烤。」
他點頭,她則靜靜的將衣物都放到火堆旁後才出聲,「好了。」
「過來。」
「嗯。」她暗暗的吐了一口長氣,這才窩入他懷中,他很自然的將她抱著。
老實說,不討厭,還挺溫暖的,像個天然暖爐,晴心微微一笑,像只慵懶的貓兒找個舒服的位置靠在他胸膛。
她的身子有股淡淡的處子香一直在撩撥著他,而他並非柳下惠,在相依相偎下,他甚至感受到她柔軟的胸脯就隔著薄薄的布抵著他堅硬的胸膛,他暗暗的吸了氣,以抑制那突然在血液中竄起的欲念。
此時此刻,他突然好想看她、好想知道她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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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滂沱大雨來得快也去得快,不一會兒,便見星月交輝,空氣中還有一股雨水洗淨過的清爽氣味。
承曄跟晴心的衣服也半干了,擔心其他人找了來,兩人很快將衣服給穿上,她拿起一根燃燒的粗木充當火把照路,牽著他的手離開了她的秘密花園,而他們之間的氛圍變得很微妙,一種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溫暖流竄在彼此之間。
走了一小段直直的路後,很幸運的,一眼就瞧見他們的馬兒就站在一棵大樹下,兩人上了馬,由于已經入夜,承曄主張先回山莊,雖然看不見,他大概知道在什麼方向,所以他們很快的回到山莊。
才進大廳,一眼就看到杜喬宣哭哭啼啼的坐在椅子上。
听林姨說,他們出去沒多久,她就回來了,說她沒親人、沒朋友、沒有家,不知要往哪里走?
碩仁看著流淚的杜喬宣,再以哀求的眼神看向嫂子,希望她能代為求情。
晴心咬著下唇,看著臉色淡漠的承曄,「我想,她才十五歲,就讓她多留在這兒一年再嫁人,好不好?」
他抿唇不語。
「要不,她動不動就走人,到時候她婆家來找我們要人也挺麻煩的,是不?」她邊說邊小心翼翼觀察他的表情,見那張俊臉上沒啥波動,她粲然一笑,「林姨,就這麼辦了,那樁婚事就先取消吧。」
「可是貝勒爺?」她不放心的又看向貝勒爺。
承曄听她哭得那麼難過,再想到是自己讓她在世上連一個親人都沒有,惻隱之心再起,他也不忍強迫了,「就這麼吧。」
杜喬宣驚愕的抬起淚眼,一臉的不敢相信,但晴心反應可快了,就怕承曄後悔,「听到沒?爺說話了,你還不快回房休息去?」
她笑中帶淚的朝晴心點點頭,在碩仁的攙扶下,回到東廂房去。
承嘩則問晴心,「你很高興?」
「不行嗎?」她是很高興,語調中都帶著笑意。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子?」他以為女人都是善妒的動物,例如杜采宣,她是被妒火殺死的。
晴心听這句話有些兒困惑,「雖然我平常很聰明,但你指的到底是什麼?」
他沒替她解答,只是莫測高深的一笑,就回一清軒去了,而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愈來愈期待見到她的那一天。
晴心柳眉一擰,「到底什麼意思?話只說一半。」
「我想貝勒爺是贊美少福晉吧。」在一旁的林姨笑笑的這麼說,排排站的小柳跟何總管也笑著拼命點頭。
她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來,「好吧。反正是好話就好。」
那天晚上,碩仁跑來找晴心,鼓起勇氣請她教授追女孩的方法,因為他不希望杜喬宣再出走,他希望她能永遠留在山莊,更希望能向她表白,讓他照顧她一生,不過,「我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總是尷尬。
「沒問題,我有一個連你哥都不知道的好地方呢。」當然,如果她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