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鷹將她抱起,在走到洞口時,頭也沒回的吩咐,「把她也帶回去!」
「是!」
完了!朱寧兒一看到杜嬤嬤的眼楮冒出陰沉怒火,就知道她也誤會了,這下子,真的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第十章
不意外的,朱寧兒又回到地牢去了。
這次沒有唐飛、沒有神丹妙藥,卻有了更多的委屈跟憤怒,但她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靜靜的窩著。
冷風颼颼,真是……真是冷死人了,讓她更想念起某人溫暖的胸膛。
眼眶突然泛起熱淚,她用雙手將自己環抱得更緊,但全身上下還是只有眼淚是熱的。可惡!
突然,寂靜的地牢響起腳步聲,她一听就知道是——
很快的起身跑到牢門前,果然,在熊熊火把的照耀下,夏鷹那張英俊的臉龐映入眼簾,但是那雙黑眸卻極冷無比,冷得讓她的心都泛起了寒栗。
不!她不可以就這麼被冤枉!「你听我解釋,那壺酒其實——」
「她沒事了。」
朱寧兒先是一楞,這才意識到他口中的那個她是誰,「她當然沒事,她跟他是一伙的!」
「她在最後關頭救了我,也坦承了一切,可是你……」他咬咬牙,怒火高漲,「我對你好失望,好失望。」
「不對不對!謗本不是那麼一回事,我明明看到他把毒藥放到左……」
「我也親耳听到你說了什麼。」
「那又怎樣呢!」可惡!一句話也不讓她好好說完,「你對我一點信心都沒有?!我在你眼底就那麼貪生怕死?!」
「你一直想逃離我,若我死了,你不就可以逃開?!」
他竟是這樣想的?!她也火大了,「對對對,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憑我的姿色,當然誘惑得了大丹氏,求他帶我離開,我這樣說,你滿意了嗎?!」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一個痛苦的虛弱嗓音陡起。
往樓梯一看,她才看到臉色蒼白的靜娜竟然也跟過來了。
「你怎麼來了?不是要你好好躺著?」夏鷹連忙走過去扶她。
靜娜搖頭,「我擔心……擔心……你啊……」她哽咽一聲,眼淚又奪眶而出,「我知道……你難過……你的心受傷了……我好擔心……更害怕她又說了什麼傷害你的話……」
這什麼啊!朱寧兒難以置信的瞪著她,瞧她整個人虛軟無力的靠在原是自己專屬的懷抱里,又看到夏鷹那張不舍的臉,她實在是氣炸了,「好,你演吧,繼續演給那個大白痴看吧!」
「你別太過份了!」他當然听得出來她在罵他。
「我過份?!夏鷹,是她找上大丹氏的,也許毒藥還是她提供的,她會沒有解藥嗎?原來我也高估了你,你一點都不聰明,她演的這種灑狗血戲碼就只騙得到你這種大笨——」話尚未說完,被激怒的夏鷹竟失去理智的朝她擊出一掌,即使隔著牢房,朱寧兒仍被強大的力道打飛到牆上再趴倒在地,接著悶哼一聲,吐出一口殷紅的血。
她喘著氣,先是瞪著沾在草堆上的鮮紅,才難以置信的抬起頭看著神情震驚,顯然也被自己的失控嚇到的夏鷹。
然後,她瞥見了靜娜來不及收回的狡猾笑意,下一刻,黑暗隨即吞噬她。
***bbs.***bbs.***bbs.***
「听說你打了寧兒一掌,你在干什麼?!」
建陽殿里,魯智焦急的問兒子,他是看到小倆口的感情漸入佳境,才很放心的出去玩個幾天,沒想到,一回來就「恭逢盛會」。
夏鷹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他從沒想過要傷害她的,只是氣得失去理智才……就連靜娜都會擔心他,而她卻盡說些火上加油的話!
「老實說,昨晚的事我都听杜嬤嬤說了。」魯智一臉受不了的走到兒子的跟前,想到另一個死去的兒子,雖無奈,但已成事實,而眼前這個,他可不允許他郁郁寡歡的,「我不認為寧兒會那麼無情,你一定誤會她了。」
「我親耳听到。」
「我就是不認為她會那麼無情,所以交代杜嬤嬤再回到洞穴去查一查,也許有什麼你們昨晚漏掉的事。」
「我對她已沒有信心了。」
「你那一掌打出去,我看她對你也沒信心了。」
夏鷹蹙眉。
「到時,你要再挽回她的心可就難了。」他這話可是語重心長。
不一會兒,杜嬤嬤回來了,證明了魯智的話是對的,他們都誤會朱寧兒了。
一回到洞穴,她即以銀針測試,證實朱寧兒選的那壺酒也是有毒的,而且,她將這壺酒及昨晚靜娜灌下的那壺里的殘液帶回官里,由御大夫同時檢測,發現左邊的酒毒液濃度極高,只要喝下一點點就能致命。
但右邊那一壺卻極淡,若以大丹氏對夏鷹的恨意,絕不可能拿右邊的給他喝,另外,杜嬤嬤也從靜娜昨兒換下的衣服里找到預藏的解藥,但大夫在為她急救時,她卻隱瞞了這一點,問她為何不說,她卻驚惶失措、吞吞吐吐。
「靜娜這孩子也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她做壞事了。」這是杜嬤嬤的結論。
不對不對!謗本不是那麼一日事,我明明看到他把毒藥放到左——
腦海里突地響起了之前在地牢朱寧兒極力想說,他卻把她截斷的一段話。
天啊,自己到底做了什麼?!
***bbs.***bbs.***bbs.***
朱寧兒終于醒了。
她柳眉一擰,發現自己睡在夏鷹的寢宮里。
一雙美眸骨碌碌的轉了一圈,奇怪了,難不成是作了場惡夢?!
她露齒一笑,好在是惡夢,要不然還挺嚇人的。
想也沒想的就要坐起身,但這一動,天啊,她的胸口竟感到一陣強烈的痛楚,她驚喘的痛呼一聲,接著就看到一道人影飛奔而入。
「痛嗎?!」夏鷹那雙深邃的黑眸盡是關切,但她卻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你……你真的打了我一掌?!」
他的臉因困窘而微紅,「對不起,當時我真的氣昏了。」
那不是夢!可惡!換她氣瘋了!「那我怎麼會在這里?我應該去牢里蹲才對啊,我——」她火冒三丈的就要下床,但胸口卻痛到她臉色發白,站不穩的又跌坐在地。
夏鷹急忙將她擁入懷中。「別這樣!是我不好,全是我的錯!」
「靜娜呢?!」她忍著痛楚,試著想推開他。
「我本來叫懷恩來把她帶走的,但他人去了江南,所以我派人將她送走了。」若不是因為她是懷恩的表妹,他還顧念著那份友誼,他早將她給殺了!
走得好!但是——她又瞪向這張討厭的俊顏,「我貪失怕死耶,你抱我抱得這麼緊干什麼?!」她氣得眼眶都泛淚了。
他的心一痛,「你別挖苦我了。」
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水滾落朱寧兒的眼眶,「你快放開我,我不要待在這里,你不相信我,你竟然不相信我……嗚嗚嗚……」她愈想愈委屈,愈想愈心酸,她願意喝毒酒還不是因為愛他,但這沒良心的家伙竟然回報她一掌,什麼嘛!
「對不起,對不起……」
「你還不快放開我,你把我抱得好痛啊!」
他趕忙放開手,但朱寧兒卻跌跌撞撞的起身又要往外走,讓夏鷹不得不強勢的將她抱起來,這時她早已面無血色,痛得無力掙扎,只能軟趴趴的任他抱回床上。
「走開!」
「你別這樣,好好養傷,等你傷好了,要打要罵,我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