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後——
金碧輝煌的皇宮里,一朵朵美麗花朵在御花園里綻放,而朱貝兒、謝雨茵、唐紹祖、秦惟禮坐在亭台里喝茶聊天。
「雨茵,你確定真的沒問題嗎?」秦惟禮其實還是挺擔心的。
「放心吧,皇上那麼聰明,再經過我的短期特訓,絕對逮得住我師姊的。」出了個鬼點子的謝雨茵此時荷包滿滿,笑得是既滿足又得意。
「好有信心啊,謝丫頭。」唐紹祖笑看著她,倒希望她的點子真的是萬無一失,不然,他的皇上好友快抓狂了!
「那當然,你們忘了我演戲是一流的?」她一下子巧笑倩兮,一下子又變得楚楚可憐,接著是……她那張美麗的臉蛋突然出現痛楚,一手抱著肚子,「哎喲,好痛啊,我肚子好疼啊,我是不是要生了?」
「又演這個!這個把戲你最近還演得不夠?」秦惟禮的心髒早被她練強了,但這也是經過一次次的魂飛魄散而來的。
只是她的臉色發白,一手仍抱著肚子,幾乎快哭出來了,「是真的好痛啊……」
朱貝兒察覺到不對勁,連忙看向秦惟禮,「不對,她看來是真的要生了!」
「是啊,看來不對耶!」唐紹祖也忙著附和。
秦惟禮的心髒這會兒真的是怦怦狂跳了,他臉色蒼白的將神情痛苦的妻子打橫抱起,一邊大吼,「快傳御醫!快!」
不久,就听到女圭女圭的哭叫聲傳來。
第十章
南京的秦淮河岸,一艘艘美麗畫舫在河上緩緩行駛著,河岸風光更是美麗,粉牆黛瓦的樓閣、精致的花雕窗,引人目光的回廊……襯著綠柳藍天,顏色繽紛,美得令人贊嘆。
不過,一艘艘畫舫在經過河畔一棟江南園林時,一名小眼塌鼻的丑女竟佇立在河岸的紅瓦亭台上,看來真是大殺風景!
盡避船舫上的游客面露嫌惡,但那名丑姑娘似乎毫無所覺,只靜靜的凝望著澄清的水面。
此時,一艘金碧輝煌的畫舫緩緩駛近,只是它的布簾皆是放下的,因而讓人難以窺伺。
只是,船首的一名船夫及兩個身著青衣的小廝卻是一臉的憂心,正此時,船舫的簾幕突然被掀開,沖出一名丫鬟,只見她不知跟小廝說些什麼,小廝先是一臉驚喜,接著急忙要船夫將船靠岸。
而這靠岸的動作,終于讓那丑姑娘抬起頭來,一臉困惑的看著這艘船——怎麼挺眼熟的?!
「姑娘,真是抱歉,」小廝抱拳看著她說︰「我家公子近日來生了病,雖看過大夫,但已多日未進食,此時突然有了胃口,想吃點清粥,不知可否請姑娘幫個忙?我們願意付銀兩的。」
她點點頭,「請稍待,我剛好煮了些,馬上去拿來。」
她快步的往回走,縴細的身影倒是很迷人,只可惜,那張臉……
不一會兒,她端了碗粥回到岸邊,正要交給小廝時,這才發現船首簾幕已經拉開,而一道熟悉的背影正背對著她,她瞪著他,突然呆住了。
難怪,她覺得這艘船好眼熟!
此時,對方轉過身來,蘇嫣兒乍見那張思念多日的英俊臉孔竟有著嚇人的蒼白時,整個人一震,手上的碗沒拿穩,竟然就掉了。
「姑娘,對不起!」小廝認為是自己沒接過手,連聲道歉。
「不!」她急喘一聲,臉兒發白,「不是你,是我不小心,你家公子他……」
「他得了場重病,听說是因為一個女人,紅顏禍水啦,不過姑娘不會遇上這種……」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尷尬的搔搔頭,「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沒關系,我、我再去拿碗粥來。」她連忙又走回去,忍不住的頻頻回首,但他一直沒有將目光放到她身上……
去而復返,她手上捧著一小碗粥,鼓起勇氣的跟小廝道︰「我就剩這些了,怕一個沒拿穩又倒了,還是我拿上船比較安全吧?」
「那也好,姑娘小心點上來。」
「謝謝。」
她緊緊的捧著粥,上了船後,無法克制自己的雙腳來到他身前。
她眼眶微微一紅。他離她這麼近,她卻不可踫觸……
可她好想啊,她是如此如此的思念他。
她眸中閃爍起淚光。他是怎麼照顧自己的?他身邊的人又是怎麼回事,怎麼可以讓他病得如此虛弱?
她的眼楮含著淚水,忘我的凝睇著,對丫鬟接過她手上的粥也毫無所覺,只是看著他。不懂,她不懂啊!那雙扣她心弦的炯亮黑眸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如此空洞?
太多的問題在她腦海里翻轉,那雙無法自他臉上移開的目光壓根沒察覺到船已經開動,而且還行駛好一會兒。
她未曾察覺自己存在的突兀性,也沒意識到狂傲霸氣的朱皓熙又怎會讓個丑女緊盯著他不放,卻不吭上半句。
一切都太靜默了,小廝、丫鬟全都在一記眼神下,靜靜的退下。
終于,她感受到這不尋常的寂靜,柳眉一擰,驚覺到船竟然已經開了,而重重簾幕也放下了,船艙中只剩她跟他!
她倒抽了口涼氣,急著轉身要走,但一個有力的臂膀猛地一抓,扣住她的小蠻腰,再用力一帶,她被迫靠在他溫厚的懷中,在她不知所措時,另一只手將她臉上的人皮面具一把撕下,她想也沒想的奮力掙扎——
「你還敢給朕掙扎?!」
一道咬牙切齒又中氣十足的聲音,怎麼听都不像是出自一個病人的口中!
她詫異的抬頭看他,那雙黑眸此時可是暗潮洶涌,而那張蒼白病態的俊顏卻沒有一抹生氣紅潮……她突然明白了,伸出手輕撫他的臉。
丙然,有一層薄粉,「是雨茵,還是芝?是她們給你的?」
「沒錯!一種像女人水粉的鬼東西,抹上去就像病入膏盲,是雨茵給我的,古芝也不知道又去了哪里!」
為了讓她上勾,他竟然還得抹上女人的東西,好在謝雨茵的點子沒出差錯,萬一沒釣到嫣兒這條美人魚,他一定要重重治她!
「可你、你怎麼會找到我的?」她戴著一張丑女的人皮面具,即使一人獨居,沒人想佔她便宜、沒人想親近她,她正好可以治療情傷的,怎麼……
他臭著一張俊臉,「天下無難事!」
這話說得灑月兌,只有他知道,那些總是能找到她行蹤的黑衣人這回竟遲遲查不到她的下落,就連她曾去過的地方、接觸過的人事物,他們都查遍了,但她就像從世上消失了似。
還是謝雨茵那個鬼靈精點出「人皮面具」,並將她知道且看過的幾張面具都畫了出來,這才讓那些黑衣人查出住在秦淮河岸的丑女!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她竟然留在她最熟悉的南京,他不得不承認,她很可惡也很有膽識!
「你知道這一段沒有你的日子,我最常念的詞是什麼?」
她不知道。
「一曲新詞酒一杯,去年天氣舊亭台,夕陽西下幾時回?」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她接下道,這首詞她懂得的,是晏殊的「春恨」。
「你真舍得,也真狠心。」朱皓熙愈說愈恨。她這磨人的小家伙,他上輩子是否欠她很多,尤其在情字這方面?
她眼眶微微泛紅,「我不想的,但我的身份……」
「誰在乎你的身份,我乃九五之尊,誰管得了我要的女人是誰?」
「皇室的血統你不在乎?」
他眉頭微微一擰。
見狀,她眸中漾起淚光,「繼承江山的皇于身上流有賊婆的血液,誰能接受?」
「那是我的事,總之,我不準你再離開我身邊!」他惡狠狠的瞪著她。即使她這會兒淚眼婆娑,看起來楚楚可憐的,他還是氣、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