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也猛咽口水。她剛剛就要小姐不要將蘿卜揣在懷中帶回來的嘛,這下怎麼辦?!
「你會武功!」胤律雖然盛怒,但也很驚訝這像座山的女人身手如此利落,他是輕敵,才會讓她偷襲成功,而此時,額頭上方隱隱作痛,他火冒三丈的蹲,粗暴的抓住一肥臂,將她拖拉起來。
「痛痛痛……」他這動作毫不憐香惜玉,惹得她唉唉叫疼。
「痛?!你膽敢打我時就該想到!」
她不服氣,「是你過份,把我扔在——」
「你不是什麼都沒關系?!」
岳上弦一愣。是啊,從小到大,她從沒生過氣,怎麼今兒個會?蘇婆婆耳提面命,丈夫是天,要不怨不怒,絕對順從……她在做什麼呀?!
「對不起。」她急忙彎身道歉。
胤律蹙眉。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幾乎不生氣的,對不起——」
「你現在在跟我求饒?」不知怎麼的?他反而討厭她唯唯諾諾的樣子。
「胤貝勒怎麼說都可以,是我不對。」她概括承受,表情已恢復平靜。
他抿緊了薄唇,愈看愈生氣,「打了人再說對不起?!我懂了!」話語一歇,他又狠狠的踹了她一腳,她跪跌在地,痛得喘氣,但沒敢再唉半聲。
「胤貝勒,你太過份了!」小梅急忙跑到小姐身邊,想扶她起來。
「沒關系的,小梅。」她皺著柳眉,搖搖頭︰
他冷笑一聲,「听到沒有,你家小姐說沒關系!」
「小姐!」她真是被小姐氣死了!
但岳上弦還是搖頭,要她別多說了。
胤律撇撇嘴角,冷笑道︰「對不起踹了你,但以後我心情不好,知道該怎麼宣泄了!」
她一听傻眼。他這是在預告他還會踹她嗎?!
「‘人善被人欺’,‘弱肉強食’,這兩句話你顯然沒听過,」他冷冷的看著好不狼狽的妻子,「你被欺負也是應該的!」
撂完話後,他面無表情的步出王府。只有他一人清楚,他有多失望,沒有女人敢對他挑釁,而他的妻子竟然做到了,他本來還對她另眼相看,也期待她回家來會有什麼樣的火花,所以才刻意等她的,沒想到只是曇花一現!
他騎乘馬兒又奔往馬場。
岳上弦則跟小梅回到東軒園,因為渾身開始不舒服,老總管去請了大夫,在折騰忙了好一會兒後,月兒已悄悄爬上樹梢,而她也已經吃了飯、用了藥、洗好澡、擦好藥膏的躺在床上了。
「小姐,我听僕人說,姑爺先去馬場後,又到怡紅院了!」小梅真的很不以為然。
她在心中嘆息一聲,但表面則一派灑月兌,「沒關系啦。」
「小姐——」
「女乃女乃去訪友,阿瑪跟額娘到南爺府去做客幾天,趁著他們這幾天不在,我可得趕緊恢復生龍活虎的模樣,不能讓他們擔心了。」
「小姐!」
「對了,今兒個發生的事絕對不能讓他們知道,你吩咐下去……」
小梅是照做了,但今天的事鬧得那麼大,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下,就算王府內的事瞞下來了,但小姐被扔到菜攤上的事也肯定瞞不住的。
當然,瞞不住是最好的,王爺他們才能幫小姐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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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貝勒,你真的好壞啊,我都听說了!」
怡紅院的上等廂房里,一身火紅艷服、輕透薄紗,遮不住那誘人身段的花魁鄭香兒,她一邊為胤律倒酒,一邊嬌笑的說著。
他沒多問,只是仰頭喝了那杯酒,莫名的,胸口那道無明火還沸騰著,就連馳騁在自己最愛的馬場一下午竟也消不了火。
鄭香兒再為他倒上一杯,細心的剝了顆葡萄送到他嘴里,「火爆貝勒的事跡又多了兩項,不僅摑了心高氣傲的靖憶格格,竟然還將正牌妻給扔進菜攤子里去!」
她對靖憶格格原就看不順眼,一听到她被教訓,她可開心了。
就她听到的最新消息,父母雙亡的靖憶格格已經派快馬上北京,要她在朝中當宮的哥哥回來蘇州,替她討回一個公道。
胤律一直面無表情,也不說話,她不依的輕撫他那張比自己更美的臉,「不是人家多嘴嘛,而是這事兒都已經傳遍蘇州城的大街小巷了。」
「哼!」
他怒哼一聲,她微笑的坐進他懷里,雙手環著他的脖項,送上自己的唇,「甭氣了,我來替你消消火吧。」她以唇輕輕磨蹭他的唇,再緩緩的伸出丁香舌——
但下一秒,他立即將她環抱起來,轉身就到床上躺下,一手撕下她那一身礙事的薄紗華服,狂野的唇攫取她的唇,火燙的雙手則在她的胴體間揉捏,她嬌喘吁吁,申吟連連……
笨女人!笨女人!胤律將全數怒火在她身上宣泄。
鄭香兒不知他腦海想的全是他愚蠢的妻,他的強悍與粗蠻加深她的渴求,那張比女人還美的臉孔在此時充滿了男人味,除了俊逸懾人外,還有著狂霸的沉重氣勢,她愛極了……
什麼都沒關系嗎?!胤律在強力佔有鄭香兒的剎那,腦海里仍被那只豬頭所引起的怒火給狂佔得滿滿的。他就不信她什麼都沒關系!
翻雲覆雨過後,他從床上起身,看著在他激狂粗暴的欲求下,鄭香兒的胴體多了不少紅痕,「明兒個搬去‘見蝶山莊’。」
她一愣,隨即驚喜的起身,用力的擁抱著他,「你的意思是……」
「沒錯,你是我納的第一個妾。」
她笑得闔不攏嘴,但隨即又想到另一個問題。當初胤貝勒砸銀建見蝶山莊時,就對外說那將是他的百花閣,只住妾,不要妻,而事後證實,那兒根本是他邀約一些名門閨秀去「談心」的地方,听聞那兒的「春色」不少,也因而福王爺為此狠狠的罵了胤貝勒一頓,後來,那兒不再有女眷出入……
「可貝勒爺的阿瑪跟額娘?」
「我娶了他們要的媳婦。」
這代表著他們就算對納妾有意見,他也不會接受,要娶岳上弦時,他們何曾問過他的意見?!
找個花魁當妾,他要看看那個笨豬還是不是什麼都沒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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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幾天後,福王爺夫婦跟老夫人相繼返家,夫妻倆的表情都不好,福王爺甚至表情震怒,而老夫人雖面無表情,但那雙布滿皺紋的利眸可是冷颼颼的。
胤律並沒有逃避,相對于也被請到廳上的岳上弦一臉的無措,他可是好整以暇的等著三人的炮轟,因為他有絕對把握,今兒個不會炸出太多炮灰的。
怒發沖冠的福王爺一雙與兒子相似的深邃黑眸正冒著火花,他氣得握拳槌桌,「你到底在做什麼?竟粗暴的將妻子扔進菜攤——」
「她也拿蘿卜敲我的頭。」
「什麼?!」
一長串尚未出口的訓詞竟就這麼卡住,他錯愕的看著也站在一旁的媳婦兒,瞧那張圓圓的臉兒紅得比蕃茄還紅,他頓時傻了。
胤律勾起嘴角一笑,瞥了一臉困窘的岳上弦一眼,「瞧她的體型就知道那一下有多痛。」
「你的功夫退步了。」老夫人原先的一雙冷眸不再,反倒浮現一抹幾難察覺的得意。
他當然明白祖母的意思,「我是沒想到噸位那麼重的人身手會那麼敏捷,我更沒料到有人會拿大蘿卜來謀殺親夫!」
對他的出言調侃,岳上弦只是更加無措,歉然的看著眾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是氣昏頭了,女乃女乃——」
「沒事,那是他應得的。」老夫人沒有吝惜對她的支持,朝她笑了笑,看著身後的老嬤嬤,「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