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總經理根本還不知道我要說——」
「讓她自生自滅去!」
這個「她」一出,意思很清楚了,不過,文守義不放棄的又問︰「采苓曾擔任總經理的私人保鏢,如今任她自生自滅,我很擔心萬一出現有心人抓了她想追問總經理的私務——」
尉壬楓眼神驀地一冷。「誰那麼白目?」
「話不是這麼說,道上對風雲幫眼紅的人不少,先前跟其他幫派爭奪地盤時,也結了不少梁子,尤其是……」
他邊說邊注意著尉壬楓的神情,一見那雙黑眸閃過一道明顯的憂心,他在心中暗笑,繼續道︰「萬一有人得知她對尉家的意義,抓她來做為脅迫尉家的弱點怎麼辦?」
尉壬楓摘下眼鏡,揉揉發疼的眉心,頭一次對一個人完全沒轍!
「那你說該怎麼辦?」他已經被她氣昏頭了。
「最初,總經理大費周章的找到她,無非就是想把她帶在身邊照顧,所以,為了提防那些可能的敵人,最好別讓有心人知道她對總經理的重要性——」
「哼,她對我哪里重要?你到底會不會說話?!」
還嘴硬!文守義憋住一肚子笑意繼續道︰「是是是,是對‘尉家’的重要性,所以最好的方法仍是把她安排在身邊看著,還要讓人以為風雲幫是愛才才強留她。」
「好吧,這事就交由你去辦。」
「啥?」他頓時一愣,「可是——」不是應該由總經理親自出馬?
「把她帶回來,現在!」尉壬楓以不容辯駁的語氣道。
他的心陡地一沉,這可不是他所預期的答案,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去做。
他開車狂覦到淡水,一點也不意外的出師不利,慘遭滑鐵盧。
杜采苓義正詞嚴的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我不想回去了,那筆債,我會還的!我跟尉壬楓說清楚了,就算要還一輩子也會還給他。」
「采苓,不要跟他嘔氣。」這兩個人怎麼都是一副執拗的驢脾氣!
「我怎麼敢?我什麼都不是!」她語氣苦澀。
「采苓——」
「別勸我了,眼不見為淨!你應當很清楚,就算這一次我回去,但只要再看到他用那種殘酷的逼供手段,我還是會受不了的離開的,你不要勸我了。」
她曾經以為尉王楓和那些嗜血好斗的幫派份子不同,或許他對待下屬的態度很專制、很暴力,那是因為他面對的是一群社會邊緣人,為了管理好這樣的組織,他不得不如此,這些她都可以理解。
可令她無法忍受的是,他怎麼能毫無人性的凌虐一個活生生的人,即使這個人罪大惡極,也該經由公平的審判讓他得到應受的刑罰,否則法律算什麼?以警察工作為榮的爸爸曾代表的公權力又算什麼?
文守義看著她那張堅定的小臉,試著將何田後續的事說給她听,但仍改變不了她的決定,看來解鈴還需系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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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尉壬楓的腰彎不下去,杜采苓也遲遲不點頭,文守義費盡唇舌,天天到淡水報到,還是勸不回她,尉壬楓不得不將主將喚回,親自東征。
一大清早,一輛銀白色LEXUS轎車停在古樸的木屋前,足蹬精致手工皮鞋的長腿跨出車門,尉壬楓推了推直挺鼻梁上的眼鏡,形象如平常的斯文優雅,惟一不同的是他臉上竟然掛著罕見的遲疑神色。
「這樣仿真的就可以了嗎?」他懷疑的看著坐在駕駛座上的文守義。
「當然,沒有女人不吃這一套的。」文守義憋著笑,裝出正經到不行的表情。
「對了,千萬不要忘了帶‘秘密武器’,沒有它不行。」他從副駕駛座拿出「秘密武器」遞給他。
尉壬楓硬著頭皮收下,轉身看向木屋窗戶。里頭沒有動靜,看來她應該還沒起床,先在外面等一會吧。
交代文守義到附近去晃晃,時間差不多了再過來後,他走到小院子里,坐在吊在榕樹下的秋千上,看著手中的東西,他不禁笑了。
想來也真好笑,幫里兄弟們要是看見平常脾氣暴躁的老大,竟然會為一個女人費盡心思,還大清早就坐在這里枯等她睡醒,那他以往建立起來的威嚴形象恐怕就會瓦解了。
思索間,他不自覺的輕輕搖晃起秋千來,突然耳尖的听到門鎖打開的聲音,連忙把手上的東西藏到身後。
一起床,杜采苓就听到住家外面傳來蕩秋千的聲音,她很快的開門出來,竟看到尉王楓坐在上面蕩啊蕩的,她臉色丕變,氣得大叫,「下來,你給我下來。」
上次就是因為他,老爸最愛的杯子被她摔破了,這一次他要是敢將老爸幫她做的秋千弄壞——
尉壬楓瞧她一副要殺了他的樣子,趕緊下來,將他藏在背後的一束玫瑰花遞到她眼前。
她先是一愣,眨了眨眼,再錯愕的瞪著這一朵朵在金色晨曦下含苞待放的玫瑰,狐疑的抬頭看他。「這什麼?」
「你這女人——」她的反應怎麼跟預期的不一樣!他將到口的火氣壓下去,「這種事還用問?女人看到花收下就對了,問那麼多做啥?」
她瞪他一眼。「沒有理由我不會收的。」
她轉身就往屋里走,尉壬楓拿著生平買的第一束花站在原地。
忍耐,他要忍耐,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先把她哄回去。咬咬牙後,他跟著走,但杜采苓突地一轉身,雙手就擋住門口。「不歡迎你。」
「那是你的事!」他以體型上的優勢硬將她擠進去。
她氣呼呼的瞪著他氣定神閑的在木椅坐下,再將那束花扔到桌上,使了眼色,示意她到他的對面坐下。她抿緊唇,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到他對面坐下。
「咳!」他清了清喉嚨,定視著這個亂沒良心的女人,她看來氣色還算不錯,雖然文守義回報好幾次都看到她以泡面裹月復,但她看來還是該死的美麗!
而她雖然板著臉,然而心里的起伏只有自己清楚,她以為給奉旨而來的文守義吃了好幾次閉門羹後,他就會放棄,沒想到他竟然親自來了。
那張俊顏仍舊斯文俊逸的沒有半點威嚇性,但那雙炯亮透著點陰郁的黑眸卻大大表達了他的不滿。
「我不會回去的。」她直接表明立場。
「我有說了要你回去?」他挑眉一笑。
「你——」她頓時語塞。
「不過,」他露齒一笑,「既然你提了,那我就順便問一下,你為什麼不回去?」
因為你!可她沒開口。
「原因在于我吧?」他也不笨,「我知道我說了些話傷了你,是我的錯,我承認我錯了,你可以回來了。」
這算道歉?她困惑的看著他。
「說話啊!」他很討厭她瞪著他看。
口氣那麼差,哪像道歉?「沒誠意!」
「我已經包下整間‘LaPetiteCuisine’法國餐廳,新加坡前總理的御廚今天只為你服務,這樣還不夠有誠意?」他站起身走到窗邊,吹吹風、消消怒火,「快去梳洗一下、換件衣服,等會我打電話叫守義來接我們。」
久久等不到回應,他回頭望去,正好對上一雙不以為然的眼神。
「你說去就去啊!」杜采苓走到門邊將門大敞,做出送客的姿勢,「很抱歉,像我這種沒見過世面的黃毛丫頭,與其待在那種讓人拘謹得食不下咽的地方,還不如窩在家里吃泡面來得輕松自在,你自己跟別人去吧,尉、總,經、理!」
尉壬楓面色鐵青、表情僵硬,整個人看起來就像處在暴走的邊緣。「很好,如果你真是這麼想的,那就這麼做吧!」大丈夫能屈能伸,我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