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吧?他怎麼改變那麼多?」蘇美好驚訝。
田恩敏微微一笑,「愛是可以改變一個人的。」
丁亮穎露出一抹燦然的笑容,對這一點,她真的有很大的感觸,雖然兩人在討論過程中,他偶爾還是會犯了「霸道」這老毛病,但大致上都能協調溝通。
田恩敏看著她,「助教的位置一直為妳空著,妳今天就能上班了。」
「快快快,走吧走吧,我的成長手冊還需要妳幫忙呢。」
蘇美帶著她回到辦公室,在經過故事屋時,里面居然靜悄悄的?
這代表他的故事真的很吸引孩子呢,不然,總有娃兒會因不耐而吵鬧的。
兩人沒有進辦公室,反而去開故事屋的門--
「……投資基金是必備的,貨幣具升值潛力的債市也是布局要點,而美元跟歐元是現今兩大主流,在目前高油價、美國升息、匯市震蕩的不利因素下,影響經濟成長的結果在數據上都可以看到……」
兩人驚愕的瞪大了眼楮,看著他吐出一長串專有名詞及數據,再看到那些娃兒有的頻打呵欠,有的因為太早被家人挖起床,現在竟然已經倒在地上呼呼大睡。
天啊,蘇美忍俊不住的爆笑出聲,「哈哈哈……」
丁亮穎目瞪口呆,小娃兒們的瞌睡蟲則被蘇美的魔音給趕走了,一回頭,看到丁亮穎,立即統統圍上來。
「好無聊哦,老師的男朋友不知道在說什麼?」
「我都听不懂,好想睡哦……」
一堆孩子的稚女敕抱怨聲讓丁亮穎也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闕嘉倫一臉尷尬的走到她身邊,「我想投資理財的觀念應該要從小培養起,所以才--」
為了不太傷他的自尊,她憋住一肚子的笑,「你去上班吧,那里才能發揮你的長才。」
「我想,不只那里吧?」他突然傾身靠近她的耳畔,輕聲的說了句「床上」,讓她的一張小臉兒迅速爆紅,他則滿意一笑的先行離開。
「他說什麼?他到底說了什麼?」
蘇美跟一群娃兒們拚命逼問,但打死她,她也絕對不會說。
這兩天,只要是獨處時,對那件愛做的事,他真的很努力的在發揮,像要不夠她似的……
「好好好,上課了,去上課了。」蘇美不知道闕嘉倫跟好友說了什麼,然而看看丁亮穎那張容光煥發的臉,她知道那一定是件很美好的事。
接下來的日子,對丁亮穎而言,的確充滿美好。
闕爺爺、闕女乃女乃很疼她,闕嘉倫也很尊重她,不僅假日常陪著她四處當義工,陪陪老人及孤兒、做資源回收,也很細心的注意到一件事。
「我陪妳去一趟石頭賞吧。」
闕嘉倫知道她一直在等待一個人的出現,她回以一笑,兩人便去了石頭賞。
店里只有天使這名女店員,丁亮穎對她感激一笑,目光即看向牆上那幅寫著「杭冬」的畫像。
真的是他,那個惡魔,是他人夢救了她的,她將目光移到花羽身上,「請妳幫我謝謝他,真的很感激他。」
「我會跟他說的,而妳今天來,是想問我那支魔法筆為何沒有讓妳心想事成,是嗎?」她溫柔的看著一臉驚訝的丁亮穎。
「沒錯,我也有這個疑問。」闕嘉倫也看著她問。
她微微一笑,「鑽石雨是一支有思緒,有靈魂的筆,它會去判斷是不是該讓妳心想事成。」
丁亮穎看看闕嘉倫,再不解的看著她,「我不明白。」
「其實妳見過『她』了,只是她在做了那件錯事後就封閉她的心,妳們相認不會讓現在的她更幸福的,她不幸福,妳就不會感受到幸福,所以它一直不敢讓妳心想事成。」
「我見過她?」
「妳也幫過她,所以緣份真的是一件很微妙的事,只是,當一個人封閉自己的心後,外表就會顯得蒼老許多,妳從不曾想過她會是妳母親。」
她不是很清楚花羽在說誰,但她肯定花羽知道她親生母親在哪里,她淚如雨下的看著她,「我想見見她,求求妳,就算見上一面也行,讓我知道她現在好不好?可以嗎?」
花羽蹙眉,回以一笑,「也罷,鑽石雨會引領妳再回來我這里,也許就是要請我幫個忙吧。」她帶著她跟闕嘉倫走到那面未卜先知鏡前。
她突然想到第一次,她就是在鏡中看到闕嘉倫飼養的漢……
花羽輕輕的踫觸鏡面,一個畫面突然出現--
陽光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婆婆站在一家養老院的院子里,拿著一支畫筆在一個畫架上畫上一個小寶寶後,傻笑的跟站在一邊的男孩說︰「這是我的寶貝喔……」
丁亮穎摀住了嘴,眸中盡是淚水。是她!是那個鄰居婆婆,讓她莫名牽掛不已的老婆婆,她就是……
闕嘉倫擁住低聲啜泣的她,再看向花羽,「就是她嗎?」
她點點頭,「她成了失智老人,忘了自己是誰,在前些日子被送到這里,但很奇妙的是,她記得她曾經擁有一個小寶寶--」花羽眸中也有著感動的淚光,她看著丁亮穎道︰「她此生惟一的記憶,就是她擁有妳的那三天,所以她畫的就是襁褓中的妳。」
聞言,丁亮穎的淚水潰堤,哽聲道︰「我要帶她回來,告訴她,我就是她的寶寶,我要找回她的心……」
「那她將會在自責中度過此生,因為她不能原諒自己,她背叛了姊姊,毀了姊姊的幸福,那是一種很深沉的痛,所以或許,維持眼前的情況反而是最好的。」
丁亮穎凝望著鏡中,那張滿布皺紋的雙眸中沒有痛苦,只有滿滿的笑意--
她知道花羽的話是對的,「至少讓我知道她在哪里,我也可以去看看她,不一定要告訴她我是誰。」
「妳會遇見她的,很快。」
「是嗎?」丁亮穎含淚說了聲謝謝,再將那支筆拿出來,「我見到我媽了,這支筆就留給下一個有緣人吧。」
「妳先留著,時候到了,它自然會離開的。」花羽溫柔一笑。
她點點頭,凝望著鏡子里將手上的彩筆一筆一筆畫上畫布的媽媽,她眸中都是慈愛與笑意,她的淚水再次滾落眼眶,緊緊的抱住闕嘉倫痛哭出聲。
半個月後,一個天朗氣清的好日子,闕嘉倫跟丁亮穎在淡水一家私人的高爾夫球場舉行了盛大的結婚典禮。
闕嘉倫是最英俊的新郎官,潘立捷跟古重佑則是當然的伴郎,但一看到丁亮穎美麗又純淨的新娘扮相,兩人都挺後悔當初為何主動讓賢。
這場婚禮的參觀人數非常的多,除了闕嘉倫的親朋好友外,丁亮穎這邊雖然父母都因事沒有出席,但史蘭迪幼稚園的師生,幾家育幼院的大、小孩子,就連老人院的銀發族也全來了。
婚禮現場有一個以新鮮玫瑰布置成「心心相印」的浪漫平台,四周襯著藍天,綠地、花海以及一張張笑盈盈的臉,這場婚禮到處都洋溢著滿滿的祝福。
然後,她看到了她--
一名丁亮穎常去探望的老人家帶著她的親生母親一起走向她,她的心揪緊,淚眼婆娑的看著穿著連身碎花旗袍的母親來到她的面前。
「亮穎,這位阿媽是兩天前才從台中一家養老院搬過來跟我作伴的,我說我要來看新娘子,她說她也想看,我就帶來了,妳不介意吧?」
她眼中噙著淚水,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拚命的搖頭。
闕嘉倫看著這名曾在石頭賞的鏡子內看到的老人家,仔細的觀察她的五官,的確可以看到丁亮穎的影子,他看著另一個老人家道︰「亮穎當然不會介意,她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