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氣歸氣,計畫還是要進行,不然,明天一早,他就飛美國了,她不好好把握機會,把兩人的恩怨做一次最圓滿的Ending,不是太對不起他了?
現在算是天時地利人和,整間屋子只有他跟她,還有一個躲在另一間客房的呂逸帆。
寂靜的夜,空氣中透著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韓琳特地拿了兩杯香檳去敲他的房門。
門一開,胡俊嚴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她往里面一瞄,看到他的行李都已備妥,擺放在一角,「我哥還不知道你要走吧?」
「他這些日子很忙,等回美國後,我會打電話給他。」
他始終沒跟韓紹恩說,是明白韓紹恩一定會要他堅持下去,就他所知,華特教授等人都快來台灣了,屆時這些人都將介入他跟韓琳的感情世界,但他已無心。
思緒百轉的他看了看她手中的兩杯香檳,徑自在沙發上坐下。
「呃,這個,不管怎麼說,謝謝你讓我畢業了,我本以為你會惡劣到讓我領不到畢業證書的。」她盡量裝出松了一大口氣的模樣,絕口不提分數,以免引起他的警覺性。
「我本來是那麼想的,不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更何況還吻了妳,就更不好咄咄逼人了。」他話中帶著嘲諷,曾有的溫柔深情不復見。
又提吻!她撇撇嘴角,「那個童年初吻有什麼好值得一提再提的。」她忍不住低聲嘀咕,然而他還是听見了,眸中一閃而過一抹苦笑及憤然。
「呃,感恩啦,干杯。」她把其中一杯香檳交給他。
「干杯!」他抿抿唇,接過手後居然仰頭一口喝下。
她眨眨眼,「你不怕我下毒?」她認為他只會小沾一口的,沒想到,慘了,她放了不少安眠藥劑下去。
「妳的心腸沒那麼壞,也不可能--」他臉色丕變,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他難以置信的搖頭,「妳--」
她吞咽了口口水,「怪誰?我又沒惹你,你為什麼就是看我不順眼?我們的婚姻也不是我決定的呀,畢業成績你給我那麼低,你真的很可惡--」
她倏地住了口,錯愕的看著突地倒臥在沙發上的胡俊嚴,真沒想到藥效這麼快,但醫生說那是安全劑量,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她連忙走到對門,「出來了,逸帆,快幫我把他扛到床上去。」
「真的要這樣?」他俊臉微紅的抱著一個走到他的房間,仍感猶豫。
就見她大眼一瞪,他只得閉嘴,將女圭女圭放到床上後,再走到胡俊嚴身邊,將他撐起拖拉到床上後,看向她。
「月兌他衣服。」
「我?男人月兌男人的衣服?!我不要。」他連忙搖頭。
「不要?那我自己來。」她還真的剝了胡俊嚴的衣服,只是月兌到剩下褲子時,她還真的下不了手。她臉紅心跳,吶吶的道︰「這樣就行了。」
她拿了數位相機,替他跟拍了好些照片後,立即將數位相機塞到呂逸帆手上,「再來就是你的事,待會兒順便將他的衣服穿回去,消氣後記得帶走。」
他很不忍,「會不會太狠?怎麼說妳畢業證書也到手了,胡教授又不是普通人--」
「狠?」她大為光火,「他給我那什麼分數,我用功了四年,我的成績羅教授是豎起大拇指說贊的耶,結果他只給我C,ABC的C!」此仇不報非君子!
這點是過份了些,在課業上,韓琳的確是很用功的……但要把胡俊嚴抱著的曖昧照片貼上網路供人點閱,這男人的面子、名譽……
將心比心,他就很難照辦,「韓琳,冤冤相報何時了?」
「這種LKK的話你也說得出口?!我要落跑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她很快的回房,提了行李,拿了護照閃人。
胡俊嚴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顯然已有好一段時間,窗外的夜色透出幾抹晨曦,他眉頭一皺,他竟昏睡一夜?!
他坐起身來,這才發現沙發上躺了呂逸帆,他的手上抱著一個數位相機呼呼大睡著。
他揉著仍然微疼的太陽穴,從床上起身後,下床來到他身邊,好奇的拿走他手上的相機,呂逸帆卻因此驚醒,坐起身來。
「胡教授,你醒了?你睡好久,我叫都叫不醒,受不了才跟著睡的--」一見他在看記憶卡里的照片,他搔搔頭,「那是--呃,你要原諒她,胡教授,她只是孩子氣,因為你給她的成績,她才想要送給你這一個永生難忘的好禮,但我相信她只是想發泄,沒惡意的。」
「這叫沒惡意?!」胡俊嚴胸口有一團怒火燃燒起來,他愈看,火氣愈旺,他火冒三丈的將照片一一刪除,突地--
他半瞇著黑眸看向呂逸帆,「看來你對她真的沒那方面的意思。」不然,他應該會照韓琳的話去做。
他勾起嘴角一笑,「當一個男人的心中有了某個女人後,要對別的女孩動心就難了,不是?」他話中有話。
胡俊嚴回以一笑,放心的將這個男人從情敵的名單上剔除。
「你會去追她吧,這是她在埃及的住宿資料。」呂逸帆從口袋里拿出一份資料給他。
他微笑的接過手,男人間的友誼將從此開始,至于另一個不知反省自己,還一再的得寸進尺的女人,他絕對會好好的給她「照顧」的。
她既然要送給他這一個永生難忘的好禮,他自然也得回送一個,同樣要讓她永生難忘!
埃及--
開羅,一個充滿回敦建築與藝術的生命之都,永恆的尼羅河在港灣間展延,美麗的晨曦在天空劃上了幾道金黃,喚醒這個古老與現代兼具的迷人城市。
上午七點,韓琳背著簡單的背包,離開住宿飯店,照著手中的旅游手冊,開車進行第八天的探險之旅。
其實,她在開羅已逛得差不多了,今天的目的地是尼羅河東岸,長三公里的獅身人面像大道,也是底比斯最大的神殿集結區。
承租的車子開來還算上手,只是一人旅行總是寂寞,最詭異的是,離開台灣的這些天,她老想著胡俊嚴。
當然,她曾利用飯店的電腦上網,查看她的杰作有沒有貼上去,結果令人失望,她打電話給呂逸帆,也找不到他。
只是,胡俊嚴為什麼也沒找她?這就很奇怪了,她太了解他,他不可能就這麼算了,但她又是怎麼回事?他沒有任何行動,怎會讓她看著埃及的美麗景致也顯得意興闌珊?
還是這陣子跟他斗上癮,少了他,日子變得安靜又無趣?
在寬廣的路上馳騁許久,她將車子停到堪拿克神殿旁,下車後仰頭看著這座塔門遺跡,一旁的聖湖同樣引人人勝,而另一旅行團的當地導游正口沫橫飛的向團員介紹埃及的相關歷史。
「底比斯在西元前一六○○到一一○○,也就是在新王國時期達到了最巔峰……」
她邊听邊注意到一輛車以不尋常的速度往他們行駛過來。
「晚一會兒,我們將到里面欣賞主殿,那里供奉的是太陽神阿蒙,走一圈後,我們會越過尼羅河,新王國時期的法老蓋了一些隱藏于沙漠山月復的豪華墳墓,不過不是那些高大的金字塔……」
陽光熾烈,戴著太陽眼鏡的韓琳在看到跑車駕駛座上那熟悉的俊容時,她的心髒猛地一震,咚地一聲漏跳一拍後,開始紊亂狂跳,而一種微妙的感覺也同時涌上,她突然覺得自己神采奕奕、精神百倍,一點都不擔心有人是來找她算帳的,她忍不住的微笑,像是無趣的生活突地注入一劑強心針、一道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