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水樓台先得月,現在她名不正言不順的天天往這兒跑也怪。
「面試尚未結束。」
「這——那你去哪里?我跟你去。」
「不用。」看都沒看她一眼,他離開辦公室,開車前往邵茵所說的地點,一到那里,才發現這是一家標榜由醫護人員所開、設備完善的私立療養院,而邵茵就站在門口。
一下車,他走向她,「你叫我來這里做什麼?」她看來好好的。
她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給你看一個人。」
她示意他跟著自己走,一直來到母親的病房前,她再做了一個深呼吸後才推門進去,「媽,我的朋友來了。」
身後的管繼凡眉頭一蹙,他與她為鄰一年多,由于他不想提及家境、家人,因此他也不曾問過她的家庭,沒想到……他看著床上依賴呼吸器的一名秀氣的中年婦人,「你媽她——」
邵茵眼眶微微泛紅,在床沿坐下後,輕輕撫模母親的手,「她已經在這兒好幾年了。」
「怎麼從沒听你說過?」他很難再保持臉上的冷漠,更為她感到難過。
她搖搖頭,努力將淚水逼回眼眶,「這是丑事。」
「有一個植物人母親讓你覺得很丟臉?」他不懂。
她苦笑,「不是,是家丑不可外揚,因為施暴的就是我的父親。」她眸中的淚水不停打轉,「你應該猜出來我為什麼要你來看她,你也應該可以明白我為什麼那麼多事的找一堆人阻止管建浩施暴。」
他明白,然而事情並不會有任何的改變,「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她臉色一變,氣呼呼的道︰「如果有一天,何靖柔也躺在這里,你再跟她說你有你的苦衷,所以才眼睜睜的看她成為植物人嗎?!」
「你不懂的,能做的我們都試過了,甚至把她帶離他的施暴範圍,但他將她視為私人財產,若找到她,他加倍施暴,若找不到她,他就開始傷害自己。」
「所以你就讓他繼續傷害她?!她曾經是你的愛人。」她難以置信的看著他。
避繼凡不知該怎麼答,他曾努力的去阻止何靖柔愛上他表弟,甚至將他的病史告訴她,但她不相信,認為是她背叛他的愛,他故意說這些話來傷害建浩。
見他不語,她為之氣結,「好,我明白了,我也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你別再多事——」
「那是我的事了,抱歉,耽誤你上班賺錢的時間,你可以走了。」
「邵茵——」
「還有一件事,上床的費用,我本想開高價的,但我改變主意了,從你這種沒心旰的男人手中拿再多的錢,每花一筆我就會氣一次,所以我不要你的錢,不過有條件——」她冷冷的瞪著他,「不管我要做什麼,你都不能阻止我。」
何靖柔的事她是管定了,看著躺在病床上的母親,她絕不能眼睜睜的看另一個遺憾再發生。
「你到底想做什麼?」
「不干你的事,再見。」
他看著她眸中倔強的眸光,明白她不會就這麼算了。
避繼凡猜到邵茵不會這麼簡單就算了,但他怎麼也沒想到下午三點多,他母親請他回家一趟,竟是要他見見家里的「新房客」!
邵茵已經得到白宜君的應允,可以長期借宿,連行李都搬好了。
「媽,為什麼沒跟我商量?」他邊問邊看著坐在沙發上,故做一臉無措的邵茵。
「她一個女孩子突然被房東趕出來了,又沒地方住,美容會館的呂經理又看她不不順眼,她也辭職了,她一個人拖著行李無處可去,你要她一個人怎麼辦?」白宜芳一臉心疼,她叫兒子回來是要安慰她的,怎麼兒子表情這麼差?
「陳爺爺會趕你?那棟房子只剩你一個房客。」他沒好氣的吐她槽,卻明白她想入虎穴,若不是想直接搜證,就是要阻止管建浩再度施暴。
「怪了,你不是不認識我,怎麼會認識我房東?也知道住房率那麼差呢?」邵茵立即給他吐槽回去。
聞言,白宜芳噗哧一笑,是啊,這話說出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別忘了我今天跟你說過的「條件」。」
「什麼條件?」白宜芳不解的看著大眼瞪小眼的一對兒。
「你一定要那麼多事?」管繼凡此時的眼中只有邵茵。
他抿緊了唇,直接走到她的行李箱旁,打開她的行李。
「嘿,你干什麼?」她臉色丕變,急急的上前阻止,但他粗魯的將整個行李里的東西倒出來,結果里面除了換洗衣物、內在美、瓶瓶罐罐的保養品外,居然還有一些迷你竊听器、電擊棒、錄音筆、迷你型的噴霧瓦斯、DV、望遠鏡等等。
「這是什麼?」他神色蒙上陰霾,一旁的白宜芳、站在另一邊的魏光及阿美也全看傻眼。
被發現了,邵茵也大方承認,邊說邊收拾,「警察來這兒都被擋掉了,我當然要搜證。」
「你來當Spy。」
「是,我會Spa,也可以當SPy,怎麼樣?!」她一定要為何靖柔做點事。
避繼凡的下顎肌肉危險的扭曲,他冷硬的怒視著她,話卻是對著母親說的,「媽,你還要讓她住下?」
「這——」白宜芳咬著下唇,遲疑了。
邵茵發覺情勢不太對,又急又氣的她月兌口而出,「管繼凡,我實在好後悔把我的第一次給了你,你根本就是一個說話不算話的男人!」
四周頓時跌入一片凝滯,所有的聲音在瞬間都消失了。
白宜芳又驚又喜的看著邵茵,開心得說不出話來,但男女王角反應可不是這樣。
避繼凡半眯起黑眸,怒道︰「我根本沒有答應你的條件,再說,跟你發生關系並不是我的本意。」雖然他曾渴望,然而他也清楚自己不能要了她。
邵茵原本還很氣自己的大嘴巴,但他居然這麼說!她簡直氣炸心肺,氣得跳腳。
「是我勾引你?是誰鴨霸的吻了我?又是誰直接抱我上床的?」
「我不知道,我只看到很多粉紅色光,它們指引我去做那件事,不然,我的理智很早就告訴過自己絕不能踫你,那個吻只是一個禮物,你該清楚。」
粉紅色光?!他、他也看到了!她眨眨眼,難道——可能嗎?他們會發生關系完全是幸福戒搞的鬼?!
若是——那——她想哭。
白宜芳跟魏光和阿美都不是很懂兩人的對話,但白宜芳听到兒子會要一個吻當禮物,那就代表他對邵茵並非完全沒有感覺。
她心里有了決定,「好了,這件事就我們這幾個人知道,千萬別傳到建浩少爺那里。」
兩個佣人當然明白夫人的意思,頻頻點頭。
「媽,你想做什麼?」管繼凡有種不好的預感。
白宜芳只對他笑了笑,便握著邵茵的手,溫柔的道︰「你好好住下來,工作上,繼凡的辦公室特肋因為有孕已辭職一段日子,最近公司征人,但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我想讓你就去補那個位置,你覺得如何?」
她眼楮一亮,「太好了——」
「不行!」管繼凡立即潑她一桶冷水。
她瞪向他。
「媽,她根本不會文書——」他冷睨著她。
「我不會,但我可以學,也很願意學。」
「公司的事情很多,沒有時間讓你學。」
她走到他面前,雙手環胸、拾高下顎,「我知道你討厭我,管繼凡,但我需要工作,更需要錢,原因你也清楚,所以我要住在這里,那些東西也要留下——」她指了指被倒了一地的東西,「更要到你的公司去上班,總之,不管你心里怎麼排斥我,我絕對不允許另一個遺憾在我面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