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荷蘭,天高皇帝遠。」提起這件事,他的眼神一閃而過一道妒火。
「你不介意?」
「不介意,那代表妳是搶手貨、有挑戰性、有行情,反正男歡女愛就是那麼一回事,沒什麼好認真的。」這句話他是提醒自己居多,他不能對她太認真。
她的心一沉,「可是我玩不起感情的,對不起。」
也許已經遲了一步,但她還來得及保護她的心吧。
看她抱著濕冷的雙臂走進小木屋,一股燃燒的妒火在瞬間包圍住他,她對她的男人就那麼死心眼?
他,比不上那個羅杰嗎?!
沉沉的吸了一口長氣,心苦得發疼。
雖然他表現在外的是游戲愛情的態度,但是骨子里,他仍是對愛情專一的紀漢文,而且是一個仍深深愛著藍若薇的紀漢文,可她心里珍藏的卻是另一個男人!
多情總被無情傷,他應該跟她保持安全距離的……
風揚起,林間彷佛傳出一聲懊惱的輕嘆聲。
第四章
星期一的早上,紀何診所涌進了一批病患,由于這兩天的天氣時冷時熱,感冒人數增加不少。
候診室小孩的哭鬧聲、聊天聲,吵吵嚷嚷的與菜市場無異,不過,當挺著大肚子的盧怡雲拉著臉上戴著口罩、但仍咳嗽不停的藍若薇走進時,突地安靜下來了。
「好了,怡雲,我來了嘛,妳先出去,妳是孕婦……咳咳咳,要是被傳染了就……咳咳咳……不好了。」若薇忙要催她出去。
「不行!」一臉母性光輝的盧怡雲硬是將她拉到一邊的椅子坐下,「今天要不是我開車去找妳,妳肯定繼續昏睡下去,妳在發高燒耶,還不願意來,要是我一出去,妳也跟著出去呢?」
一想到她在木屋外繞了好幾圈,喊了快十多分鐘,才看到藍若薇出來開門,而當時,她那渾渾噩噩、一臉虛弱的鬼模樣可叫她嚇呆了。
「不會的……咳咳咳……妳先回去吧。」話雖然這麼說,而且盡避真的頭昏腦脹、渾身發燙、昏昏欲睡,她還是有想逃的沖動。這些病狀,全是昨天墜溪惹的禍。
盧怡雲才沒听她的,她先跟護士小姐要了初診單幫她填寫、掛好號後,回來坐到她身邊。
她跟藍若薇從高中時候就很要好,這是因為她們都擁有一對不負責任的父母,她是鑰匙兒,而藍若薇比她幸運,還有一個疼她的阿嬤。
在一個又一個的病患進入看診室後,當紀漢文看到護士送進來的病歷單出現藍若薇的名字時,他眉頭微微一蹙。
他按了按鈕,號碼燈跳到三十二號,門一開,盧怡雲跟著藍若薇走進來。
藍若薇無奈的對著好友道︰「我自己會說病情的,妳先回家吧。」
「進來這兒是行了。漢文,她是被我架來的,本來她不願來你這兒看病,還說到其它的診所都行呢,你就好好的說說她吧。」盧怡雲對這對高中班對笑笑的眨眨眼後,便先離開了。
真是的,怡雲直率的個性還是沒變,連她們剛剛在車上爭執的事都說出來了。
「咳咳咳……」藍若薇咳了幾聲,在椅子坐下後,卻不敢對上紀漢文的眼神。
「張開嘴。」
「呃--是。」
他的聲音听來挺冷的,她張開嘴,讓他看了她喉嚨發炎的情況,感覺自己像個無助的小孩。
紀漢文的表情其實很臭,光看她滿臉漲紅,就知道她發高燒了,再听到那欲罷不能的咳嗽聲,她分明感冒不輕卻不想來這兒給他看診!
為她量了耳溫,他口氣更冷了,「快四十度,妳還真能忍,不難過嗎?」
她點點頭,不難過她也就不來了呀。
他拿出听診器,在她的胸前按了按,這個動作,他一天做了上百回,可這次感覺卻很不同,他的手可以感覺到她的體溫……
藍若薇的心髒怦怦狂跳,她連咳了好幾聲,身體微微震動,喘息聲更劇,而劇烈起伏的胸脯就在微微震動時不小心踫到他拿听診器的手,兩人同時一僵,他黑眸一凜,很快的抽回手,放下听診器,在計算機鍵盤上打上處方。
「妳發高燒,我怕妳會有月兌水現象,所以妳先留下來打點滴,大概要一到兩個小時,等藥包好了,我會請護士先給妳吃一包。」
「好,謝謝。」
紀漢文抿緊了唇,看著遲遲不敢將目光對上他的她,本想要跟她保持距離,但看來還是難了點,心中那股涌上的無限關懷讓他無法對她置之不理。
「等妳舒服點時,我再跟妳算點帳。」
她不解的抬起頭來看他,但他已按了內線,交代護士幫她打點滴等事,
她凝睇著他的側臉輪廓,這顆小鹿亂撞的心……她知道自己的心正逐漸朝他靠攏,不過這未免太諷刺了,在他痴心對她時,她只有煩躁,在他游戲愛情時,她卻發現自己對他並非無動于衷。
男人不壞,女人不愛,這幾年尋覓愛情時,她唾棄這一點,現在自己卻--
紀漢文轉過頭來,看到她凝望著自己,嘴角性感的往上一揚,再指指她身後另一道門,「請妳到那邊躺下,護士會過去幫妳。」
「嗯。」
她的臉微微漲紅,在起身走過去開門後,她才知道里面還有另一個空間,而其中已有三、五人躺在小小的病床上打點滴,不同的是,他們的身邊都有人陪著,一個小娃兒有一對年輕父母相陪,一個小男生守著躺在床上的小情人,白發蒼蒼的老阿嬤守在老阿公的身邊……
藍若薇躺上床,才發現自己的眼眶居然微濕,她只有一個人,好寂寞啊……
叩叩叩!何玉儀看完上午最後一名病患,見護士將藥包好給該病患,也出去午餐後,她才來敲紀漢文的門。
「一起去吃飯吧。」
接下來他們一直要到下午三點半才有再看診。
「不了,我想看一些數據。」紀漢文坐在座位上,回頭跟她笑笑的搖頭。
她直接走進來,站在他身邊,「不會是里面還有一個在打點滴的新病人,所以你沒胃口?漢文,這跟花心的你可一點都不搭軋。」
聞言,他知道何玉儀也知道那個尚未打完點滴的病人就是藍若薇。
他露齒一笑,「生病時,人是最脆弱的,她拒絕我十多年,回來還是沒有被我的魅力收服,這太傷我的自尊了,所以只能趁這個時候多些溫柔攻勢,好軟化美人心,把她弄上床。」
她眼神一黯,「別自欺欺人了,在你心中,她跟其它的女人根本不同。」她實在無法掩藏護意,她跟他一起念醫學院七年,看過他跟不少女孩在一起,但從沒有看到他如此在意一個女人,如此關心一個女人,
「她是不一樣,她跟我是青梅竹馬。」他也不否認。
「我指的不是這個,漢文,如果你真的只是把她當成一般的女孩,以你的魅力,要將她弄上床是一點都不困難的,但你尊重她的意願,你在乎她的感受,所以你沒有刻意勾起她的把她弄上床--」
「妳這話是在指責我用的手段把妳騙上床?!」
「我不是。」
「那妳就正在越線中,玉儀,我們說好不干涉彼此--」
「我沒有干涉,我也不敢干涉,只是……」她著急的打斷他的話,「我只是在提醒你,她不愛你,你別自作多情,免得自己受傷。」
「那妳是擔心我愛上她,就不要妳了?」他問得直接。
她臉色倏地一變,她就是擔心這個,害怕他不再跟她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