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粉臉漲紅,因為一提起昨晚……唉,羞啊。
但她想走,就真的可以走嗎?
「可是妳要跟在我身邊伺候我呀。」他還是陰魂不散,走在她身邊。
「大白天你作什麼白日夢?我又不欠你!」他以為他是誰?皇帝老子!?!
他笑了出來,「錯了,我要妳伺候,妳就得伺候,這是命令。」
「哈!我懶得理你。」
她送給他一記不屑的白眼,轉身就走,但往前的身子馬上被人向後一揪,一張粉臉就壓上一個堅硬寬廣的胸膛,她咬咬牙,抬頭要怒罵,沒想到迎面而來的卻是一張俯下的俊顏,雖驚覺他要做什麼,但要轉開臉已來不及。
這該死的家伙竟然在大街上吻了她!
天啊,眾目睽睽耶,而且在他們看來還是兩個男人--
街上的行人瞧見這一幕,個個目瞪口呆,驚愕到眼珠子都差點彈跳出來。
可朱元駿一點都不在乎,就算有批評耳語入耳,他也不管了,經過昨夜的溫存,他很明白如何讓這個美人兒頭昏昏、腦鈍鈍。
他狂野又帶著溫柔的吻在那張紅艷的唇上來回吸吮、糾纏,他吻得她忘了自己是誰,吻得她迷迷糊糊的答應留在他身邊照顧他後,他才心滿意足的放開她,「妳答應會好好伺候我了,念媞。」
「我……」她眨眨迷迷蒙蒙的美眸,在視線變清楚時,被吻得混混沌沌的腦袋也恢復了運轉,「不,我是不可能答應的。」
「妳問問小魚。」
站在一旁的小魚猛點頭,一臉憋不住的笑意。
「不可能!」她覺得有點虛弱,呃--也有點頭疼。
「那就再來一次。」
她漂亮的眉宇一擰,「再來一次?」
他的眼神落在她紅腫的櫻唇,「沒錯,日後只要妳想逃離我身邊,我都會在大庭廣眾下吻到妳改變主意。」這算是某種威脅,雖然對其他女人而言,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原來--這人城府這麼深,沒攔阻她出來,就是看準了她的臉皮不夠厚,不想再被他的吻壞了心思,好,她認栽了!暫時栽了!
「不必再一次,我跟著你就是!」只是,怎麼他一吻她,她就分不清楚東南西北,像著了魔似,他說什麼她都愚蠢的答應?!
看出小姐的懊惱神情,小魚貼心的附在她耳邊道︰「小姐,老實說,妳已是朱公子的人了,本來就要跟在他身邊,一旦到了他家,就要他給個交代,兩人才好成親--」
「閉嘴!」侯念媞毫不客氣的打斷她的話,不知道旁邊有多少人豎直耳朵在听他們的對話,這小魚真是欠扁!
不,欠扁的其實是她,她招惹了命中克星,從此小姐沒得做,淪為丫頭命。
時序來到九月,朱元駿發現有人在庸人自擾。
因為他要的「伺候」是指床上的事,但侯念媞居然搞錯,當起真丫鬟。
白天,她還願意在他身邊晃晃,但晚上一定不見人影,若他去找她,還會發現小魚被她拉上了床,二女並躺在床上假寐,讓他是又好氣又好笑。
當然,有了她,日子不再無聊。
但想擁有她的卻也一日勝過一日,只是考慮到妹子日益沉默,誰也不理,他也不好過于熱絡,刺激到她。
因而他只得壓抑,也暫時讓侯念媞繼續當個真丫鬟。
今日,他們已進入河北邊界,舍棄了官道取小徑,爬山越嶺的經過蓊郁森林、
一池明鏡湖泊令人印象深刻,然而在看到一棟金碧輝煌,宛如宮殿般的房子坐落在林區時,那才真叫侯念媞主僕咋舌。
這里是朱元駿避暑的夏宮,雖為秋日,但夏宮宮女、太監不少。
為了不驚嚇到侯念媞,朱元駿在前一天夜里,已囑咐李伯容先行到這兒打理,他希望將她帶入皇宮後,才讓她知道他的身分。
所以此時出來迎接的只有幾名丫鬟、家丁打扮的奴才。
在眾人各自回房後,他還是將侯念媞留在身邊,沒想到她卻突然沒頭沒腦的迸出一句話--
「你不是普通百姓,是不?」
他笑而不答。
「你一定是什麼皇親國戚,是不是?」她再問。
「算吧。」他不否認。
「我想就是,不然怎麼有人可以閑閑沒事的四處游山玩水,啥事也不必做,就有人四處招待、有華府可住,而今日這個更是--」她也不知道如何形容這兒,但在書本里才描繪得出的金碧輝煌都在她眼前了。
朱元駿凝望著她,他很想回答她,他絕不是一個游山玩水的閑人。
相反的,要能微服出巡的前提是,他在宮中日以繼夜的批閱奏折,思索如何讓天下百姓安居樂業,如何安定邊疆邦國、不起戰事,此外,他還得應付宮里三千佳麗、文武官員台面下的你爭我斗,皇親國戚間的權力斗爭……
這些事可不是一個閑人做得來的,而且,「高處不勝寒」啊。
位在高位的人,沒有訴苦埋怨的權利,一切都只有「責任」二字。
思索此事的同時,他也發現侯念媞以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怎麼了?」
她漂亮的眉宇一擰,「我第一次看到你這麼嚴肅,還有很威嚴的表情,你在想什麼?」
那是一種不怒而威的氣勢,給她一種很遙遠的距離感。
他笑了出來,不想提那繁重責任,「妳還是不肯跟我說妳的身分?為何要離家千百里?」
「那是我的事,反正,我這丫頭做到京城就自由了,大家一到目的地就各走各的,多談無益,我可以下去休息了嗎?主子?」
針對身分這個問題,她是絕不說的,也要小魚發毒誓不再說出任何有關她的事,那丫頭已經跟她坦承,是她泄了她的底。
朱元駿點頭,「妳先去休息,晚一點兒再來。」
「是,主子。」
基本上,這話他是隨便說說,所以她也隨便應應,因為兩人心知肚明,一到晚上,她是絕不靠近他的。
第七章
天空積壓著厚厚的烏雲,灰蒙蒙的,像是要下大雨了。
就在京城最熱鬧的一條街上,一名衣衫襤褸、滿頭雜亂髒發的乞丐,跪坐在地上拚命乞求。
「好心人,行行好,給點賞吧。」
「大少爺、大小姐,老爺、夫人,叫花子已經幾天沒吃了……」
乞丐邊磕頭、邊求助,可破碗公里就是連一個子兒也沒有。
其實京城里住的非官即富,就算是做些小本生意的平民百姓也都有小康程度尤其在年輕的「御德皇帝」執政後,這日子更好過了。
御德勤政愛民、減稅又獎勵生產,所以物阜民豐,連乞丐都消失了。
而這突然出現的叫花子又非手斷、腳斷,好好一個人不做事,就當叫花子,百姓們經過時,好心的幫他介紹跑堂、染工或木工等工作,但他還凶人呢。
所以他明明就是懶惰,不肯做事!
「好心人,行行好,給點賞吧。」
此時,一名花白頭發的老婦人乘轎經過,喚了聲,「停轎。」
「侯女乃女乃,別管他啦!」
隨侍在轎旁的小丫鬟一翻白眼,就想阻止這個人稱大善人的老婆婆再施善舉,因為這個乞丐的事她可听她娘說了好多遍了,他就是個懶惰鬼而已嘛。
但一臉慈祥的侯女乃女乃還是下了轎,走到叫花子面前,「你跟我回去吧,年輕人。」
叫花子錯愕的抬頭,「妳--」
「侯女乃女乃,別理他!」小丫鬟還想勸她。
「丫頭,每個人都該有重生的機會,尤其是年輕人。」
雖然侯女乃女乃這麼說,但唇紅齒白的小丫鬟仍凶巴巴的睞了那叫花子一記白眼。